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詢問細節,已經動了心思,要謀奪天城城主之位。
后皇漓說道:“天庭一直想安定黑山,但黑山沒有世俗界,只有十萬山川,延綿萬里,乃是散修聖地,天庭早有開建一座天城的意圖,卻因爲黑山勢力太亂,只得以天道盟爲首,這些年也抵禦了外族越界。”
“而這次黑山的變化,誰也沒想到,天道盟居然與三大妖王開戰了,他們以前是相互盟約,一致對外,六大強者坐鎮,穩固了黑山的格局,但現在看來,是你挑撥了他們。”
“呵呵,我只是順水推舟。”張昊笑了笑,他說服元辰王,與天道盟各取所需,很輕易就打破了這平衡。
“天道盟可沒這麼容易被挑撥,更何況這六大強者,一個比一個狡詐,不會輕易相信外人,放棄了穩固的合作,而選擇新的合作,這本就是一種風險,仙君閣下的手段,很不一般啊。”暗皇櫺稱讚了一句,當然看出其中另有玄機。
張昊笑而不語,故作一副高深莫測,心裡也知道,如果沒有玄天卿兮和虞忘塵,他斷然不可能拉弄元辰王。
后皇漓繼續說道:“元辰王想晉位天君,天庭想開建天城,必然會以敕封爲條件,與元辰王商議具體事務,既是爲了安定九州邊界,也是爲了制約天道盟的散修勢力,達成新的平衡,而現在黑帝重生,也是爲鎮壓地脈,一舉三得。”
“一舉三得,原來如此啊!”
聽到這細節,張昊已經全然明白情況,天庭不想讓天道盟獨霸黑山,卻又要依靠天道盟的人力,這就成了雙方商談條件,但張昊卻皺起眉頭,如此一來,天城城主的人選,必然不會是散修出身,而是從正統仙族裡挑選。
要知道身居要職,官場爭奪什麼的,背景派系非常關鍵,他算是散修出身,天庭要平衡散修勢力,他就已經與城主之位無緣了。
“仙君閣下,莫非你也有意爭奪城主之位?”暗皇櫺問道,看出了張昊的心思。
聞言,后皇漓和文老對視了一眼,隨即也看向張昊,似乎眼前一亮,對啊,怎麼把張昊忘了,張昊已是黑山的山神,開建天城便理所當然要身居要職,如果張昊能坐上城主之位,這無疑是最大利益。
“小子,你若有心,我們可以全力支持你。”文老說話了,但有暗皇櫺在場,有些話不好坦言,不過這意思已經表態,當然是支持自家人。
“我是有這心思,不過我是散修出身,只怕上面不認同啊。”
張昊略有嘆氣,他已然明白,說道:“這麼大的事情,消息走漏出來,連你們都知道了,我卻一無所知,上面也沒跟我說一聲,可見這就已經否認了我。”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仙君閣下不要忘了,此地除了天道盟,還有黑州、妖州、蠻州,若想鎮住場面,還需一位威名遠播的強者,本座可以幫忙走動一番,雖然黑山是天險之地,大軍難以開進,但引來一些妖魔鬼怪擾亂,阻擋天城的建設,再讓仙君閣下出來震懾立威,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暗皇櫺說着,這意思是要爲張昊墊腳鋪路,“只要事成之後,仙君閣下不要忘了我等的幫助,今後也有勞仙君閣下多多照顧。”
“這……”
張昊眉頭一挑,不愧是玩.黑.道的啊,他不懷疑暗皇櫺的能力,修爲已達天君之境,又是一方教主,甚至還是弒神組織的存在,若是謀劃擾亂,天城必然受阻,那麼讓他出來鎮場子,搭臺唱戲,這就太簡單了。
但他仔細的思量了一會兒,覺得此事不妥,如果讓這妖魔鬼怪來擾亂黑山,他就成了勾結妖邪,一旦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別說是爭奪城主之位,就是天庭也要通緝他。
並且此事可大可小,這些妖魔鬼怪龍蛇混雜,萬一鬧出了大事,死傷必然不小,甚至破壞了黑山的穩定,而地脈之下還有一個黑帝重生的原始魔神,一旦耽誤了大事,後果難料。
“這事還是算了吧,多謝櫺教主的好意,我位列仙班,受天命爲神,當以大局爲重,天庭的決策一舉三得,安定一方太平,這是利於蒼生的事,斷然不能擾亂。”
張昊說着,挺直了腰板,他還是很有正氣的。
“仙君閣下如此正派,本座佩服。”暗皇櫺說道,卻也感慨了一句,“可惜與城主之位無緣了。”
“呵呵,櫺教主此言差矣。”張昊笑了笑,“我一向不喜歡做惡意競爭,而俗話說得好,邪不勝正,雖然天庭也有很多烏煙瘴氣,但正道還是主流,既然是主流,我何須捨棄正道主流的優勢,卻選擇歪門邪道的劣勢?”
一聽這話,暗皇櫺不由得詫異,沒想到這位逍遙仙君的理念,居然如此不凡。
后皇漓和文老也是驚訝,雖然早已知曉張昊的一些事蹟,但這短暫的接觸,卻是親身感受了,一語參透大義正道,邪不勝正啊,別忘了,天庭上面是玉皇天帝坐鎮,除非玉皇天帝也昏庸了,否則正道的主流就不會動搖。
張昊又說道:“金穹羲等輩,這就是現成的例子,他們看似作威作福,實則是自甘墮落,如果他們能正氣凜然,以他們的背景家世,必然早已身居高位,而天庭坐擁的寶物,哪個仙族能相比?就算是一頭豬,天庭也能把它點化成妖君,但金穹羲等輩貪圖小利,修爲平平,歪門邪道,偏離了天庭的正道,不足爲慮。”
“年輕人,此話很有見解,金穹羲等輩是不足爲慮。”文老說道,“以我推測,天城城主的位置,應該是從九小天君裡選撥,或是以萬古玄機爲首的實戰派天將,不過仙族之間的關係利益,金穹羲等人也不是沒機會,天庭要兼顧各方公平,金穹羲等人的背景條件,入選天庭的任何位置都夠資格。”
“不知我的條件,夠不夠資格入選?”張昊問道,所謂的入選資格,相當於是入圍提名,只有在這個範圍之內,纔會考慮後面的任用。
“罷了,你的背景有問題,只怕難以夠格,這事還是就此作罷。”
文老這話沒挑明,張昊是從神州天偷渡越界,如果入選大位,必然要徹查來歷,所以張昊幾乎沒希望,這也是先前文老和后皇漓都忽略了張昊的原因。
“呵呵,我的背景已有朋友幫忙做好,這方面倒是沒問題。”
張昊淡然一笑,玄天卿兮已經爲他做了背景身份,一想到這裡,他又想起一個關鍵,連忙說道:“對了,我與堯洪是同門師兄弟,也算是師出名門正派,不算是散修吧。”
“堯洪?哪個堯洪?”后皇漓詢問,與張昊初次見面,對張昊的具體情況還不瞭解。
“中州王,玄天堯洪,他是我師兄!”張昊說着,差點把這事忘了,玄天卿兮幫他做的身份背景,正是玄天堯洪的師弟,師父乃是通微顯化帝君,這可是個來歷正派的身份。
“什麼?你與玄天堯洪是同門!”
果然,一聽這話,在場三人都驚訝了,中州王玄天堯洪,這是玉皇天帝的嫡系族裔,並且玄天堯洪的厲害,堪稱玉皇之下的第一強者。
“據傳玄天堯洪師承於天外天神人,玉皇尊奉爲通微顯化帝君,仙君閣下也是通微顯化帝君的傳人?”暗皇櫺好奇的問道。
“嗯。”張昊有模有樣的點頭,他也不怕亂拉關係,隨口說道:“我曾在方外之地修行,奇遇一位神人點化,修成大道,幾年前來了九州界才知道,玄天堯洪就是我師兄,而那位神人就是通微顯化帝君。”
“如此說來,仙君閣下的背景條件是沒問題了。”暗皇櫺說道。
“背景條件確實沒問題,但我資歷尚淺,位列仙班才兩年,上面完全沒跟我說一聲,這就看出已經忽略了我,我要爭取這個位置,不容易啊。”
張昊心裡很明白,想要身居高位,背景底子和資歷缺一不可,但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他還得另作謀劃,而他心裡還在牽掛,暗皇櫺進來之前,他跟丈母孃談話,正說到神州天有變。
“事情就這樣吧,暫時不着定論,等天庭的使者來了,我打探一下具體情況,然後再見機行事,考慮下一步如何行動。”張昊說着,這意思是暫告一段落。
“如此也好,本座就不打擾,土者一百年沒現身,本座也該去拜訪一下他,順勢看看各方勢力的動向。”
話完,暗皇櫺一步後退,化身黑暗,溶入了陰影之中。
張昊聞言,連忙問道:“櫺教主,你去拜訪那個文殊禪師,金穹羲他們還在黑山沒走?”
“不錯,金穹羲等人沒離開,而是進入了黑州地界,似乎有所圖謀……”暗皇櫺的聲音漸遠,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張昊皺起了眉頭,金穹羲這夥人還真是陰魂不散,那個文殊禪師很不簡單,又牽扯這個弒神組織,幕後必有陰謀。
片刻後,暗皇櫺走了,屋裡只剩下張昊三人,張昊收起了心緒,還是先關心神州天,問道:“后皇小姐,不知道神州天那邊,到底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