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楚寂說的很有道理，也不會讓人覺得疑惑，但是這話楚輕歌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沒有人比楚輕歌更清楚，楚寂爲什麼讓寶華殿的人都離開了，無非就是因爲心虛。
楚太后靜靜的躺在棺槨裡面，面容姣好，一點都不像是死了的人。
仔細看着楚太后，雖然楚太后年紀大了，但從五官上，還是能看的出來，楚太后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和楚寒還有幾分相似，就算是現在，也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個年過五十的老人，至少年輕了十歲。
“太后，你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個下場吧。”
低低開口，從血緣上來說，楚太后還是他的祖母，但是兩人只見過一次，在見面的時候，楚太后就已經沒氣息了。
從清水那裡，楚輕歌知道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楚太后一早就知道顧明的身份，對顧明一直很好，但是卻被顧明長時間下藥。
後來纔會在和楚寂的爭執中，突然病危，看見自己的母親病危，楚寂居然猶豫，沒有叫太醫，一切種種，造成了太后的駕崩。
被自己的兒子還有孫子算計，如果楚太后還活着，知道真相的時候，應該也會傷心欲絕吧。
清水還說，楚太后對晚輩很好，如果她在楚太后身邊的話，楚太后會不會也對她很好？
看着楚太后，楚輕歌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東西，半晌，楚輕歌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眼中閃過幾分錯愕。
上前幾步，湊到楚太后的身前，這也就是沒人看見，如果有人看見，肯定會說楚輕歌這是大不敬。
楚輕歌可不管這麼多，仔細觀察了一會，什麼也沒觀察出來，最後直接摸上了楚太后的脈象。
從脈象上來看，確實是沒有脈搏，死人的脈象，這也是太醫的出來的結論。
楚輕歌偏偏不信邪，閉上眼睛，仔細感受這楚太后的脈象，好一會，楚輕歌才睜開眼睛。
爲了確定自己心裡的想法，楚輕歌再次給楚太后把脈，好幾次都是一個結果。
不等楚輕歌緩一緩的，有人過來了，楚輕歌反應也很快，迅速躲了起來，看着門口，想看看這個時候是誰來了。
顧明從外面走了進來，身邊跟着一個侍衛，侍衛拿着一個麻袋，進來之後，侍衛把麻袋打開，裡面是一個人。
不管身後的人在做什麼，顧明上前幾步，看着楚太后，一言不發。
“主子，時間不多了。”
把楚太后和剛剛背進來的人換了一個位置，顧明的侍衛開口。
雖然寶華殿裡面沒什麼人，但是時間長了，總不行，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顧明也明白這個道理，帶着人迅速離開，等顧明走了之後，楚輕歌纔看清楚，棺材裡的人五官已經被燒燬了，根本看不清原來相貌。
瞬間，楚輕歌就明白了過來，迅速往外面走，幾乎楚輕歌剛剛出去的時候，寶華殿就起火了！
原本今日就有些風，在加上寶華殿都是木質結構，火勢很快蔓延開來，宮人發現的時候，寶華殿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
站在不遠處，聽着尖叫聲，來忙忙碌的宮人，楚輕歌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顧明瞭。
如果顧明是想要楚太后的性命，那麼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而且楚太后根本就沒死。
聯想這整件事情，楚輕歌覺得或許只有一種可能，雖然這個想打可能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但是卻是最能解釋眼下情況的了。
顧明不是想殺楚太后，而是想要讓楚太后出宮，金蟬脫殼，只是顧明的動機又在那裡呢？
一瞬間，楚輕歌就想到了很多，但是並沒有想明白，索性楚輕歌也就放棄了。
既然想不出來，還不如直接去顧明的府邸探探究竟，橫豎她和顧明之間還有一筆交易，這個時候去給顧明看病很合理。
楚輕歌是那麼想的，也是那麼做的，直接去了丞相府，丞相府的人看見來人是楚輕歌之後，也沒通報，直接先帶着楚輕歌進去了。
顧明之前就有吩咐，如果楚輕歌來了，一定要先把人給請進去，然後通知他。
“姑娘，丞相不在，不過馬上就回來了，姑娘稍等一會。”
把楚輕歌帶到了會客廳，管家端上茶水，態度十分好的跟楚輕歌解釋。
之前自家主子就千叮萬囑，一定不能怠慢了楚輕歌，從來沒看見自家主子對那個人這麼用心過，下人也不傻，自然不會得罪楚輕歌。
“有勞了。”
顧明不在丞相府，楚輕歌一點都不意外，這個時候顧明應該在安頓楚太后，肯定不在。
自顧自的喝着茶水，不得不說，丞相府的東西都不錯，就連茶葉都是頂尖的。
雖然比不上之前翟君離送給老爺子的雪頂雲霧，但是也算是極品了，皇宮裡多＝都不見得有，顧明居然拿出來待客。
沒有讓楚輕歌等太久，顧明就回來了，仍舊是楚輕歌在寶華殿看見的那身衣服，應該是沒來得及換，着急見楚輕歌。
“下次長老來可以提前說一聲，就不用等那麼長時間了。”
走了進來，顧明開口，看着楚輕歌，帶着幾分期待。
之前楚輕歌就說能醫治他臉上的傷，但是從上次見到楚輕歌之後，楚輕歌就沒出現過了，總算等到楚輕歌了，顧明自然激動。
“太后去世，家父身哀傷過度，實在分身無術，原本早就迎來來丞相府邸的。”
不動聲色開口，楚輕歌說的話也讓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看起來兩人在閒話家常，實際上，兩人在互相試探，都想要摸一下對方的底細。
“楚王孝心感人，長老陪着也是應該的。”
“前幾日聽說太后亡靈不安，輕歌想知道丞相怎麼看這件事情？”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楚輕歌就聞到了點子上，看着顧明，不想錯過顧明臉上的表情。
“無稽之談罷了，太后一心向善，就算亡故，肯定也不會擾民。”
顧明回答的很迅速，臉上神情如常，就連楚輕歌也沒看出一點端倪來。
“丞相可否讓輕歌看看臉上的傷勢？”
聽見了顧明的回答之後，楚輕歌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選擇了換一個話題。
顧明那麼精明，問的多了，反而會讓顧明起疑心。
會客廳的人很自覺的都走了出去，就只有顧明和楚輕歌兩個人。
楚輕歌這話說完之後，顧明好像看了一眼陽光，有些停頓，但是最後，顧明還是慢慢把臉上的面具給拿了下來。
白衣看顧明臉上的傷疤，比起晚上要駭人的多，整個臉上，就沒有塊好的地方。
之前已經見過一次顧明的臉，楚輕歌並沒有很驚訝，而是往前面走了走，想要近距離的看一下。
不管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既然楚輕歌說過要幫顧明醫治，肯定會盡全力，不會糊弄。
臉上沒有面具，又有人靠的那麼進，本能的顧明有些排斥，想要往身後走，這隻一種對自己的保護，也是顧明內心深處的一種自卑。
自然是看見了顧明的小動作，但是楚輕歌並沒管，伸手碰上了顧明的臉，眼神純淨的很。
看着楚輕歌的眼睛，顧明有瞬間的失神，就連自己的禁忌都給忘記了。
不要說碰自己的臉，如果有人看見自己臉，顧明都會把人給殺了。
這個時候，楚輕歌根本就不在意顧明是什麼身份，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顧明只是一個病人，僅此而已。
仔細觀察這顧明臉上的傷勢，倒是比楚輕歌想的要好很多，能看的出來，顧明爲了自己的臉下了不少心思，並沒有繼續惡化。
只是顧明身上的燒傷太嚴重了，依靠這樣保守的辦法，想要把顧明給醫治好是不怎麼可能了。
“丞相最好把近日的事情都給推了，明日輕歌來給丞相治療，不過輕歌有言在先，這個過程並不輕鬆。”
看了好一會，楚輕歌心裡已經確定了七七八八，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
迅速把面具給帶上，顧明開口，絲毫不在意楚輕歌剛剛說的會有痛苦。
在怎麼痛苦的事情都經歷過了，沒有什麼比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更痛苦了。
“還有，以後丞相休息的時候，還是把面具摘了，長時間不通風對皮膚不好。”
臨走的時候，楚輕歌還是很用心的提醒了一句。
越是和顧明接觸的多了，楚輕歌就覺得自己越看不清顧明，不知道顧明腦海裡想的是什麼，就像是一個謎團，怎麼都解不開。
楚輕歌出來的時候，是顧明親自把人給送出來了，不難看出顧明對楚輕歌的重視。
從丞相府出來，楚輕歌心裡已經確定了七八分，顧明真的在救太后，只是她還是想不明白，顧明究竟爲什麼要怎麼做。
心裡想着事情，楚輕歌走路的時候也沒怎麼注意周圍的情況。
走着走着，楚輕歌突然覺得周圍安靜了很多，擡頭，纔看見街上站着一個人。
那人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手裡也沒拿兵器，在尋常不過的衣服，五官也很平常，但是身上的氣勢可是一點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