上午十點半,松下菊子從東京醫院出來。
她身上外傷得到醫生精心處理,內傷也通過配製的藥物壓制,蒼白的臉色因此恢復幾分紅潤,只是她的神情沒太多高興,相反陰沉着臉很是難看,眉間更是蘊含一股殺意,恐龍的死,唐薛衣的跑路,讓她被中村獅雄罵了個狗血淋頭。
雖然松下菊子覺得這是一個意外,不是**太無能,而是共軍太狡猾,可面對中村獅雄毫不留情的斥罵,她依然只能全部無條件接受,何況她心裡清楚,山口組能夠鎖定恐龍的下落,是自己跟中村欠下一個人情換來,如今被浪費了。
她確實要承擔幾分責任。
“都是你們無能。”
大步流星走向停車場的途中,松下菊子掃過身邊幾名手下,恨鐵不成鋼地發泄怒氣:“這麼多人,這麼多刀,這麼多槍,既然被面罩男子跑了,還讓恐龍開槍自殺,你們是不是豬啊?就算是豬,這麼多頭,也能把對手給我拱倒了。”
幾名手下低着頭,不敢出聲迴應。
松下菊子見狀更加惱怒,覺得都是一羣窩囊廢:“中村先生原本是想要我們立功,讓山口組拿下恐龍等幾個兇手,被東瀛各方好好嘉獎一番,也可以更好踩踏朱老生他們,可因爲你們這些廢物,不僅沒有搶到頭功,反而死了恐龍。”
“你們這些廢物知不知道,活着恐龍價值是死掉的十倍百倍。”
在幾名手下連連點頭表示明白的時候,松下菊子又惱怒的一拍他們腦袋:“中村先生說,三天內,必須找出跑掉的面罩男子,如果到時拿不下後者將功贖罪,讓山口組無法向政府交待,你我全都要跟恐龍躺在一起,你們聽明白沒?”
幾名手下腳步微微一滯,隨後一人擠出一句:“菊子小姐,三天太短了。”
另一人也點點頭:“是啊,那傢伙身手霸道,人快,刀快,估計只有蝙蝠君可以媲美,三天挖出他有點難度。”
第三人也是相似的看法:“散開人手找他,即使撞見也沒有用,估計被對方殺得七零八落,聚集起來搜尋,動靜又太大,很容易把那傢伙驚走了,菊子小姐,不是我們不肯賣命,只是我們跟他不是同一等級的,拿下他難度確實大。”
東瀛男子呼出一口長氣,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我覺得,你應該向中村先生建議,派蝙蝠或血刀他們幫忙,再不行,那就跟今天一樣,能夠得到絕密的情報,精準鎖定對方的行蹤,這樣,我們成功率就大很多,不然怕是、、”
“啪啪!”
話音還沒有落下,松下菊子擡手甩了他一巴掌,怒喝一聲:“混賬東西!我們堂口兵強馬壯,要槍有槍,要人有人,幹嗎要讓蝙蝠和血刀出頭,一次失敗就沒有了信心?是不是平時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所以連亮劍的精神都沒有了?”
被甩巴掌的東瀛男子捂着臉,接着艱難擠出一句:“菊子小姐息怒,我們不是這意思,不是我們貪生怕死,只是覺得事關重大,畢竟關係到黑澤君的生死,關係到政府的戰略佈局,我們能拿下最好,可要是再有失誤,事情就麻煩。”
wωω▪тт kan▪C〇 “相比我們的功勞來說,大局更爲重要啊。”
其餘兩人也都出聲附和:“大局爲重,大局爲重。”
“砰砰砰!”
松下菊子陰沉着臉把他們三個踹翻,眼神宛如刀子一樣銳利:“混賬東西!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你們就是貪生怕死,今天死了這麼多兄弟,你們自己也怕了,所以拿什麼大局來彰顯自己高尚,平時撈好處,你們衝最快。”
“現在撞到硬骨頭,就做縮頭烏龜了?”
她手指一點吼道:“趕緊打電話聚集兄弟,全力以赴去追查,三天,找不到,你們全部剖腹自殺。”
三人狼狽不堪的起身,摸出電話趕緊安排,免得被主子一頓飛踹。
松下菊子神情猶豫了一下,也拿出電話撥出一個號碼,隨後拉開車門鑽入進去,但沒有讓車隊離去,她安靜地靠在座椅上等待迴應,電話另端響了四下才被人接通,接着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給我這電話,是給我報喜還是報憂?”
“武先生,你好。”
松下菊子擠出一抹笑容,聲音帶着一抹恭敬:“中村先生讓我向你問好。”
沙啞聲音沒有半點客套:“有沒有拿下恐龍,還有嫁禍安定島的背後黑手?”
松下菊子嘴角牽動了一下,隨後輕聲接過話題:“我們按照你提供的線索,在一個溫泉旅館堵住了恐龍,只是就要拿下他的時候,他的同伴,也就是涉案的面罩男子突然殺了出來,一槍把他爆頭了,隨後面罩男子殺出重圍逃跑了。”
電話另端先是沉默,隨後冷冷戲謔:“說這麼多沒用的幹嗎?直接說你們廢物不就行了?”
松下菊子神情變得尷尬,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武先生教訓的是,我們考慮不周,辦事不力。”
“廢物!”
對方依然不給面子的罵出一句,隨即不置可否地開口:“依照我跟中村的協議,我給你們提供了恐龍的線索,你們就要負責給安定島摘掉黑鍋,如今恐龍被你們這些廢物弄死,無法從他口中挖出誰是黑手,也就無法給安定島洗白。”
“山口組欠我一個交待。”
松下菊子輕輕咳嗽一聲,心裡很是憋屈,可是又清楚這人不是自己能得罪,何況這也是中村獅雄給予的任務:“武先生,這是我們的錯,我們深感歉意,你放心,中村先生已向官方言明,這跟安定島沒啥關係,東瀛不會對你怎樣。”
“死無對證,你們一張嘴再厲害,又能證明我什麼清白?”
電話另端的顯然就是武元甲了:“早知道你們山口組這樣無能廢物,我就讓我的人去拿下恐龍,拷打一番就有黑手出來,哪會像現在這樣,不得不吞下這個死貓,不管東瀛會不會認爲是安定島乾的,但全世界都知道恐龍是我的人。”
“不,不,武先生,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松下菊子很是惱怒武元甲辱罵山口組廢物,但現在有求於他只能忍耐:“你能精準地提供恐龍線索,應該也可以提供面罩男子下落,他跟恐龍來往這麼密切,還聯手對黑澤君下手,我想他對安定島應該也熟悉,不知武先生對他、、”
“混賬東西!”
武元甲臉色一沉喝出一句,聲音自帶一股威嚴:“你覺得面罩男子也是我們的人?你是不是想證明,這些兇手全是我的人,繼而推斷整個**就是安定島安排?如此一來,你們就能好好的給官方和民衆交差?你們山口組想要玩我?”
松下菊子忙出聲回道:“武先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問問你有沒線索,畢竟面罩男子是你我最後一個洗刷清白的人,只要把他拿下了,我們再動用高科技審問手段,就能從他們背後挖出兇手,對安定島,對山口組都是好事、、”
“哼,別說的那麼好聽。”
武元甲哼出一聲:“你們想些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他的言語還帶着一絲譏諷:“上次紅丸號,喊着給我們送一條大魚,實則那是你們競爭對手的貨船,這樣也就算了,我本以爲東瀛政府至少會給十億八億贖金,結果卻換來不跟恐怖分子妥協,還被東瀛聯合各方打壓,你們借刀除掉對手,我們成恐怖分子。”
武元甲蘊含一抹怒意:“這他媽的算怎麼回事?”
“其實紅丸號真有大魚、、、”
面對武元甲咄咄逼人的叱問,松下菊子下意識擠出半句話,隨後就發現失言了,話鋒一轉:“你放心,將來一定彌補。”說着這一句時,她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側頭掃視的她,發現三名手下不見了蹤影,幾名保鏢也不知跑去哪裡了。
“咔!”
松下菊子惱怒手下越來越老油條,隨後一腳踢開車門跳了下來,準備結束跟武元甲的談話,從後者言語可以判斷,他對面罩男子怕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她也不想浪費時間:“武先生,如果你有面罩男子的線索,請你援手一把、、、”
“嗖!”
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撞來,光線一暗,心口巨痛,被撞中的松下菊子感覺自己,彷彿是跟一輛飛駛而來的火車迎面相撞,但她沒有被撞飛,因爲她的脖子被對方摟住了,死死的摟住了,她發不出絲毫聲音,她也看不見那個人的臉。
她唯一所能看見的,是岩石一般堅硬,並具有壓迫性的胸肌,還有淡淡的血腥氣息。
巨痛、意外、震驚,還有恐懼的同時,松下菊子覺得她的全身力量,就如泄了氣的氣球,嗖的一下就沒有了,一把匕首捅在她的心臟上,在她生命意識的最後一刻,她聽見那人在耳邊,用極其冷漠地語氣說:“你去陪伴恐龍吧、、”
在對方緩緩的鬆手中,松下菊子眼睛瞪大,隨後一臉不甘倒入車裡,她的電話也啪一聲落地。
武元甲聲音依然低沉:“松下菊子,告知中村獅雄,殺害黑澤西的兇手,我只認識恐龍、、、”
原本要關上車門離去的唐薛衣,腳步微微一滯,扭頭,伸手,拿起那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