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帶着葉芊沫來到自己家裡,很空曠的一個別墅,裝修的風格,跟他的人一樣,平靜,淡然,看似對世間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然而卻處處透露出一種絕望的氣息。
這裡的風格,倒是很適合此刻的葉芊沫,沒有一點生機,不過,此刻的葉芊沫,卻沒有空想這些,甚至她連這裡是哪裡都不想知道。
林雪將她摁在客廳的沙發上,而葉芊沫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就這麼任由他的擺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大腦裡滿滿都是歐慕瑄的影子,有對她笑的,有生氣的,憤怒的,吃醋的,一個個不停地在她腦海裡盤旋。
看到葉芊沫被凍得紅腫的手和腳,林雪搖頭,將室內的暖氣開到最大,然後去倒一杯熱水,走過來,遞到他的手裡。
“知道你現在有多狼狽麼?”林雪冷着一張陰柔的臉,將熱水遞給葉芊沫。
葉芊沫擡起頭,看着他,“有酒麼?”
“你確定你的身體可以喝酒?”林雪不確定地看着她,但是想了想,自己這句真的是廢話,她現在有思考的能力麼?
葉芊沫點了點頭,“也許……醉一點比較好。”這樣,她就可以把任何人當成是歐慕瑄了,這要看到她,心裡就會好受一點。
她知道自己不該喝酒,也知道如果是歐慕瑄看到了,一定會很生氣的制止她的行爲,可是她就是要做讓他生氣的事情,就是要自虐給他看,她要讓他知道,她就不要好好照顧自己,就不要好好活着,讓他不放心,讓他心疼,讓他回到她的身邊!
啤酒,不夠烈,紅酒似乎也不太符合葉芊沫的口味,於是,葉芊沫乾脆自己起身到林雪的酒櫃旁,將烈性的威士忌全部拿出來,不用酒杯,直接將酒灌進肚裡。
她不算能喝酒的,出去應酬,也只是象徵性的喝幾口紅酒,或者是香檳,從來沒有這麼大口的灌過,可是此刻,她只想讓自己快點喝醉,快點看到歐慕瑄。
看不到他,她一秒鐘都活不下去,那種思念的感覺快把她逼瘋了!
烈性的酒被嚥到胃裡,化成強烈的衝擊力狠狠地衝進大腦,讓她的大腦有暫時的空白,爲了追求這種短暫的釋放,她不停地喝着。
而一旁,林雪靜靜地看着,放任她的自我折磨,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他也是在這種瘋狂的自虐中度過的,醉一場,第二天,若無其事的再去面對她。
明知道這些只是徒勞的,可是有時候,傷了身,纔會稍微安慰一下那顆疼痛的心。
葉芊沫不停地喝酒,又是空腹,但是她不知道自己醉了沒醉,只是一直喝到再也咽不下去,直到胃部不停地抽搐着,直到喝進去的酒,就這樣又被她狠狠地吐了出來!
站起身,腳步有些不穩,然而葉芊沫卻依舊固執的往前走着。
“你要去哪裡?”林雪拉住她。
“去找歐慕瑄,”葉芊沫甩開他的手,“他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他生,我生,他死,我也不要活着!”葉芊沫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然而卻被林雪用力拉了回來,身體不穩,被突然的力道扯着,葉芊沫重重地撞進林雪的懷裡,這樣的懷抱,不是歐慕瑄的,爲什麼不是歐慕瑄的?她喝醉了,最應該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的人是歐慕瑄,不是嗎?
可是他現在在哪裡?在哪裡?!
葉芊沫緊緊地抱住林雪,任眼淚在他懷中肆虐,她很想念歐慕瑄,真的很想念她啊,沒有他,漫長的一生她要怎麼熬過去,要怎麼渡過今後沒有他的每一天?
“哭吧,哭夠了,就給我好好的生活!”林雪緊緊地抱着她,很心痛,但是卻無能爲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她,讓她盡情的發泄。
然而葉芊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推開林雪,用最大的力氣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不,我要走了,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歐慕瑄會吃醋的。”
“你……”林雪微怒。
葉芊沫的脣角帶着恍惚的笑意,“你也知道啊,他這個很小氣的,看到我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會很生氣,所以,我要走了,萬一他回來,萬一他看到我們在一起,他會生氣得走掉的!”
說完,葉芊沫轉過身,就這麼光着腳,打算走出去,她要回家,要回家等着,等着歐慕瑄出差回來,等着他有一天突然走進家門,然後對她說,丫頭,我回來了,我再也不離開了,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林雪將葉芊沫拉回來,摁在沙發上,“他不會看到的!”
“他會,他會回來的!”葉芊沫大叫着,“他沒有死,也不會死!”
林雪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沒風度的歇斯底里,“既然你相信他沒有死,爲什麼不耐心的等他?”
“我等不下去,一分鐘都等不下去!”葉芊沫站起身,“我要去找他!”
對,她不能這麼傻傻的等着,她要去找他,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A市找不到就去其他的地方找,中國找不到就去國外找,哪怕他去了外星,她都要把他拉回來!
“你去哪裡找他?”林雪將葉芊沫狠狠地扯回來。
葉芊沫的撞進林雪的懷裡,胃部一陣痙攣……
“嘔!”喝到胃裡的酒就這麼吐在了林雪的身上。
葉芊沫抓着林雪的上衣,不停地吐着,這個場景,很像六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她忘記了他,只是去酒吧買醉,而他因爲思念她,同樣去酒吧尋求解脫。
那天,她也是這麼抓着他,吐了他一身,然後仰起頭,癡癡地問着:
“我把我給你好不好?”
林雪低頭看着她帶滿淚痕的臉,聽着她用嬌嗔的話說着這句極具誘惑力的話,大腦在拼命的做着掙扎。
是的,他愛她,從來不曾停止過,也很想擁有她,但是不是在她喝醉的情況下,可是,既然歐慕瑄不在了,既然她已經在他懷裡了,他爲什麼不能爭取一下?
他,爲什麼不能代替歐慕瑄來給她幸福,來讓她快樂?!
“你到底要不要我?”葉芊沫仰着頭,下巴支在他的胸口,臉上帶着迷醉的笑意,那時候的歐慕瑄,真的很好看呢!
林雪低頭看了一眼她,大腦一時衝動,彎腰將她抱起,大步的走進樓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