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挑釁金穹羲,金穹羲大怒不止,直接就去了大學宗的戰天台。
在場衆人皆是看傻眼了,誰都沒想到,這個四重境的逍遙子,居然如此狂妄,挑釁五重境的金穹羲,要知道這可是金穹羲的嫡長子,天庭值日天君之子,身份地位之高貴,這是上了戰天台,簽下生死無常令,徹底得罪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走,我們快跟過去看看。”
人羣裡,也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聲,大家立刻反應了過來,可以御空飛行的,全部都跟過去了,有仙船的,也紛紛上船跟上。
那個跟班的公子哥也回過神來,公子羲大怒飛去了,他們幾個還被掉在原地,這會兒也趕緊追上,一人說道:“快傳信給三公子,公子羲與萬古玄機的人打起來了。”
三公子名曰萬古玄辰,這會兒在王城裡與一羣公子哥玩樂,正等着金穹羲來聚會,突然接到傳信,也是嚇了一跳,以爲事情敗露,被萬古玄機找上門來了,連忙叫上幾個公子哥,又立馬傳信給殷王族的一位王公子,聚集了十幾個,急忙出城趕去百里外的戰天台。
鎮守城門的護衛統領,也連忙給城裡傳信,一邊是金穹氏的公子羲,公子羲的母親就是殷王朝的公主,殷王的族妹,可謂是王親國戚,而另一邊是手持萬古天君令符,手握天君府的大權,萬古天君與金穹氏也是姻親,這雙方打起來,事情就鬧大了。
片刻後,城裡就飛出幾艘仙船,船上站滿了王城禁軍,還有數位王朝高手,立刻往大學宗趕去了。
而這一番動靜,也引起了城裡的人們注意,城門處還有很多人沒辦法飛行,只得一陣噓唏稱奇,事情快速在城裡傳開,衆人一聽是金穹羲被人挑釁打起來了,這可是大事,立馬引得一片譁然,能飛行的仙人們,全部都去大學宗看熱鬧了。
一時間,只見王城外面,紛紛飛起一大羣仙人和仙船。
然而此時此刻,在王城的一座樓閣上,兩位風華絕代的女子,一女青紗遮面,看不清真實容貌,素手撫琴,古韻悠揚,一女也是青紗遮面,舞劍爲樂,陽春明媚,卻雪花飛揚,冰封清冷。
撫琴女子突感心緒一動,音弦紛亂,無心再續。
那持劍的女子也停了下來,雪花飄散,收了仙劍,冰清玉潔的俏臉有些不樂意,嬉笑說道:“卿兮,你這幾天怎麼了,撫琴也走神了,平時一個人呆在劍冢,深居簡出,上次叫你聚會也不理睬,這次卻非得拉我一起來人界雲遊,莫不是動了凡心。”
“虞姐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也心煩呢,數日前,我修習劍心通明,入定所夢,見天降龍獸,便一直心緒不寧,這纔想出來走走。”卿兮說道,撫摸着古琴,輕輕的撥動琴絃。
“夢到龍了,該去水邊找,來鈺都城做什麼,殷氏那幾個公子哥,沒一個成氣候,誰像應龍之象?”虞忘塵說着,修行達至她們這個境界,夢裡所見,必有所應,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機。
“不是水龍,而是上古瑞龍,剛纔我似乎感應到了!”卿兮說道,心裡也很迷茫,她的感覺很奇妙,卻又不知道哪裡奇妙。
“好了好了,別胡思亂想了,你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感應也會出錯,或許瑞龍徵兆不是人,而是什麼寶物,又或是別的,要不我們去桃神山找大姐,她擅長占卜星相,爲你占卜一卦。”
虞忘塵正說着,就在這時,王城裡一陣喧譁,只聽見樓閣裡暫住的幾位仙人議論,隨即就趕了出去。
這樓閣是一座專門接待仙人入駐的客棧,鈺都城的繁華,仙人也來往不絕,兩女凝神一聽,便知道了城門外發生的事。
“是金穹羲被人挑釁了,鬧上了戰天台,在這羣公子哥里,金穹羲也算比較厲害的了,平時都是他們欺壓別人,這次卻是吃虧了,但那名曰逍遙子的人,也不知是什麼來歷,才四重境的修爲,手持萬古天君令符,膽敢挑釁金穹羲,這萬古天君府還真是出狂人啊。”
虞忘塵讚歎了一句,當初萬古二公子,那也是個無法無天的狂人,大鬧天庭宴會,五重境的修爲,便挑釁御神天君,被關押一甲子,算算時間,也快刑滿出獄了。
而萬古天君符還出一位四公子,也是天人五重境,三年前鎮壓了黎尤蠻族的大王,爲天庭除去一大威脅,雖然行事低調,但這戰績也很狂啊。
“萬古天君一脈,一直鎮守邊境與蠻族廝殺,戰力皆很強橫,不過這逍遙子,我卻從沒聽過此人的名號。”
話到這裡,卿兮心裡卻是莫名一動,難道剛纔的感應就是他,立刻有了幾分好奇,又說道:“虞姐姐,我們也去看看。”
“呃?”聞言,虞忘塵略微驚訝了一下,接着又笑了:“卿兮你不是見慣了這些狂人天驕,怎麼突然感興趣了?”
是的,如果是別人想去湊熱鬧,虞忘塵覺得挺正常,但她們這位卿兮,名曰玄天,正是被譽爲三清仙界第一美女的玄天卿兮,什麼狂人天驕沒見過呢。
不過虞忘塵心裡也頗爲感慨,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初的情景,何嘗不是被多少俊傑天驕仰慕,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她的名氣已經淡去了兩百年,一直深居簡出,潛心修行,這一代該是這些年輕人出風頭了。
然而一切皆是過眼雲煙,十個甲子後,天人五衰,大限將至,再美的容顏也只是一堆黃土罷了,佛曰紅粉骷髏,唯有修成大道,方能成就永恆。
“虞姐姐,呆在這裡挺無趣,去看看就當是散心吧,逛完了鈺都城,我想回劍冢了,若夢象有應,瑞龍之兆自會顯現。”玄天卿兮說道。
“傻妹兒,何須執着夢象,不過你還小,才滿三個甲子的壽元,有些事情看不透,等你今後看透了,自然就會像姐姐這般心如止水,忘卻紅塵,斬斷凡思,心境方得逍遙自在。”
虞忘塵說着,展開雙臂,搖身一變,羽化飛仙,人形之軀居然化爲一隻玄鳥,這是天人六重境千變萬化的神通。
“虞姐姐你看透了,或許只是沒遇到命中註定的人,聽大姐說,曾經爲你占卜姻緣,卦象乾龍,我長兄還爲此高興,以爲卦象應了他,可惜你沒看上他。”玄天卿兮淡然一笑,對虞姐姐當初那些事,她也很瞭解,連她長兄中州王也爲之爭風吃醋。
說話間,玄天卿兮也搖身一變,人形羽化,化爲一隻玄鳥,與虞忘塵一起飛出了窗外,往大學宗的方向去了。
王城百里之外,亭臺樓閣,略顯簡陋,一塊石碑篆刻“大學宗”三個古字。
大學宗是以學者爲理念,大之學者,廣納百家,屬於一塊公共地,任何人都可以來這論道學習,而作爲殷王都的大學宗,象徵了人文氣象,這裡最爲熱鬧,不分晝夜天時,皆有人在這裡論道說學,比武鬥法,觀看聽教也多不勝數。
大學宗的中央,巨石聳立,古老的青銅鑄臺,高越三十三丈,猶如一座平頂的巨大金字塔,一條條殘破的痕跡,滄桑質樸,展現着它經歷了諸多大戰,這裡便是戰天台,人界禁止天人打鬥,戰天台就是專門爲天人比武鬥法所建。
只見兩道流光劃過天空,倏然落在戰天台上,激起一股罡風盪開,正是金穹羲和張昊三人。
“快看,有天人上戰天擡了!”
大學宗論道的衆人,感應氣機變化,趕緊定睛一看,見到有人上了戰天台,立刻吆喝了一聲,氣氛頓時一片熱鬧。
雖說這大學宗是講學論道之地,但各派理念爭論不休,最後還得看比真本事,比武鬥法纔是大學宗做得最多的事,一個個都是爭強好鬥,見到有人打架就來了勁兒。
“咦?這不是上界的金穹羲公子麼,怎麼跟人鬧得上了戰天台!”
有人認出的金穹羲,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與殷王族是王親國戚,經常來鈺王城遊玩,稍微有些見識貴族子弟,幾乎都認識金穹羲。
“呦!快看看快,還真是公子羲。”
“對面那三人是誰,修爲也不高啊,那個年輕人已有四重境,怎麼惹上公子羲了,身邊還有個妖女?這妖女生得好是俏美,妖里妖氣的勾人啊。”
“公子羲好歹也是五重境,怎麼爲難一個四重境,該不會是爲了那個妖女吧。”
“我看是這樣,公子羲這夥人,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幾年前,聽說這夥人在妖域亂玩,被抓了現場,傷風敗德啊……”
“對對,本仙也聽說了此事,值日天君一世英名,就毀於這個兒子,可悲啊可悲……”
衆人一陣議論,都圍了過來看熱鬧,對金穹羲指指點點,或許別人不敢議論金穹羲,但在大學宗這裡,衆人連天帝都敢議論,更何況是金穹羲,要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怕死,大學重這羣人,硬氣之人不在少數,傲王侯,笑公卿,就沒有他們不敢談論的事。
但衆人不知道,這次不是金穹羲爲難張昊,而是張昊挑釁了金穹羲,金穹羲聽到衆人的指點議論,氣得怒火更盛。
與此同時,一道道流光隨後而至,是王城衆人趕到了,氣氛變得更熱鬧了,還有兩隻玄鳥在遠處的一顆青樹停下。
然而王城禁軍的仙船上,飛出一位身披戰甲的大統領,天人五重境,面目威嚴,氣宇蕭殺,一躍踏上戰天台,卻是在中間擋住了張昊和金穹羲,說道:“羲公子,逍遙仙友,兩位可否聽本將一言,就此罷手,切勿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