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 風華萬千
云溪有些無語地看着臺上的龍千絕,這傢伙要不要這麼囂張?被他這麼一鬧,那下面的比賽還能有什麼精彩可言?所有的光芒都被他給掠奪了。
果然,他是個不甘寂寞的主兒,到哪兒都能發光發亮。
評判席上,一個個的評判都有些目瞪口呆,他們都是習武之人,深曉孟軻的實力,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擁有絕對實力的高手,卻在一個回合裡就輸給了一個無名的高手,這不得不說是個大大的驚奇事。
孟洛秋看着狠狠摔落在臺下,敗得乾脆利落的孟軻,臉頰上佈滿了難以置信,他的嘴脣微顫着,不住地上下打着架,宣示着他內心的震驚。
此人一拳就打飛了一個墨玄三品的高手,那麼他的實力究竟達到了怎樣一個玄妙的境界?南熙國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神秘的高手來?是他隱藏得太深,還是……
羅意焰藏身在選手們中間,看到這強悍的一幕,不由地眯起了眼,目光復雜地看着龍千絕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之間,發現那身影就像是一座不可能逾越的高山,令人仰望的同時生出敬畏之心。
想要擊敗此人,怕是不可能了。
幸好,他的目的不是奪得選拔賽的第一名,而是要將雲家的人徹底擊敗,然後狠狠地踩在腳下。
陰冷之色在他的眼底忽閃而過。
然後,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從臺上傳遞過來。
“下一輪,羅意焰對云溪。”
終於到他了,羅意焰脣角勾起了一個嗜血殘忍的弧度,今日就是云溪的死期——
終於到她了,云溪無所謂地勾了勾脣,在滿場目光的注視下,一步步地踏上了高臺。
她是今日比賽的選手當中唯一的女子,而且還是將軍府“臭名遠揚”的雲大小姐,所以當她邁步走上比武臺之時,一雙雙夾雜着好奇和質疑的目光看向了她。事實上,今天之所以有這麼多的人趕來這裡觀看比賽,有部分的原因也是出於人們對這位最近在沁陽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雲家大小姐的好奇,想要確認一下她是否真如傳聞中一般有了改頭換面的變化。
云溪無視周圍一道道夾雜着各種神色的目光,在心中算計着一會兒如何將對方打得滿地找牙,想着,一絲奸詐的冷笑自她脣邊逸出。
沒有龍千絕那般拉風的出場,她的出現是在高調之中尋求低調。
在她的前方,龍千絕邁着沉穩的步子走下臺來,與她迎面錯身而過。他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好似他們從來都不曾相識,然而她就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劃而過的柔光。握在手中的劍緊了緊,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頭頂的上方,一陣疾風吹拂,是羅意焰在用着他絢爛的出場方式爭奪人們的注意力,只可惜,再絢爛也無法跟方纔龍千絕拉風的出場方式相比擬。
這時候,人羣中爆破出了幾個悅耳的童音。
“孃親,加油,你是最棒的!小墨最最愛你了!”
“雲姨,打倒壞人!雲姨萬歲!”
“雲姨,加油!”
云溪聽着孩子們的加油聲,心中暖暖的。她回頭,牽起了一抹微笑,朝着三個孩子揮了揮手。
那一瞬間的回眸,仿若萬千的曼陀羅花悄然地綻放,灩灩芳華,華蓋天下。
人羣中抽吸聲連成了一片。
傳聞果然不假,雲家的大小姐不愧爲南熙國第一美人,單單一個回眸相顧,便可傾倒衆生!
然而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今日卻要參加比武,很多人都不看好她,甚至爲她待會兒即將遭遇的悲劇而感到惋惜。希望羅家的長公子能夠手下留情,可千萬別把一個美人給打得毀容了。
收了笑,云溪輕吐了口氣,美顏上重新恢復了淡漠如古井不波的神色,再踏上幾步,便來到了比武臺的正中央。
主持比賽的是一名武將,雖是隸屬於羅丞相家的家將,但在南熙國,但凡是軍人都無不對世代出名將的雲家肅然起敬的。這名武將不看好云溪,更不相信她能贏了這場比賽,但對於她的態度還是明顯地和善了許多。
“雲小姐,此次比賽的規定,除非有一方主動認輸,或是被打出了擂臺,否則比賽繼續。也就是說,倘若有人主動認輸,那麼比賽就可以立即暫停。”
言外之意,他就是在提醒云溪,如果她撐不住了,只要喊一下認輸,就可以免去不必要的捱打。
云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也就是說,如果對方不出擂臺,又不喊認輸的話,比賽就可以一直繼續下去?”
武將微愣了下,有些困惑於她的問話,話是沒錯,但爲什麼這話聽着哪裡不對勁呢?他最終還是頷了頷首,便宣佈比賽開始。
評判席上,藍慕軒興致勃勃地朝着云溪的方向瞄着,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本即將到手的小還丹煉製秘笈,讓他如癡如醉。
“少華,你表妹她到底行不行?萬一一會兒被人打死了,那我的小還丹豈不是沒了?”藍慕軒心心念唸的,只有他的小還丹,“不行,一會兒若是她撐不住了,我一定要把她從臺上擄走……”
他摩拳擦掌着,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感。
容少華輕搖着摺扇,直接無視他,不想搭理這個一天讓他出了無數次醜的損友。
在評判席的另一端,司徒南星微眯着冷眼,眼底冷光一閃一閃的,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孟洛秋看向云溪的眼神卻是充滿了仇恨,雖然沒有證據顯示聚寶堂的那一場大爆炸於云溪有關,但他就是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此事定然與云溪脫不了干係。
旁邊的羅丞相看到自己的兒子終於出場了,他捋着鬍子,一臉的得意之色。
“兩位公子,你們儘管放心,我兒子乃是聖宮地龍尊者門下的弟子,武功了得。對付區區一個女人,根本不在話下。此次定要讓雲家賠了小姐又折兵,哈哈哈……”
司徒南星默不作聲,只是眼底的那道冷光更加冷冽了。
孟洛秋冷哼了聲,他可不認爲區區一個羅意焰就能對付得了她,聽孟家的弟子們描述,當時她只是自己的父親錯身而過,也不知道是耍了什麼手段,父親就莫名其妙地暴亡了。這樣的女人深不可測,一個羅意焰是絕對不可能收拾得了她的!
他本打算在選手當中埋伏下一個高手專門用來對付她的,卻誰料陰差陽錯的,對手竟成了一個名爲張三的無名之輩,然而就是這位無名之輩一拳就擊飛了他埋伏下的高手。氣惱之餘,他暗自慶幸,還好,司徒家也跟他一樣的心思,也埋伏下了一個高手,想必待會兒定有好戲可以觀賞。
比武臺上,羅意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溪,拱手道:“雲小姐,我羅意焰從不和女子動手,今日恐怕要冒犯了。”他的笑,笑不達眼底,而且還帶着幾分陰冷而危險的味道。
這男人果然虛僞,心底不知有多痛恨她,面上卻依舊是一副老好人的笑。這樣的人,她最厭惡了!
“說這些虛的做什麼?比賽場上大家都是立了生死狀的,生死無虞。倘若待會兒我真的不敵,死在了羅公子的手下,相信我雲家的人也不會找羅家的麻煩。反而言之,倘若待會兒我超常發揮,一個不小心傷了羅公子,那麼羅家……”她故意頓了頓,泛着瀲灩冷光的眼眸掃向羅意焰。
羅意焰低低地冷哼了聲,揚聲道:“倘若在下真的不幸傷在了雲小姐的手中,生死由命,我羅家自然也不會找雲家的麻煩!”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就放心了!”云溪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眸之中忽然冷光乍閃,她的身形毫無預示地動了。
羅意焰看着她的身影,心底猛然敲響了警鐘。
她的身影分明還停留在原地,然而身側的那一道莫名而來的冷風又是來自何處?
肋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猛然地撞擊,羅意焰心中大駭,舉劍就要反擊。
然而,這一撞,蓄勢勃發,云溪將所有的力量都積聚到了一點,使得羅意焰執劍的手也跟着產生一陣麻意,寶劍哐當應聲落地。
羅意焰的身體在這一撞之下,橫橫地飛了出去,很快到了擂臺的邊緣。
他心中不甘,莫非今日的比賽就這麼結束了?他甚至還沒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輸的,對方又是怎麼出手的!
評判席上羅丞相失態地驚起,觀臺上的人們也跟着驚愣住了。
好快的速度!
好玄妙的身手!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倘若說方纔龍千絕的一拳之擊是震撼的話,那麼她現在的一撞之擊,便是大大的驚豔了。
衣袂破空的聲音清晰可聞,羅意焰只覺得腰間突然多出了一隻手,生生地將他從擂臺的邊緣重新拉回了擂臺的中央。
她想要做什麼?爲什麼突然又將他從擂臺的邊緣拉了回來?
難道她不想贏得比賽?
不止他心中有此疑問,其他人的心中也是同樣的疑問打轉着。
觀臺上的雲老爺子父子更是手心裡捏了把冷汗,心中焦急,溪兒到底在做什麼,直接把人打下擂臺,她就贏了,她卻偏偏又將人從擂臺邊給撈了回來。
難道是她不忍心看對方摔下臺,所以就慣性地伸手拉了對方一把?
想到這個可能性,雲老爺子自己都忍不住在心底幽默了一把。
“你……”羅意焰身子橫飛在半空中,驚詫地看着云溪,不止是驚訝於她將自己又從擂臺邊上拉了回來,更加的訝異的是她真正的實力。能夠一擊就將自己打得幾乎飛出擂臺,毫無還手的餘地,而且她的身上也絲毫不見任何玄階的形態,如此看來對方的實力必在墨玄之上!
他終於悔悟過來,是自己輕敵了。
可惜,悔悟有用嗎?
“想就這麼下臺?沒那麼容易!”一陣冷風吹散了云溪的長髮,她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散發出無數道的冷光,那冷冷的聲音從她嘴裡傳入,落入羅意焰的耳中,卻像是來自地獄修羅的詛咒。
“啊——”身上某處突然一陣刺痛,羅意焰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人的身體就重重地撞向了比武臺四個角落上的其中一根柱子。
柱子受到猛烈的撞擊,應聲折斷,羅意焰的身體也順着柱子下滑,墜到地面。喀喀的骨頭碎裂聲,讓羅意焰疼得呲牙咧嘴。
羅丞相擔憂地自評判席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心疼地看着兒子,直想衝上去將那罪魁禍首給拉出去砍了。
細碎的腳步聲再次臨近,羅意焰驚悚地擡頭,雙瞳駭然地睜大,在他的眼底看到的不再是美得傾城的女子,而是魔鬼,一個好似張牙舞爪、張着血盆大口,想要吃人的魔鬼!
清亮的眸子在瞬間驟冷,發懾出危險的光芒,云溪冰冷的話語道:“你不是想借聖宮弟子的手對付我們雲家嗎?你不是想太子側妃報仇,想爲你的家人討回公道嗎?那你起來啊,來擊倒我啊?”
她一步步,一聲聲,都是在試圖激怒他。
因爲倘若他就這麼輕易認輸了,那多不好玩?
她就是要藉着今日的機會,公之於衆,她云溪已經不再是從前可以任人欺凌的草包,雲家也不會因爲失去了軍權,而遭受世人的奚落,從此一蹶不振。
改變,就在今日!
雲家只要有她云溪在的一日,誰也休想將它徹底擊潰!
現在所有的人都覺悟了過來。
云溪,雲家的大小姐,已經不再是他們從前印象中手無縛雞之力的草包花瓶。
她浴火重生,光芒萬丈,風華萬千!
“云溪,我是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紫色的玄氣在羅意焰的周身猛然暴漲,他雙手猛然撐地,從地面上彈跳而起,那張猙獰的面孔也跟着發紫發黑。盛怒之下,羅意焰用了十成的功力,誓要與云溪來個魚死網破!
云溪靜靜地看着他,微泯的脣線逐漸勾起了一個弧度,似笑非笑。
轟!
羅意焰飛身舉劍的姿態剛至半路,腹部突然迎來了一股猝不及防的巨大力道,居然是她的一記玄勁隔空打了過來,雖不致命,卻也讓他再難有餘力繼續攻擊了。
伴隨着劇痛,他的身體再一次向後飛了出去,那是同一個位置,他重重地墜地。
噗的一聲,羅意焰胸中翻騰,嘔出一口鮮血來。
這一次,羅丞相再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衝到了評判席的最前沿,朝着云溪喝道:“住手!云溪,你偷襲在先,觸犯了比賽的規矩,理當被逐出賽場!我宣佈,這場比武就此作罷!”
人羣中一片譁然。
包庇,純粹是包庇!
想不到堂堂的當朝丞相,居然爲了包庇兒子,無所不用其極,要將兒子的對手驅趕出場,這還有沒有天理?
雲老爺子臉色驟然一沉,起身對着評判席的方向,聲如洪鐘地大罵道:“羅老賊,你還要不要臉?你兒子輸了,你就說人家偷襲,要將人家驅趕出場。這場比賽到底是你羅家自己挑人,還是爲南熙國挑選人才?”
羅丞相陰冷着臉,絲毫沒有被人揭穿的覺悟,冷哼道:“雲老賊,你有什麼資格說老夫?別忘了,現在皇上已經將選拔賽的事宜全權交給老夫處理,老夫想選誰就選誰,老夫說要驅逐誰就驅逐誰!你以爲你還是從前的大將軍,可以呼風喚雨嗎?你現在恐怕連見皇上一面都難了……”他陰惻惻地地大笑着,將雲老爺子氣得直翹鬍子,這世上居然還能有這麼無恥之人?
在雲老爺子的身側,雲小墨軟軟的童音響了起來:“壞人!我孃親那不是偷襲,那是搶佔先機,出奇制勝!哼,連這個都不懂,還當裁判,羞羞!”
他的聲音不大,卻極有穿透力,遠近的人,包括評判席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羅丞相老臉難得地紅了下,隨即冷着面孔,朝雲小墨狠瞪了過去:“臭小子,你懂什麼?這裡是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屁孩,給我閉嘴,滾一邊去!”
轟——
人羣中爆破出一陣噓聲,堂堂一國的丞相,居然如此粗鄙,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惡毒地責罵,實在有違一國丞相的威儀。
南宮櫻柳眉倒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叉腰對着羅丞相罵道:“老頭!你敢罵小墨,也就等於是在罵我!我一定要去皇爺爺那裡告你的狀,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羅丞相看到這位小姑奶奶突然從人羣裡冒了出來,不由地虛出了一身冷汗,雲家到底給這小姑奶奶下了什麼蠱,居然讓她如此地維護雲家?雖說童言無忌,他無須太顧忌,可是這位小姑奶奶是極爲得到皇上寵愛的,倘若她真的跑去告自己一狀,且不論皇上對她的寵愛,若是讓皇上知道他今日在比武會場上所說的話,他怕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他突然擡手,下令道:“來人,將觀看臺上,擾亂比賽之人,統統驅趕出場!”
在比賽會場四周維持秩序和守衛的士兵們聞言,紛紛持矛朝着雲老爺子一家所坐的位置聚攏。
這時候,坐在評判席上容少華開始發話了。
“等等!羅丞相,今日的評判好像是我們四個家族的人,你怎麼能越俎代庖,替我們做出決定?倘若你一人的話就說了算,那你還請我們來做什麼?”
“就是,要護着自己家的兒子,那就別來參加比賽啊!既然要參加比賽,那就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來,沒有實力,就別在這裡丟人顯眼!”別看藍慕軒人長得斯文,偶爾還有些神經錯亂,可是維護起自己人來,卻是絲毫不落下風的。
羅丞相的臉又黑了一圈,心說,我也沒請你們來啊,我請的可是孟家和司徒家兩家的人。你們容家和藍家可是自己跑上門來,若不是畏懼容家和藍家的實力背景,他壓根就不想請他們來當評判。
心裡想着,他嘴上卻是無比地客氣,諾諾回道:“容少和藍少說的是,是老夫愛子心切,所以有點急了。既如此,就請臺上的四位來評判一下,云溪她到底有沒有偷襲,有沒有觸犯比賽規矩。”
他心中冷笑着,雲家和孟家、司徒家都結下了仇怨,他們兩家是肯定不會幫着雲家的,到時候就算容家和藍家想要護着雲家,也是二比二,打成平手。
可是別忘了,臺上還有太子在,他的話也是很有份量的。
所以,他心中是極爲有自信和把握的,不怕此事公開來作評判。
云溪站在比武臺上,一腳踩在了羅意焰無法爬起的身子上,她冷眼橫掃着評判席上相互爭論的幾人,不由地冷笑。
這世上從來只有她陰人的份兒,誰要敢陰她,就得有被她陰上幾倍百倍的覺悟!
既然他們說她偷襲,觸犯比賽規則,那麼她可不能白白背了這個黑鍋。
總之,不管他們到底怎麼評判,她腳下的這個人,她是廢定了!
評判席上的幾人還在爭論這場比賽的規則問題時,比武臺上,一聲驚天的吼叫撕破了天際,在比武臺的上空轟然炸開!
羅丞相緊張地回頭看去,只見一把森然發亮的長劍刷刷幾下,挑斷了兒子的手筋腳筋……
她、她居然把兒子的手筋腳筋全給挑斷了?
兒子可是他們羅家全部的希望,現在兒子被挑去了手筋腳筋,也就相當於是成了一個廢人……羅丞相眼前一陣暈眩,驚得昏死了過去。
羅意焰在驚吼過後,也因爲疼痛過度,處於昏撅中。
孟洛秋和司徒南星紛紛站了起來,驚悚地看向站立在場中央,手執長劍的白衣女子。她的面色很平靜,渾身上下縈繞着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冷然氣息,她徐徐地拔出了長劍,然後提腳往昏迷的身體上輕輕一挑,就將羅意焰給踹下了臺。
這個女人……真是夠冷血的!
云溪挑眉望向了評判席上,冷聲道:“你們也不必糾結了,不管他是輸是贏,總之都沒有資格再參加新秀爭霸賽了。還是趕緊繼續下面的比賽吧,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說完,她颯然轉身,在衆目睽睽之下,邁步離開了比武臺。
是啊,此次選拔賽的目的,不就是爲了五國新秀爭霸賽而挑選人才麼?
五國的新秀爭霸賽,每個國家的參賽選手都只有五個名額。
靖王爺和太子推薦的高手都是內定的人選,原本還有將軍府的雲清也是內定的人選,可是現在雲清腿受了傷,沒有可能再參加比賽了,所以五個名額就還剩下三個人選未定。
這也是此次選拔賽的目的,就是從南熙國內衆多的青年才俊中挑選出三名衆望所歸的人才來。
現在羅意焰的手筋腳筋都被她挑斷了,成爲了一個廢人,根本就沒有再繼續參加比武的資格,所以方纔的爭論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義。
孟洛秋和司徒南星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角都在抽搐着,原本他們手中還有最後一張底牌的,可是現在卻有些不敢肯定了,因爲這個女人的實力實在是太過駭人了!
看來,他們還需找玄階更高之人來對付她,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雲家有絕世的高手罩着,他們無法公然找上門去,比武場上,便是他們除去云溪的最好機會,他們不會輕易錯過!
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對方的擔憂和決心,孟洛秋率先發話道:“各位,羅丞相乃是此次選拔賽的主要負責人,他現在昏迷不醒,今日的比賽也只好暫停。三日後,今日勝出入圍的選手,再重聚到這裡,繼續比賽。”
“啊,不是吧,還要等三日之後?”
“三日之後也好,我今天受了傷,正好回去養養傷。”
“既然人家都發話了,我們還能說什麼呢?走吧,走吧,這是他們雲家和丞相家的恩怨,咱們還是不要隨便招惹事端。”
“……”
各種議論聲紛紛傳了開去,誰也不會想到好好的一場比武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簡直太戲劇化了。
雲老爺子拍了下大腿,不禁拍好叫絕!還是他們家的溪兒行事果斷,殺伐果決,倘若是個男兒,那一定是個大將軍的料,繼承他們雲家的家業,綽綽有餘。
只可惜啊,她是個女子!
傲天大陸至今以來還從未出現過一個女將軍。
“爹,這一次咱們雲家算是將羅家徹底給得罪了。羅丞相最爲器重的一個兒子現在變成了殘廢,他一定是痛不欲生,我恐怕他會在皇上面前參我們雲家一本,那麼到時候,雲家的危機就更大了。”雲逸先是一陣興奮,隨後逐漸沉澱了心思,細細思索之後,開始爲雲家日後的前途擔憂。
短短几日,雲家樹敵無數,日後恐怕會舉步維艱了。
“怕什麼?那羅老賊從前就一直跟我過不去,早就將我們雲家視作眼中釘了,老夫甚至懷疑,這一次你我父子被皇上罷免職務也是那老賊在背後搞的鬼。他對我雲家所積攢的仇怨恐怕不是一天兩天能說清楚的,想想十幾年前,你大哥前往邊關抗敵,結果誤中陷阱,陷入了敵軍的重重包圍之中。你大哥是何等謹慎之人,他豈會隨意落入敵人的陷進?定是軍中有人向敵軍泄了秘,讓敵軍掌握了你大哥的行軍路線……老夫一直在懷疑,此事定和羅老賊脫不了干係!”
“爹分析得有理!孩兒記得,那時候有大哥的屬下手持兵符前來求援,卻被羅丞相的手下當作叛徒四處通緝……他們倘若不是做賊心虛,又何必將大哥的屬下逼得無路可走,不敢回到南熙國呢?”
父子倆想起了已故的兒子和兄長,不由地齊齊嘆息。
這時候,南宮櫻突然在旁叫了起來:“咦,那個人怎麼把雲姨給拖走了?他會不會是壞人?”
父子倆聞聲,連忙轉頭看了過去,流動的人羣中,有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拖着云溪的手,往會場外的方向走去。而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方纔一拳擊飛孟家高手的“張三”!
“溪兒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高手?”
“不知道啊,沒聽溪兒提起過,難道是溪兒這六年裡在外邊認識的能人異士?”
方纔張三的強橫實力,讓父子倆都印象深刻。
“沒什麼可奇怪的,那是我爹爹!”雲小墨的話插了進來,語出驚人。
雲老爺子訝異地望向他,不解地問道:“小墨,那怎麼可能是你爹爹?他分明……”雲老爺子說到一半,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張三?一個頂尖的高手,怎麼可能配一個這麼俗氣的名字?唯一的解釋,就是張三隻是對方的化名,根本不是他的真名!
雲小墨仰起頭,理所當然地說道:“他若不是我爹爹,孃親又怎麼會讓他牽她的手呢?孃親最討厭別人碰她了,除了我和爹爹之外,誰若是敢碰孃親的手,肯定會被孃親一記過肩摔,摔得很慘的!”說着,他不由地吐了吐舌頭,腦海中無數類似的畫面一一閃過,想到那些人的慘相,他很是同情。
“原來如此。”雲老爺子恍然大悟,還是小墨聰明通透,這麼簡單的道理一點即通。
既然是人家小倆口的事,那他們就別管了,讓他們多相處相處也好,對於這個未來孫女婿,他老人家還是挺滿意的。
“小墨,那我們先回家吧。你孃親跟你爹爹會自己回去的。”
“好。”
雲老爺子於是領着三位小朋友,返回雲家去了。
容少華和藍慕軒在評判席上相互對視了一眼,既然人都散了,他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轉首間,發現剛剛走下比武臺的云溪被一個男人拉着往會場外走,藍慕軒雙瞳睜大,頓時急了。
“雲小姐,你要到哪裡去?等等我——”
藍色的身影如一陣疾風般往臺下奔去,伴隨着他的疾奔,揚起了一陣風。
容少華蹙眉看着好友的迅速遠去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若不是自小跟他一起長大,他絕對不要和他這麼沒有品味的人做朋友,實在是太掉他的面子了。
搖了搖摺扇,他也跟着掀袍走下評判席。
藍慕軒跑出沒多久,就被兩人給攔了下來。
“藍慕軒,今天看你還往哪裡跑?”
“你小子,害得我們好苦!”
藍慕軒看着眼前兩個臉上蒙着面紗的男人,無辜地眨了眨眼,他們是什麼人?他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們了?
“你們認錯人了吧?我好像不認識你們。”藍慕軒輕蹙着眉頭,一臉無害的表情。
“你居然敢說不認識我們?要不是因爲你,我的臉能破相嗎?”其中一人撕下了臉上的面紗,又迅速地戴了回去,怒目圓睜地看着他,好似要吃人。
“哦,原來你龍兄啊!”藍慕軒溫和地笑了起來,笑容如春風拂面。
“那個,我現在還有事,先行一步了。等我有空閒之時,再找龍兄敘舊。”
“等等!”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一左一右攔阻了他的去路。
“你把我們害成這樣,就想一走了之?世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
藍慕軒有些焦急,朝着遠處瞄了眼,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了。他喪氣地輕嘆了聲,看來是追不上了,不過還好,她總歸是會回到將軍府的,他只須在將軍府等她便是。
回頭再看向阻攔他去路的兩人,他撇了撇嘴,很是無辜道:“可是你們的臉不都好好的嗎?”
他心中暗想,你們的臉破相了,關我什麼事,爲什麼來找我麻煩?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惡行,因爲只有他身邊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在他專注地在想一件事的時候,生人切勿靠近他!但凡他覺得氣息陌生之人,一旦近了他身,都會莫名其妙地染上各種奇怪的毒,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釋放的毒……
龍千辰和白楚牧就是屬於比較悲催的一類人,他們哪裡知道他有這習慣?以前見着他的時候,也沒覺得他有哪裡不正常啊?這一次見着他跟容少華一道來到將軍府,兩人還熱情地上前,想跟他打招呼,誰想他理都不理人,還讓他們無辜地染上了毒,差點就破了相。現在臉上的紅疹的確是褪得差不多了,可是在用醋擦臉的時候,用量過度,臉上不小心起了幾顆小痘痘……
這二位是什麼人,他們最爲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爲了個排行榜的第九第十之爭,都能爭個面紅耳赤,現在臉蛋上居然長了小痘痘……這筆賬,他們說什麼也要跟罪魁禍首來好好地算一算的!
“這叫好好的嗎?你看清楚了,這裡多了一顆小痘痘!”龍千辰扯下了面紗,將臉湊到了他跟前,讓他使勁地看。
白楚牧也不落後,跟着把一張俊臉湊了過來。
藍慕軒脖子向後縮了縮,實在是被他們臉上的醋味給薰到了,他微泯了下脣瓣,屏息,又配合着他們的意願,使勁地往上邊瞧了瞧,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什麼都沒有啊!”
容少華從藍慕軒的身後走來,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忍俊不禁。一對活寶,再加上一個天然呆,可真是笑話百出啊!
“我說你們別鬧了!就那麼點小事,有必要搞得這麼嚴肅麼?”
“你們這些天也應該收到赫連家的邀請函了吧?據邀請函上所言,此次南熙國舉辦的五國新秀爭霸賽上,赫連紫風會親自到場,他還特意給十大美男排行榜上的人物一一發了帖子,讓大家在半月後齊聚瓊花樓相敘,也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聽到容少華說起這件事,龍千辰三人也整肅了神色,開始悉心思考。
“是挺古怪的!這排行榜上的人物有一半以上都不在十大家族之列,也跟十大家族的人很少來往,真搞不懂他把我們這些人全部召集在一起,到底有什麼目的?”白楚牧疑惑道。
“難道他想把大家都聚在一起,然後來個重新大排名?”龍千辰兩眼登時亮了起來,歡喜道,“嘿嘿,倘若是這樣話,那麼我肯定能晉級到第九名,你小子就乖乖地當你的老末吧!”
“你想得美!第九就永遠是第九,第十永遠是第十,你是永遠都不可能超越我了……”白楚牧笑得很是得意,鼻中哼哼。
藍慕軒撓了撓頭,露出了幾分苦惱之色,嘆息道:“這樣也好,我還想着要怎麼把我的名字從排行榜上去掉呢,掛這個第八的排位,實在是一種煩惱!”
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聞言,兩眼齊刷刷地瞪向了他,朝着他撲了過去,直想掐死他!
馬兒不疾不徐地奔跑着,離開了比武會場,穿過繁華的大街,遠離了城門,通往郊外不知名的去處……
朵朵殘雲如峰似巒,此時,日正升上當空,一道道金光穿雲破霧,恰似聖光臨世。
舉目四望,遠山巍峨,氣勢磅礴,直有拔地通天之勢。
遼闊的原野,好似敞開了懷抱,迎接它的客人。
云溪橫跨在馬背上,衣袂獵獵,墨發飛舞。
吹着風,風中芳草混雜着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
迎着暖日,金色的餘暉拂面,直教人暖至心窩。
她從未學過騎馬,上一次騎馬還是賴着龍千辰與她同騎趕路,那時候,只覺得騎馬是件十分無趣之事。
可是這一次,她的心境卻大大地不同。
遠山、原野、暖日、微風,還有他……她似乎有些戀上了奔馳在馬背上的感覺,那樣自由,那樣狂野,迎接她的是無邊無際的風景,新奇而遼闊!
身後,暖暖的溫度在無聲地傳遞着。
馬兒奔跑間,她的後背間隙地撞入那個寬廣而溫暖的懷抱,心湖一次次地被攪亂。
她微微側目,看向了身後之人。
棱角分明的俊顏上噙着一抹淺淺的笑意,那是真正屬於他的真顏,暖日在他深邃的眸底勾勒出清雋的痕跡,墨發的長衫彰顯着他修長的身形,越發顯得英挺清俊。
見她望來,他低頭含笑,脣邊的笑意也跟着放大,深邃的眼眸裡逸出了璀璨的柔光。
“真好。”他好似自言自語地低喃着。
“什麼真好?”云溪被他盯得臉色微醉,不解他的話語。
龍千絕俯首溫柔地看着她,低低地俯在她耳邊說了句:“你不會騎馬,真好。”他娓娓低訴的聲音輕柔悅耳,好似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虛幻而飄渺。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了她的耳中,惹來她一陣瘙癢,心神微醉,然而在聽到他話中的內容後,她不由地嬌顏薄嗔,輕瞪了他一眼。
好惡劣的男人!
他是想說,正因爲她不會騎馬,所以他才能美人在抱,嗅得美人馨香嗎?
“改天我就去學騎馬。”云溪抿嘴輕笑了聲,漾起了一絲頑皮,連她自己也無法察覺,此刻的她早已不見平日裡的冷冰冰和漠然了。
“不行,不許學!”霸道的口吻,卻有着一絲溫柔。
嘴角抿了抿,云溪瞄了眼他璨如星辰的眼睛,哼道:“你管不着!”
腰際突然之間多出了一隻手,云溪身子猛然一僵,就連呼吸也在瞬間頓住了。馬兒突然向前一個俯衝,她的後背就牢牢地貼入了他的懷抱中,臉驀地發熱。
“以後想要騎馬,就來找我!”他的眸子亮了亮,忽然俯首,將微涼的臉曖昧地貼近她的臉龐。
身下馬兒行進的速度不變,好似方纔的意外是人爲的意外。
隨着馬兒的顛簸,兩人的臉來回摩挲着,點點的紅霞瞬間佈滿了她整張臉龐。這樣曖昧地碰觸,引起她渾身絲絲的顫動,各種異樣的情愫滋生,心神逐漸失去了掌控。她縮了縮脖子,退離了他幾分,這樣的接觸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她一定是撞了鬼,纔會聽信了他的鬼話,跟着他出了城,去往一個他口中所說的神秘的地方。
他該不會是誆她的吧?
她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他低低地輕笑了聲,揶揄的口吻道:“你怕我把你賣了,還是你怕……把自己的心給丟了?”
云溪心口一窒,他的話戳穿了她的心事,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是的,她最怕的就是丟了自己的心,然後再也找不回來。
所以,她猶豫,她彷徨,在愛與不愛之間掙扎……
面對敵手,她可以無懼無畏,浴血撕拼,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能讓她退縮半步。然而面對愛情,她卻無所適從了。
“你喜歡的,到底是現在的云溪,還是六年前……跟你有過一夜情緣的云溪?”彷彿是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她終於問出了這一句。
這個答案,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她怕他對自己好,對兒子好,只是因爲那一夜的緣故!
倘若他愛的,是跟他發生過關係的云溪,那麼她一定不會接受他的感情。因爲她不接受屬於別人的東西,畢竟,她不是六年前那一夜的云溪!
龍千絕微怔了下,不解地挑眉道:“有區別嗎?不管是六年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不都是同一個你嗎?只要是你,我就喜歡!”
是這樣嗎?
那是不是你也喜歡六年前的云溪?
畢竟,她纔是和你有過一夜情緣的女人,而她卻不是。
倘若沒有那一夜的情緣,恐怕你連視線都不會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吧?
飄飄然的心,突然之間又沉了下去。
一抹失意劃過眼際。
“坐穩了,前面就到了!駕!”他揮鞭策馬,朝着前方疾馳而去。
耳邊的風聲呼嘯,席捲在風中的砂石不時地擊打在她的臉上,云溪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心神有些恍惚,心境也不再如方纔那般清亮了。
“到了。”他清越的聲音驚醒了她,云溪恍惚回了神,擡眸處,映入眼簾的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自遠處的山崖上疾奔而下,壯麗雄闊的景象,將她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天哪,居然是瀑布!”云溪的美眸瞬間亮了起來,她輕身一縱,躍下了馬背。面對着幾十丈高的瀑布,聽着那嘩嘩的流水聲,耳邊依稀地迴旋出那一首《高山流水》的千古絕唱。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
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積聚、在爆破,她突然昂首,朝着天空中大喊了聲:“我、不、是、雲、溪……”
她不是云溪,她不想做云溪!
她就是她,她只想做她自己!
深藏在心中數年的心聲,在此刻突然間爆發。
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居然會爲了他的一個答案,而攪亂了心神。
山谷中,迴盪着她的聲音,久久不散。
鬱積在心中許久的情緒在此刻全部發泄了出去,云溪深吸了一口氣,拋卻了腦海中那些煩亂的思緒,舉步走向了水邊。
在她的身後,龍千絕靜靜地看着她,如畫的俊眉微微蹙起,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憐惜。他聽出了她喊聲中的陰鬱,她有心結,她不快樂,他全部感受到了。
她的心裡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什麼時候,她的心纔會全然向他敞開?
無聲地嘆息後,他安置好了馬匹,舉步走近了她。
“喜歡這裡嗎?”
云溪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心情也在逐漸沉澱着:“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龍千絕負手站在了潭水邊,清澈見底的潭水映着他頎長英武的身影,波光粼粼中他的身影驀地放大。他舉目看向了飛瀉而下的瀑布,清雅的聲音道:“在那瀑布的下面,有一塊巨石,倘若你能在那裡打坐堅持三個時辰,我保證你一定能突破墨玄三品的玄關。”
見她迷惑地回頭望來,龍千絕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爲她解釋道:“我觀察了你身上的玄氣,你現在的修爲已經到達了墨玄二品的巔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玄關。想要突破這一層玄關,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外來的壓力。本來今日在比賽場上,你可以通過挑戰墨玄三品的高手來人爲地製造這種壓力,尋求突破,只可惜,比賽被中斷了。據我估計,孟家和司徒家的人在見識了你的真正實力後,他們一定不會有所懈怠,或許下一次會派遣更高品階的墨玄高手來對付你,所以,你必須在短時間內突破。”
“我現在爲你指明瞭一條路,要不要嘗試,你自己選擇!但我必須提前告訴你,想要堅持三個時辰,很難!你必須忍受尋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我試!”沒有絲毫的猶豫,云溪堅定的目光投向了瀑布下那不斷被流水擊打的巨石處,從她美麗的眸子裡折射出來的異彩,光芒萬丈,直教人不敢逼視!
區區的疼痛算得了什麼,只要能突破,能變得強大,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龍千絕深不見底的一雙眼,越發黝黑,似籠罩了層層的濃霧。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正是她身上的那份堅毅、孤絕和冷傲的氣質,在深深地吸引着他。
在他的眼中,她的實力或許還比較弱小,可是他卻從不輕視她。因爲她的靈魂裡藏着一種強大的力量,足可以毀天滅地,而這種力量正是一個真正的強者所必須具備的。
正因爲她擁有一顆強大的心,所以她註定了是不平凡的。
他深信,總有一天,她會同他一起並肩站在強者的頂端,一起睥睨天下!
“我現在把一套內功心法的口訣傳授給你,你只須按照口訣心法修煉,在瀑布底下堅持待足三個時辰,應該就可以突破了。”
“爲什麼要幫我?”云溪看着他,美眸之中水色瀲灩,清涼的聲音,潤人心肺。
龍千絕走近一步,擡手,修長的指尖輕輕得拂過她的臉頰,眼神無聲地嘆息。
“不想讓你受傷,這個理由……足夠嗎?”他的聲音低沉動聽,帶着幾分清涼和優雅,恰如江南三月的細雨,絲絲入耳,點滴擊打在了云溪的心間,撓人心窩。
不想讓她受傷,這個理由,足夠嗎?
足夠了!
她在心中自問自答。
“倘若我待會兒堅持不下去時,你不要幫我……”有些事,別人是幫不來的,一旦幫了,便前功盡棄。她想要倚靠自己的力量來突破極限,她深信,只要她抵擋住了強大的外力,就一定能超越自我,尋求更大的突破。
“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堅持住。”
云溪擡眸,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愈加深邃,期間有深深的漩渦在流轉着,彷彿有一股強大無形的魔力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她深吸了一口氣,全身上下好似莫名地多了一股力量,它很強大,強大到可以克服一切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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