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衣妖人,這是程逸雲的外號?好詭異的稱呼。”
張昊詫異,‘程逸雲’這個名字,聽上去頗爲正派,從取名法來說,屬於諧音利用,人乘雲,清逸脫俗,但外號卻是屍衣妖人,反差太大了。
“程逸雲是二十多年前的人物了,當初他身患重病,大限將至,隨後就退隱了,銷聲斂跡,我都差點不記得此人,師弟是如何知道程逸雲?”陸子旭問道。
“程逸雲給是送了拜帖……”張昊把事情說了一遍。
陸子旭聽完,立刻皺起了眉頭,語氣凝重的說,“程逸雲這妖人,居然還沒死,但退隱了這多年,卻突然現身,定然是受了依邪神教的指使,此人當年就與依邪神教有牽扯,這次來針對師弟,有大麻煩了。”
“嗯?大麻煩!”張昊一驚,以陸子旭的道行和閱歷,能如此警惕的稱大麻煩,那麼必然是天大的麻煩,“這程逸雲,到底有何厲害?”
“師弟有所不知。”陸子旭說道,“程逸雲原本是茅山南派的道士,因爲修習邪術,被逐出師門,文革期間,批鬥牛鬼蛇神,程逸雲以屍衣術金蟬脫殼,逍遙法外,隨後改革開放,程逸雲如魚得水,牽扯諸多案件,隨後又以屍衣術金蟬脫殼,大家都以爲他死了,我卻是知道,他當時身患重病,退隱修養,但一晃就這麼多年,他居然還沒死,一定也踏入了煉神返虛,胎息養命。”
張昊認真的聽着,此人果然厲害,居然能在文革期間逍遙法外,不過這屍衣術是什麼?
似乎看出了張昊的疑惑,陸子旭說道,“程逸雲精通屍術,師弟你是趕屍人,也歸類爲屍術的一種,而屍衣術是屍術裡的一脈秘傳,所謂屍衣,是指死人穿的壽衣,屍衣術就是給活人穿上屍衣,成爲死人,然後再把屍衣脫下,死人又起死回生。”
“活人變死人,死人變活人,這不就是假死術!”張昊驚愕,暗道我勒個擦,竟然是此等秘傳之術,遮蔽陰陽,偷天換日,躲避災禍,逃脫罪責,此術自古以來就是秘傳之中的秘傳,不少的大人物或大罪人,皆靠此術金蟬脫殼。
但此術牽扯極大,任何一個想要金蟬脫殼的人,都不希望被外人知道,所以施術之人,必然首當其衝,由此一來,懂得此術的人,必然也得懂藏匿,心思縝密,算計深沉。
難怪趙冰彥藉助情報網都找不到程逸雲的信息,程逸雲肯定已經隱姓埋名,改頭換面,躲在暗處不會現身,但即便如此,程逸雲還給他送了一塊天材地寶,這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哪怕被他揪出來,依然留有一線,可見此人是何等的謹慎和周密。
“程逸雲牽扯的大小案件太多了,幫不少人穿過屍衣,賺了豐厚的身家,但研習屍術邪法,多染病患,傷了根基,如今還沒死,必然也大限不遠,而他退隱多年,願意再次出手,很可能是依邪神教答應爲他續命。”陸子旭也是推算高手,心如明鏡,只要略知一點頭緒,立馬就能推算個七七八八。
“呃!續命之術……”
張昊有點鬱悶了,這尼瑪又是秘傳之術,他的傳承普通,修習大道,卻不通小術,但現在接觸到這些人物,全特麼的身懷秘術,讓他感覺自己的手段有些不夠用了。
陸子旭繼續說道,“依邪神教是日本人的組織,侵華戰爭時期就成立了,這次爲了紫極暈,意圖盜取我國氣運,他們佈局控制了臺灣林氏集團,林氏集團的董事長,名叫林瑞祥,老家是安陽縣人,半年前身患重病,其實是衰老所致,半隻腳已進了鬼門關,卻被拉了回來,還有返老還童的跡象,顯然是用了續命之術。”
“當年清廷退位,欽天監的納蘭奉天被蔣某帶走,大量文獻和國寶也被收刮一空,後來動亂,溥.儀含恨投靠日本人,隨後又是連連動亂,以我收集的消息,紫薇術藏是落入依邪神教,而依邪神教能佈置續命術,也就意味着把紫薇術藏學透了,悟出古書裡記載的七星燈秘術,單憑此術,他們就能控制很多人。”
“……”張昊默然,卻又眼前一亮。
七星燈續命,這是三國演義裡描寫諸葛亮的秘術,而在玄學史裡,諸葛亮是推演奇門遁甲的重要人物,奇門遁甲與紫薇術藏一脈相承,皆是出自‘天篆文冊’。
他最想一觀的四部玄學典籍,上下策,天師秘錄,紫薇術藏,天篆文冊。沒想到紫薇術藏落入日本,已經被人蔘透了,但讓張昊驚奇的是,單憑一部書籍,就能參透秘術,這是何等的厲害!
要知道典籍上的記載,僅僅一筆帶過,越是秘術,記載得越是簡略,其中的細節和精妙,還得依靠師父手把手的傳授,或是自己揣摸研究,但一部術藏,記載了諸多術法,例如上下策記載的養鬼術,只有簡短一頁,指點方向,張昊也會養鬼,卻只停留在這一頁的浮淺。
而養鬼術這一個術法,就足以細寫一部典籍,其中有諸多玄妙,還包括禁術,以及衍生的術法,這些東西纔是真正的精髓。
紫薇術藏也是如此,單憑一個簡短的記載,卻能悟出秘術,可見依邪神教也不是泛泛之輩。
“師弟已經明白了,依邪神教不可小視,這也是我的擔心。”陸子旭嘆了嘆氣,此事太棘手了,“依邪神教能佈置七星燈續命,意味着那位創教之人‘東皇’,依然還活着,如今該有一百三四了。”
“什麼,活了一百三四!”張昊聞言,忍不住驚呼。
他無意間突破了陰陽維繫,又修行圓滿,精通養生,也有自信可以活上一百三四,甚至活得更久,但遇上了這已經活了一百三四的老怪物,實在太過驚人。
“是啊,活了一百三四,參透紫薇術藏,道行之高,超乎想象,如今奪取紫極暈,還不知要佈置出何等的大手筆。”
陸子旭悵然無奈,“他們控制了林氏集團,師弟你剛出關,應該還不知道此事,林氏集團這次回來投資,安陽縣是林瑞祥的老家,如今衣錦還鄉,落葉歸根,少不了給安陽縣投資一筆,依邪神教也是打的這注意,藉助投資建設,大興土木,佈置風水。”
“這……”如此一來,豈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張昊說,“師兄,你結識的關係寬廣,就不能聯絡一下,擋住林氏集團?”
“此事太難了。”陸子旭搖了搖頭,有心無力的說,“關乎紫薇風水,不能讓政界的人知道,否則麻煩更大,而在商界,林氏集團是資產過千億的豪門,內地富豪無人能擋,即便有人能擋,但誰會冒險和林氏集團爲敵?以我推測,林氏集團的富貴,幕後就是東皇的佈局,早二三十年前就開始了,如今大局已成,誰也無力迴天。”
聽了這話,張昊嚇了一跳,資產過千億,這特媽得有多少錢啊!更厲害的是這個東皇,二三十年前就佈局,弄出一個千億豪門,現在強勢回來落葉歸根,確實已回天乏術了。
“麻衣聖主是什麼態度,他不要紫極暈了麼?”張昊心生一計,意圖讓麻衣聖主和這個東皇相鬥。
陸子旭一眼就看出了張昊的心思,不由得苦笑,這位師弟果然也是算計深沉,立馬就想挑撥雙方爭鬥,無奈的說,“師弟你就別指望聖主了,聖主現在整頓教務,一心創建六道輪迴,認爲六道輪迴凌駕一切之上。”
“我在此佈置,奪取一縷紫薇,爲麻衣道加持氣運,但在聖主的眼裡,我們僅僅屬於六道之中的天道,天道逍遙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便我們怎麼鬥,就算我們與聖主爲敵,聖主也不會在乎。”
“至於依邪神教,他們的意圖是整個安陽縣,佈置大局,我們只是大局之中的小局,所以也不會在乎我們,反而把我們也算入了大局之中的一環佈置。”
“……”張昊無語,這些大人物的佈局,皆是大手筆,從最開始的袁洪剛,佈置帝王葬,沒有帝王,卻硬是養出一個帝王,逆天行事,而麻衣聖主現在創建輪迴,直接要凌駕一切之上,現在依邪神教來了,佈置大局,無人可擋。
跟這個層次的人物鬥法,實在傷腦筋。
“此事已經沒人管,或者說想管也管不了,但我還有一計,可以與依邪神教相鬥,就是不知道師弟你的態度如何?是否願意與依邪神教爲敵?”陸子旭問道,該張昊表態了。
張昊沉默了,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他一個鄉下道士,勢單力薄,卻陷入了這些邪教組織的爭鬥,並且越鬥越大,身家億萬的一流豪門都被牽扯進來了,還有程逸雲這等偷天換日的厲害人物,而如此看來,那個岡本正雄,必然也比他預想的要厲害得多。
鬥到了這個層次,小人物根本沒資格了,都特麼是厲害至極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