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臻的面色連連變化,最後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後,臉上才重新露出苦笑的表情對樑辰說:“樑兄,看來南宮明月和你的關係真的是好的超乎我想象,居然連山中宰相的事都告訴你,能跟我說說她還跟你說了什麼嗎?”
“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是提了下,具體讓我來問你,所以想聽聽慕容兄的解釋,看慕容兄這表情,想來南宮明月也不是糊弄我吧。”
樑辰臉色不變,依然很是淡然,只是看起來更像是已經掌握了一切,讓慕容臻都覺得愈發看不透這個人。
慕容臻很快就反應過來,擺手道:“關於山中宰相的事,倒不是我不告訴樑兄,實在是這事牽扯太多,我建議樑兄先做好準備,然後再聽不遲。”
“哦?還要做準備?這裡面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樑辰有些好奇。
“確實讓我有些爲難,就這麼說吧,樑兄你覺得,我們慕容家和南宮家,在現在的天下,能排到什麼樣的位置呢?”
慕容臻猶豫了一下,繼續對樑辰道:“樑兄,你覺得能讓我們這樣的世家都無比忌憚的,又應該是怎樣的存在?”
樑辰並未被慕容臻嚇住,但他在澳門的經歷讓他很明白,南宮家和慕容家的力量,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一些,而如果能讓這兩家都如此忌憚的,確實非同凡響。
“慕容兄這話倒真的問住我了,我確實對這些風水界的事瞭解不多,倒是我以前以爲南方南宮,北方慕容已經是風水界的巔峰了,現在來看,倒有些孤陋寡聞。”
樑辰說到這,停下看看慕容臻的臉色,看他臉上滿是憂慮,略略想了想,便繼續道:“不知道慕容兄是否知道葉淳一宗師是我風水路上的引路之人,可是對於風水界,葉師卻從未對我多言,乃至於我都是到了南宮家以後才知道他老人家也曾是南宮家的長席先生,所以對於風水界的這些,還勞煩慕容兄爲我解釋了。”
慕容臻臉上更是陰晴不定,樑辰也沒催,靜靜的等了一會,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似得,對樑辰道:“好吧,樑兄想聽,我就跟你講講,都是看在朋友的面上,要是被我家長輩知道我跟你講了這些,估計會弄死我的。”
說完,無奈的苦笑一下,才接着說:“山中宰相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暫且不說,我想先問問樑兄,儒家祖述堯舜文王爲其祖師,奇門遁甲之術祖述九天玄女爲其祖師,那我們風水一脈,又以誰爲祖師?”
這問題,對於早先的樑辰,還真是個問題,不過尤其是這陣子在南宮家看的書,再加上之前自己的一些瞭解,對風水堪輿的歷史瞭解,樑辰也是絕對不弱,笑一笑回道:“慕容兄還拿這個問題來考我?要說我們風水之學,傳自上古,成型於秦漢,據說集大成者爲青烏子,但要真正說撰書傳道的,自然以郭璞爲祖師了。”
慕容臻點頭贊同道:“不錯,樑兄說的很對,我風水一道,真正的祖師,就是《葬經》的作者郭璞,也正是因其一句“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纔有這風水一說,不過樑兄知道這位郭璞祖師當年又出身何處嗎?”
聽到這一問,樑辰苦思良久,卻是毫無頭緒,但是隱隱心裡有一些悸動,慕容臻要說的東西,像極了要給自己揭開風水界最後一點迷霧,而這些,可能一般的風水先生都未必知曉,對慕容臻拱了拱手道:“這便真的不知,還請慕容兄指教了。”
這一回,慕容臻並未客氣,而是轉換一下口氣道:“剛剛我說我們慕容家和南宮家在現在的天下應該在什麼位置,我可以明確的跟你說,單說風水一脈,我們兩家絕對是現今最頂尖的存在。”
慕容臻第一次,臉上露出微微的自豪,樑辰覺得,這再正常不過,慕容家本就是現在風水界的帝王,姓氏,就是他們家人的榮耀,慕容臻和自己相處這麼久,一點世家子弟的傲慢都沒有,現在才比較符合他的身份,便也沒打斷,而慕容臻也繼續道
“但是風水界,並不等於天下,就玄學來說,還有諸多派別,如那些設計機關精巧的,又如那些醫術通神的,還有卜算得窺天機的,還有最神秘玄妙以溝通天地鬼神而行術的那些世家。”
慕容臻一邊倒騰手指頭和樑辰解釋,一邊接着說:“而我們這些以理天象地,望氣觀嵐的人,在其中也有一席,卻絕對不是最頂尖的,所以樑兄能明白嗎?風水盟的存在,足以屹立世間,但也絕對不是隻有風水一道存在,這世上還有許多我們都不懂的東西存在。”
“慕容兄說的這些,確實很出乎我意料,但也不是沒想到,以前我見過一些精巧到歎爲觀止的機關,還有些用毒厲害的家族,還有那種武學世家等等,只是大多時候我都將其化解了,卻是小看了這天下之大。”樑辰聽完慕容臻的話,感嘆的倒是很真實,以前遇到的那些以爲很多,現在一看,卻是隻見了井上一片天。
“樑兄有所見識,是正常的,只不過我猜樑兄也沒能見到那些真正最頂尖的存在。”
慕容臻臉上露出神往的表情道:“對於風水師來說,最大的遺憾就是風水三弊,然而縱使能跨越三弊,但依舊爲命運所縛,這世間,真正的逍遙,卻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樑辰微皺眉頭,慕容臻說的這也有點太玄了,怎麼越聽越覺得不靠譜呢?便打斷說:“慕容兄,你說這些是真的嗎?我怎麼覺得你越說越像是框我?倒是這山中宰相是誰,你還沒跟我說。”
“嘿嘿,樑兄以爲我在轉移話題嗎?”
慕容臻似是帶着點玩笑的笑了笑,接着說道:“其實真不是我忽悠你,而是按照傳說,這些或許都是真的,只是我也從未見過,但是要說山中宰相,真是不得不說到這裡。”
“這又是爲何?這個山中宰相便是那些奇人中的?”樑辰追問道。
“倒不是,話說回來,樑兄還記得我剛剛和你說的那個郭璞祖師出自何處嗎?”
這時已經開始登機,兩人都是頭等艙,這時優先登機,便邊走邊說,慕容臻不待樑辰回答便接着說:“當年的郭璞是正一道的道士,甚至成爲了代理祭酒,位僅在當時的張天師之下。”
“張天師?”
這個名字突然出現,讓樑辰有點怪怪的感覺,這是一個太神話的人物,在傳說中幾乎無所不能,但是更讓樑辰不敢相信。
“是的,自留侯張良,再到第一任天師張道陵創立正一盟威之道,天下始有種種玄妙之術出世,當年的郭璞祖師也出自其中,而真正伴隨華夏數千載歷史的世家,也唯有兩家,一是山東曲阜的衍聖公孔家,另一個,就是龍虎山天師府,嗣漢天師的張家。”
慕容臻解釋到這裡,樑辰先是沉默不語,等坐到座位上以後,才道:“這個所謂張天師,就是那個山中宰相?”
慕容臻沒有直接回答,僅僅是跟着說道:“龍虎山上有一副對聯“麒麟殿上神仙客人,龍虎山中宰相家”樑兄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樑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領會慕容臻的意思,還未說話,慕容臻便接着道:“據我所知,其他那些力量,或多或少也和天師家有所淵源,只不過包括我們慕容家在內,平時也只是知道這樣一個存在,卻極少去接觸。”
“那南宮明月又爲何會突然提醒我注意這樣一個存在?好像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吧”樑辰也有些莫名其妙的道。
“在大概是因爲,我之所以代表慕容家來找你,和山中宰相有關吧,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可以肯定,早在樑兄你在渝都的時候,山中宰相就已經注意到你了,並且告訴了我們慕容家,只是在我們家的人來找你之前,你卻先行一步去了澳門,而南宮家的事又攪成一團,陰差陽錯之下,最後卻把我弄了來。”
慕容臻面上頗有點不滿,又夾雜點無奈,只是從他這番話來說,讓自己不解的地方越發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