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憤怒,似乎好幾天都沒有睡過了,眼底滿是紅血絲,一路焦急趕來,臉上的眼珠沖刷着濺上去的血漬,一點點的滑下來!
未來,他會爲她一手安排,可是爲什麼她不多等等他?她知不知道,就算無影堂平安了又能怎麼樣?就算他擁有在成功的事業,如果身邊沒有她,他要這些有什麼意義?
他要說多少次她纔會明白,在他的心裡,她纔是最重要的,沒有什麼能跟他相比,沒有誰能比她重要!
諾諾看着歐逸澤,看着他臉上的血腥,心中,一片抽疼,然而,她必須要做一個了斷!
“選擇誰是我的自由,”諾諾冷笑着,“歐逸澤,不要在我面前假扮情聖,你那副僞善的嘴臉我看膩了,我要結婚了,請你讓開!”
“僞善?”歐逸澤諷刺地笑着,“你覺得我對你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不是麼?”
“原因?!”歐逸澤咬着牙,每個字裡都帶着不可遏制的憤怒,“爲什麼要這麼說?爲什麼要突然嫁給別人?我說過你在我心裡勝過一切!”
“少在這裡假惺惺了,”諾諾轉過眸子,不去看他的臉,“我嫁給明海音,替你保住你的無影堂,不是很划算麼?”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把我讓給別人,把我推開,怎麼,現在後悔了?”諾諾目光冰冷,“我告訴你,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對你,只有恨,沒有愛,一點都沒有!”
“恨?”歐逸澤微微眯起眼睛,“恨從何來?”
“我不想給你浪費時間,如果你決意要攔着我,別怪我不客氣!”諾諾似乎對他沒有一點的感情。
“不客氣?你要對我怎樣的不客氣?”歐逸澤狠狠地看着她,“我告訴你,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休想嫁給別人!”
“殺你很難麼?”諾諾冷冷地看着他,“你以爲我不敢我麼?你覺得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麼?”
“那你殺啊?”歐逸澤緊握雙拳,整個人,如同暗夜的修羅,帶着嗜血的怒意,“今天,要麼你做我的新娘,要麼,我做你的新屍!”
每個字,都帶着無限的怒意!
他不相信他的諾諾會不愛他,不相信她會真的離開他,如果她真的要離開,那麼他情願一死,比起後半生行屍走肉般的獨自活着,他寧可現在就死在她的手裡!
“你威脅我?”諾諾狠狠地看着。
“是!”歐逸澤毫不掩飾!
諾諾轉身,看到身邊的歐慕瑄,以極快的速度伸手,赫然拿出他身上的槍,顫抖地指着歐逸澤,“你以爲我不敢開槍麼?”
“如果你今天非要嫁給這個人的話,那你就開!”歐逸澤伸手,將她的槍口放在自己的胸口,“它是你的,你親手來把它打碎!”
眼淚,開始瘋涌,臉色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甚至連整個身體都是冰冷而顫抖的!
“諾諾,不要受他的蠱惑!”明海音衝過去,站在她的身邊,“嫁給我,你就可以擺脫這種痛苦,也可以讓無影堂都好好的,不會有人因爲你而受到困擾!”
他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話,的確很卑鄙,可是他很害怕,害怕諾諾會心軟,害怕這場婚禮真的成爲一場鬧劇!
“諾諾,難道你想讓無影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麼?想讓歐逸澤被國際刑警通緝麼?想想無影堂那些無辜的人,用這些人的生命來成全你們的愛情,你覺得值得麼?”
“你閉嘴!”歐逸澤猛然的吼明海音,“不要企圖再用這樣的話來迷惑諾諾!”
“一直以來,用甜言蜜語來迷惑我的人,不是你麼?”諾諾突然怔怔地說着,帶着眼淚的眼睛裡,滿是恨意,“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結果呢?你居然在背地裡拿我做交易,既然你決定犧牲我,又何必管我嫁給誰?”
“我……”
“我不要聽你的任何解釋!”諾諾打斷他的話,“要麼給我讓開,要麼……我就殺了你!”
“……”歐逸澤怔怔地看着諾諾,這,並不像她,她的諾諾不會這麼的充滿恨意,也不會這麼的是非不分,他什麼時候有拿她做交易?什麼時候要決定犧牲她了?
“讓開!”諾諾收回手中的槍,“歐逸澤,從此,我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麼,你還是殺了我吧!”歐逸澤站在她的面前,“如果離開我,你就會解脫,那麼就讓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在威脅我?”諾諾握緊手中的槍,“你以爲我不敢扣動扳機,不敢殺你是麼?”
歐逸澤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開槍啊,開槍啊!”
“不要逼我!”諾諾的雙手在顫抖,臉色白得駭人,“歐逸澤,你不要逼我!”
“我偏要逼你!”歐逸澤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開槍!”
諾諾死死地看着他,眼底,不帶任何感情。
“捨不得是麼?”歐逸澤絕望到了極點,握住她的手,“我幫你……”手,覆上她挨着扳機的那根手指,然後用力下壓……
嘭!
“不要!”諾諾尖叫!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子彈,輕易的打穿了他的身體,那是他胸口的位置,是心臟的位置!
她……居然真的……真的開槍……殺了歐逸澤?殺了她最愛的男人?
血,染紅了她的手,還有她身上淨白的婚紗!
他的胸口,多了一個血洞,鮮紅的血就這麼放肆地流出來……
諾諾瞪大眼睛,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她做了什麼,她都做了什麼?她怎麼可以真的……
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夢,這一定是夢,快點醒過來啊,蘇梓諾,快點醒過來,不要讓這麼夢繼續了,不要讓小澤哥哥死去,不要啊!
而身邊,歐逸澤靜靜地看着她,脣角,擠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彷彿,那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想要對他說什麼,可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出口,身體,僵直的往後仰過去……
生命,彷彿就這樣從他身邊溜走,然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