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裡面沒有燈。
歐逸澤靜靜地坐着,眼睛靜靜地看着‘牀’頭,好像那裡睡着一個甜美的‘女’孩兒,好像他存在的意義,就是一直守護着她。
然而‘牀’頭,只是空‘蕩’‘蕩’的,兩年來,從來沒有人睡過。
“諾諾,小逸回來了,”歐逸澤靜靜地說着,“今天大家都很開心,我想,如果有你在話,肯定會更開心吧?”
眼睛,有些酸澀,然而歐逸澤狠狠的‘逼’退即將要涌上來的‘潮’水,“他們都說,沒有你,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可是我不想習慣,諾諾,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的,但是在我沒有找到你之前,你要先乖乖照顧好自己,可以麼?”
“我知道,你一定會說好,”歐逸澤笑了笑,“無論我說什麼,你向來都會很乖巧的答應,那現在如果我說讓你出現,你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笑容裡,帶滿了苦澀,“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所用的東西去‘交’換,包括我的命。”
他們都說,時間越長,你對一個人的思念就越淡,可是爲什麼他卻越來越想念她?越來越熬不下去,心越越來越痛,生活,越來越空虛,越來越無趣?
“諾諾,這樣一個人空等的日子,我不知道還能熬多久,”歐逸澤靜靜地看着遠方的黑暗,“我必須死死的壓抑住自己,才能忍住不去世界各個角落找你,我知道我有我的責任,我知道我這麼大年紀了,不該再向以前那樣任‘性’,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我等不下去了,諾諾,我很想你……”
白天,他是無堅不摧的總裁,是運籌帷幄的黑道幕後首領,只有到了晚上,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纔可以放任自己的思念,可是時間越長,思念就越深,一點點的累計起來,就要把他壓垮了。
就像是一個不堪重負的牛,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只要一根稻草,就可以將他輕易擊垮,可是那根稻草,始終沒有出現,所以,他不得不繼續煎熬着。
而這時,‘門’外,似乎有了一絲的響動!
蘇言和顧佳濘都不在,家裡裡的所有人也都睡了,‘門’窗也都關得很好,所以不可能是風,那麼會不會是……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心底,卻還是抱着這麼一絲隱隱的期待,甚至這種期待越來越強烈,像是一直無形的手,緊緊地攫住他的心臟,讓他緊張到不敢呼吸!
“諾諾?”歐逸澤小聲地喊出聲音,“是你嗎諾諾?”
歐逸澤站起身,立刻慌張的走向‘門’口,“諾諾!”
“哥,是我!”‘門’口,一個淡然的聲音飄了過來。
不是諾諾?
已經漂浮到空中的心就這麼突然跌了下去,像是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
心,痛到麻木,麻木到讓眼淚在不知不覺間猛然從眼中滑落,速度快得讓他自己都沒有時間去反應,說好了要完美的僞裝自己,可是那一刻,他卻原形畢‘露’。
歐澤逸站在‘門’口,沒有開燈,黑暗中,他彷彿可以到大哥的狼狽。
“大哥,關於諾諾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歐澤逸淡聲說着,漠然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嗯!”歐逸澤立刻擦掉眼淚,重新恢復到白天那個無堅不摧的自己,“小逸,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去休息?”
“睡不着,”歐澤逸微微斜靠着‘門’,“哥,你很想念諾諾麼?”
歐逸澤苦笑,“這是必然的吧?”
諾諾是他唯一深愛的‘女’孩兒,他怎麼可能會不想念?
“你相信她還活着麼?”歐澤逸繼續淡聲地問着。
“嗯,我相信她一定還在某個地方快樂的生活着。”
“假如……她真的還活着,真的過着很平靜,很簡單的生活,甚至真的過得很快樂,”歐澤逸頓了頓,繼續問着,“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她跟在一起,必然會捲入很多麻煩之中,可是如果你不去找她,她就會一直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也許有一天,你們都會結婚生子,雖然陪伴在身邊的,不一定是你們徹夜思念的人,但至少,你們都會好好的。”歐澤逸平靜的地說着,然而眼底卻有一抹一閃而過的傷逝。
而歐逸澤靜靜地聽着,半響,搖頭,“如果她真的還活着,真的選擇了過平靜的生活,真的……不想跟我共度一生了,那麼,我會祝福她,但是,我不會娶別人。”
黑暗裡,歐逸澤的聲音有些顫抖,“等有一天,你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明白,她在你心裡,有多麼的不可替代,她的出現,會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她的配角,會讓你除了她,什麼都不想要。”
是麼?歐澤逸哭笑了一下,“哥,雖然我很想讓諾諾過自己的生活,永遠不在回來,可是,你是我哥,我不想看你這麼痛苦。”
“什麼?”歐逸澤突然回過神,“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是他多想了麼?
“就是你理解的那種意思!”歐澤逸靜靜地笑着。
他……他理解的那種意思?這麼說,諾諾真的……
歐逸澤立刻衝過去,打開燈,‘激’動地揪住弟弟的衣領,“你爲什麼會這麼說?你知道我理解的是什麼意思麼?”如果,如果這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樣,如果是小逸猜錯了他的心,那麼這種落差,他再也無法承受了。
歐澤逸站着沒動,任大哥就怎麼揪住他的衣領,“哥,我見到她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回來。”
歐逸澤瞪大眼睛,一時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小逸說……他見過諾諾?這是真的麼?今天是幾月幾號?不是愚人節吧?小逸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可是這種事情,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麼?小逸是一個會開這種玩笑的人麼?
“她在一個小鎮裡,生活得很平靜,”歐澤逸靜靜地說着,“如果不是以前昕昕給我看過諾諾的照片,我都不敢相信他們是同一個人。”
“……什……什麼意思?”歐逸澤的大腦嗡成一片,讓他根本就無法思考。
而歐澤逸從身上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你看,這個人,是她麼?”
看到照片上的人,歐逸澤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