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從酒店出發,十點就到了縣城,現在的交通方便,村裡都修建了小公路,直接前往姚家村裡,前天就打電話聯繫姚家親戚,說是今天回來上墳祭祖。
約莫十一點,抵達了村裡,村裡的鄉親們都來,準備了飯菜,氣氛忙得熱火朝天,像過年似的。
林特尼他們這一房人,當年都去了臺灣,不過老家還有很多三姑四婆什麼的,這些年政策好了,國家經濟發展了,國泰民安,生活小康,大家也都清理一下族譜什麼的。
衆人一陣熱鬧,林特尼帶着蘇曼雅,給姚家親戚們見個禮,不管林特尼如何的有錢,但回到了老家鄉下,跟鄉親們依然還是親戚。
不過一代代的親緣遠了,關係也就變淡了,姚家親戚的關係源自林特尼的母親,而林特尼母親也去世了,林特尼姓林,不姓姚,逐漸就疏遠了。
至於蘇曼雅,這關係就更疏遠了,母親與林特尼是兄妹,嫁去了歐洲,也就只有探望林瑞祥纔過來一趟,而今年林瑞祥在國內,所以蘇曼雅纔來了內地,在蘇曼雅心裡,歐洲纔是她的家根,當然,這也是移民後裔的普遍心理,每個人都是以自己出身生活的地方爲家。
張昊一個人清淨,不多言也不多語,閉目養神,他只是林特尼請來的風水先生,這些熱鬧都與他無關。
不過看着這一幕,張昊心裡頗爲感慨,林特尼不算是壞人,或者說林氏的三房後人,誰都不是壞人,家裡分割財產什麼的,這也只是親兄弟明算帳,但牽扯進入了紫極暈的爭奪,只怕難以善終,他能幫忙就儘量幫忙吧,更何況他還收了林氏的禮,這陰陽界的事,也是他修行的業績。
吃過午飯,舟車勞頓了,下午休息,林特尼應對一下親戚,也去拜訪一下村裡老人,畢竟回來了,這些事情是必須的。
第二天,準備好了香蠟紙錢和雄雞刀頭,這纔去上墳祭拜。
姚家祖墳在一片陰山地,助理們幫着燒紙燒香,林特尼拿着鋤頭,一邊整理祖墳周圍的雜草,一邊給張昊講述着這些墳頭。
張昊手持一個羅盤,有模有樣的看風水,
姚家祖墳的格局頗爲中庸,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忽悠一番,但現在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了,倒沒必要忽悠,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這一圈看完了,隨後去林特尼外公的墳頭,這纔是正主。
當年的幾次大清洗,鬧得太厲害,死人都被掘墳鞭屍,沒敢再埋進祖墳,埋了一出荒地。
荒地位於一片小河溝邊,樹林茂密,墳頭坐北朝南,西面有一座山,河溝是從山澗溜下,軌跡蜿蜒盤曲,墳頭正好位居中間。
“咦!此地是白虎銜屍的格局?”張昊一眼看去,不由得驚呼。
“什麼,白虎銜屍!”林特尼聽這話,也嚇了一跳,正所謂久病成良醫,接觸這圈子多了,當然也知道白虎銜屍是大凶格局,難怪他這些年遇事不順,總感覺處處受挫,原來真是祖墳風水出了問題。
“張大師,什麼是白虎銜屍?”
蘇曼雅好奇了問,語氣卻有些針對張昊,這兩天被張昊無視,一直悶悶不樂,都快被悶壞了,原本對張昊的那一點小小的不滿意,現在已經成了很不滿意,她倒想問個清楚,似乎想揭穿張昊是個迷信。
張昊當然看出了蘇曼雅的針對,心裡也是鬱悶,他老老實實的,貌似招惹這外國美女吧,怎麼對他不滿意,難不成是他土鱉了,別人鄙視?
好吧,張昊的還沒察覺出,這蘇曼雅是林特尼安排的女公關。
但張昊也沒怎麼在意,只管自己的專業本分,說道:“白虎銜屍的說法,出自晉代風水鼻祖郭璞所著的《葬書》,白虎是二十八新宿的西方七宿,不過白虎銜屍與星相無關,而是指地勢方位。”
一邊說着,一邊指向了西方那座山,“此地坐北朝南,西方有一山,風水以山爲主,山澗有小河溝,地氣陰溼,本是陰司風水的好地,但西山太高,過了中午就不見陽光,陰上加陰,是爲太陰,太極而轉,陰司過盛。”
“墳頭正好埋準了中間位置,猶如一個漩渦,墳頭上方的河溝裡,沙石必然呈圓形卵狀,可見水氣渦旋,而水氣生風,此地是風水渦旋之中心,如白虎張開嘴,嘴裡銜屍,爲陰司地氣之總彙,聚而成煞,乃大凶之兆。”
“哦……有這麼玄奇!”蘇曼雅不信,連忙去墳頭上方的河溝看了看。
衆人也一起過去,河溝從山而下,聚成一塊小水潭,水流湍急,潭裡的石頭,還真是圓形的鵝卵石,衆人不由得稱奇,張大師不愧是活神仙,一眼就發現了風水的端倪。
蘇曼雅翹了翹嘴,覺得這張昊勉強有點本事,不過以她所見,這裡的水潭常年有水流衝擊,石頭成了圓形,這也正常,又問:“既然是大凶之徵,我舅舅不也活得好好。”
這話問道了重點,衆人都好奇的看向了張昊,這麼多年了,林特尼雖然感覺有些不順,確實也沒別的大災大難。
見衆人的質問,張昊忍不住暗道臥槽,跑江湖最忌諱女人小孩,果然古人誠不欺他,沉住了氣,心像離這女人遠點,說道:“陰陽變化,事無絕對,林居士一家都是人中龍鳳,身居高位,養氣有成,一般邪煞皆不懼。”
“並且以我觀之,姚老居士曾被掘墓鞭屍,見了陽光風吹,自身氣機已散,再埋於此地,屍身化去而靈性消亡,最後一絲殘留得以地氣滋養,與親人血脈聯繫,影響已微乎其微,不過白虎之象,四方屬西,四季屬秋,又在五行之中屬金,主攻殺伐,林居士可記得,在秋季時節,家人有夢到姚老居士?”
“這……”聽了這話,林特尼回想了一會兒,平常做夢到沒怎麼在意,不過張昊這麼一提醒,他還真是如此,經常在天氣轉涼入秋的時候,就會夢到小時候外公帶他玩的情景。
還有一次,他記得很清楚,也是入秋陰雨,母親做噩夢見外公,隨後就大病一場,母親心緒不寧,他還專門陪母親回來了一趟,而那幾天的耽擱,讓他錯過了一個幾億的合同簽約,印象非常深。
“張大師所言極對,確實在秋季的時候,經常夢到外公。”林特尼心裡敬畏,上次在道觀見識了張昊扛鼎練武的本事,現在又見識了張昊的玄學造詣,一眼就能看出這風水問題,還算得這麼準確,真可謂是神人。
“請問大師,這墳頭如何遷移?”林特尼恭敬的詢問。
“遷墳太過麻煩,風水寶地也不是隨便可以找到,我爲姚老居士超度一遍,可以化解陰煞,入土爲安,返歸輪迴,不再侵擾陽間。”
如果是以前,張昊肯定要忽悠一番遷墳,或者不遷墳,至少也得開壇做法,大費周章的忙幾圈,這樣才能賺得更多,不過他現在已經成仙了,身份地位高了,眼界也開闊了,不再拘泥於這些小錢凡俗。
聞言,林特尼當然是遵從張昊的建議,說了句,“勞煩大師了。”
張昊點了點頭,示意焚香燒紙,林特尼趕緊忙起來,張昊拿出鈴鐺,輕輕一搖,“叮叮鐺!”手執印決,誦唸經文,一道道真言化爲靈光,超度陰司入輪迴,掀起一股陽和微風。
風水養人,陰宅養屍,風水寶地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上三等,乃天地之造化,屍身不化,千古不朽,靈性長存,陰魂不散。
中六等,屍身雖化,屍骨不朽,靈性長久不散,可存百年。
下三等,身骨雖化,靈性可存數十年。
所謂祖墳風水的庇佑,其實是以死人佈陣,靈性不散,得以風水滋養,通過血脈之間的聯繫,加持在後代子孫的身上,其根本依然是靈性。
靈性是神魂的根本,一個有靈性的人,不管做什麼事情,必然有更多的領悟,即便是在鄉下當農民種地,也能掌握整好的種植技術,發現賺錢的機會,不斷的總結經驗,發家致富,事事順利,故而被視爲運氣,也就有運脈一說。
運脈就是靈性,大多數玄門中人都不明白這其中玄機,自己修玄,卻然而自己迷信,只能算是學藝不精,而真正的運勢,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冥冥之中存在,卻又抓不住,聖人亦不能參透,唯有至誠請問上蒼。
張昊已是仙人,參透玄妙,看個風水當然是分分鐘的事,一遍經文就超度完了,收了鈴鐺。
“這就完了?”蘇曼雅美眉蹙起,似乎總想在雞蛋裡挑骨頭。
“嗯,問題不大,一切從簡。”張昊的回答也很簡潔,心裡鬱悶,他堂堂仙人,道行高深,法力無邊,難不成超度一個死人還得弄半天麼?
“曼雅,張大師自有分寸,切莫多問,招罪了鬼神,快來給老祖祖作個揖。”
林特尼叫住了蘇曼雅,不由得疑惑,不是讓這侄女和張昊談好關係麼,怎麼跟張昊槓上了,這也太不懂事了。
蘇曼雅被叫住,心裡堵得慌,悶悶不樂的翹起嘴,氣得瞪眼一眼舅舅,讓她跟這古板道士拉關係,但她卻被無視了,這豈不是送上門去犯.賤。
然而就在這時,張昊的手機響了,摸出一看來電顯示,是宋靜怡打過來的,張昊不由得愣了一下,宋靜怡怎麼打電話來了?接起一聽,卻是一個傷心哭泣的聲音,張昊頓時臉色一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