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子,這程逸雲是誰?”陳美舒問道,趙冰彥在家裡最小,從小就被叫着小妹子,當然了,這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敢這麼稱呼。
“我也不知道程逸雲是誰,剛纔找人打聽了,沒有程逸雲的信息。”趙冰彥的語氣有些凝重。
這幾天圈子裡的消息不斷傳來,卻沒想到連張昊這裡都不太平,不僅有岡本正雄要來挑釁,連道教界的人也來找麻煩,這個程逸雲,趙冰彥藉助情報網都沒打聽到消息,顯然是個隱藏得極深的人。
而張昊說了元旦節開門接香客,程逸雲就遞了拜帖,走的是江湖規矩,揚言請教道學,平常清淨時不來請教,偏偏在開門的時候來,這不是表明了砸場子麼。
“或許可以找陸老先生問一下,他是老前輩了,對道教各派的狀況都很清楚。”
陸老先生就是陸子旭,作爲圈子裡的老前輩,活了近百歲,從那個年代走過來,陸子旭當然結交了各路關係,也指點了很多大人物,即便和邪教分子有聯繫,但這個層次的存在,誰的背後沒點密謀隱私?關鍵還在於把握一個度,只要把握好了度,紅黑白通吃,這纔是真正厲害的人物。
“先不說那個程逸雲,倒是岡本正雄,來得好棘手。”陳美舒對日本武術圈的情況,一直都很關注,知道岡本正雄這個人物。
“嗯!”趙冰彥點了點頭,“據說岡本正雄是個不出世的高手,修習念流一派的劍道,從打聽到的情報來看,他的飲食習慣、練習方法、起居規律等,已經達到化勁練髓,並且念流一派注重心念的修行,應該也摸到了化勁上乘的功夫,而他的劍術非常沉重,用的是一口鈦合鎢鋼的武士刀,足有二十六斤重!”
“二十六斤!傳言裡他在瀑布下練劍,應該是真的了。”陳美舒驚愕,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如此重的刀,對單手腕力的要求,超乎普通人的想象,而在瀑布下練習,承受巨大的衝擊力,這也是橫練的一種,身形筋骨沉穩,力量之強,爆發之猛。
每個人都有一個生活圈,哪怕再怎麼隱世修練,也不可能像武俠小說那樣一個人呆在深山老林脫離社會,既然有了生活圈,出衆之處,當然就被圈裡知道,進而談論宣揚。
這就像張昊在王家村一樣,大家過路上下都能碰面,哪怕張昊閉門必出,村裡也能看見他家的煙囪有沒有冒煙,只要是有心人,打聽這些情報都不難,而這些生活細節在內行眼裡,立馬就知道了境界如何。
聽了兩女的談話,旁邊的宋靜怡不樂意了,質問道,“張昊在鄉下當個道士,怎麼和圈子裡扯上關係了?”
宋靜怡的語氣嚴肅,不僅是質問趙冰彥,也是質問陳美舒,因爲在宋靜怡看來,張昊雖然有點學壞了,卻也只小壞,平日裡故弄玄虛,糊弄一下香客,有些小名氣,但還不至於招來這麼厲害的人物。
而道教界的事也就罷了,張昊是道協的人,有點關係牽扯不算什麼,但武行圈裡的那一套,打打殺殺,爭強鬥狠,宋靜怡早就勸說陳美舒遠離這些江湖是非,但陳美舒不但不聽,現在還把張昊帶了進去。
“額……”陳美舒聽出宋靜怡生氣了,知道這事不是開玩笑的,但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忙說道,“我可沒帶張昊入行,小妹子,你老實交代,這是怎麼回事?岡本正雄就算找人比武,也不會突然找到這裡,張昊又不是武行圈的人。”
宋靜怡反應過來,也看出了趙冰彥有隱瞞,不由得心裡一緊,“你是不是拉張昊進組織了?張昊還小,不懂事,就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道士而已,你拉他做什麼。”
陳美舒聞言,也質問的看向了趙冰彥,顯然對組織的事很在意!
見兩個閨蜜姐姐的反應,倒是讓趙冰彥愣了一下,心裡莫名有點吃醋。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的,這幾天相處,趙冰彥當然發現了,兩個閨蜜姐姐對她家的老.公,貌似有點太關心了,還把張昊看成了不懂事的小孩,難道就只是老師關心學生?姐姐關心弟弟?
不過趙冰彥也沒多想,下意識裡的還覺得這事不太可能,畢竟張昊已經有女友了,兩姐姐和張昊相處得久,不可能不知道,而兩姐姐都這麼驕傲,豈會放下面子跟別的女人搶,更何況兩姐姐的年齡都比張昊大了,還不至於看上小男生。
“宋姐姐,舒舒姐,我沒拉張昊進組織,這次可能和邪教分子有關,岡本正雄受了挑撥,刻意來針對張昊。”趙冰彥說道,這事鬧得太大,她也隱瞞不在。
“只是邪教分子?”宋靜怡聞言,有些不信。
最近安陽縣出了邪教分子,鬧得人心惶惶,張昊在道協掛了個閒職,有所牽扯也正常,但這牽扯也太大了,連日本武術圈的高手都飄揚過海來針對,豈不是牽扯到國外的邪教分子了?而張昊平日裡嬉皮笑臉,還有些遊手好閒,但也老老實實的,怎麼也不像惹事生非的人。
趙冰彥看出了兩姐姐的疑惑,說道,“這也不關張昊的事,只是那些邪教分子在安陽縣圖謀不軌,張昊對他們有阻礙,他們就想針對張昊。”
“就張昊那個樣子,還能阻礙誰?”宋靜怡還一心想做張昊跟她做學術,成爲一名學者,而不是牽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宋姐姐,這裡過了年坎,張昊都二十四了,這也不小了吧。”趙冰彥小聲的嘀咕着,宋靜怡嚴肅起來,還是挺嚇人的,又說道,“張昊在安陽縣是出了名的活神仙,那些邪教分子想要成事,首先就要針對張昊,張昊的修養還是很正派的,當然不會和邪教分子同流合污。”
“切,他還能有多正派。”
宋靜怡嬌嗔的憋了一句,她可知道張昊的老底,原本就一副猥瑣樣,打她的壞主意,也就是她心軟才被這傢伙得逞了,現在出了名,裝得像個得道高人似的。
“哎呦!宋姐姐是覺得張昊不正派了。”陳美舒不鹹不淡的語氣,又和宋靜怡槓上了,說道,“張昊修行圓滿,在道教界也排得上資歷,而且梳清了拳理,著書立說,若是這次能把岡本正雄打退,憑此名望,足以成爲武術界公認的宗師。”
“現在是和平年代,爭強鬥狠,博取名利,擾亂社會治安,一介莽夫而已,李小龍的平生沒任何戰績,人家怎麼享譽國際的?”宋靜怡反駁道,和陳美舒爭論了起來。
“李小龍是李小龍,張昊是張昊,小日本來挑釁,難道你讓張昊躲起來?”陳美舒對上了,被人上門砸場子,絕對不可能和談解決,更何況跟小本日也沒必要談什麼。
宋靜怡當然也知道這其中道理,但比武爭鬥不是開玩笑的事,特別是刀槍械鬥,萬一出了事,難道就隨便敷衍一個‘誤傷’的藉口,賠你幾萬塊醫藥費?更何況這‘交流’的名義,你好意思找人賠錢?
“被人挑釁當然不能善了,但張昊不是武術圈裡的人,他就練練武術強身健體而已,哪能和人比武,還是叫武術圈的人過來。”宋靜怡心裡擔憂張昊。
“他現在修成仙了,還強身健體。”話到這裡,陳美舒撇了一眼宋靜怡,心裡酸溜溜的,忍不住冷嘲熱諷,“張昊都二十幾的人了,你也太溺愛他了,現在的老師都這麼有愛心?”
宋靜怡俏臉一紅,顯然聽出陳美舒的意思,說道,“你胡說什麼,我擔心張昊不行麼,他一個鄉下道士,打打殺殺還是好事了。”
“……”趙冰彥在一旁看着兩姐姐爭吵,這幾天都習慣了,連忙勸說道,“舒舒姐,宋姐姐,你們別吵了,張昊確實不是武術圈的人,也沒練過器械,岡本正雄是劍道高手,確實不好應對。”
聞言,陳美舒心裡想着張昊,其實也不希望張昊進這圈子,宋靜怡說得很對,張昊平日裡練武健身,沒與人打鬥過,更何況是對上岡本正雄這樣的劍道高手,劍術的殺傷力,遠遠超過了拳術。
而張昊還要應付道教圈,雖然她們對玄門之事不太懂,但也知道來者不善。
“岡本正雄來了也不用怕,正好武術圈的人在商量對付這次‘交流’,我邀請幾個代表過來,打壓一下小日本的氣焰。”陳美舒語氣一正,透着幾分冷冽。
“這樣也好,不過對上岡本正雄,舒舒姐你的八卦短刀太輕了,只怕擋不住岡本正雄的重劍,還需邀請一位劍術高手壓陣。”趙冰彥分析着局勢,擔憂道,“張昊一直在閉關打坐,今天已經二十九號了,明天三十,三十一,元旦節,這次的排場越來越大,他是道觀的正主,如果還不出關,到時候誰人主持場面?”
對啊,張昊閉關不出,但這次的排場卻越來越大,安陽縣的鄉親,縣委的,縣城的,附近縣市的,甚至還有省裡的記者團等人,都說好了元旦節要來,再加上武術圈的,道教界的,這其中還有人挑釁是非,如果張昊不出現身,誰能主持場面?
招呼這多人,各個階層的人士都有,必須一位有分量的人出面主持,才能穩住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