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了一會,顧人楓忽然一笑向路陽走過去,伸出手攤開,荷包遞給路陽:“還給你,我只是想試試這個荷包在你心中的重要性,只因曾經聽太皇太后說過這個荷包的故事,不知道路大人是否真是如此念舊,還記得那已經故去的皇后娘娘。想不到路大人和皇后娘娘果真是情同姐妹,是楓兒冒昧了。”
路陽接過荷包,握住手裡,對她的話雖然不相信,但也不想再問,她不相信她的解釋是因爲這顧人楓平時給人的感覺是穩重成熟,不輕易碰觸別人的痛楚,既然知道是死者之物,自然知道輕重,不會隨便奪取,但她故意等在御花園,什麼都沒說,就是首先奪了她的荷包。至於原因是什麼她也不想知,反正荷包都已經回到她手上了。
至於這個女子,她已經推翻之前的所想所觀,不想和她有任何的接觸,但她到底是皇上的大夫,所以她也只是冷靜地說:“沒事,顧大小姐既然愛玩,那路陽奉陪就是,不過今日路陽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罷,便邁腿往前走去。
她沒看到的是,在她轉身離開的一刻,顧人楓的淚水忽然滑落,看着路陽遠去的方向,掩面痛哭起來。但哭過之後,她竟然又笑了,笑得如此的甜蜜,彷彿已經得到這天下間最珍貴的東西。
路陽一路走去,情緒慢慢地平復下來,這荷包是舒雅留給她的,她還有漫長的人生,陪伴她的只有這些身外之物,無論如何也不能丟失。
只是她剛走到太后的寢宮前,那顧人楓又追了上來,並喊住了她,“路大人,請稍等。”
路陽轉過身,有些不耐煩地看着她,只見她一路小跑過來,許是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所以連發鬢都有些凌亂,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可見已經奔跑了一陣子,路陽見她的神情,便猜想不是爲了捉弄她而來,所以放下嚴肅的語氣問道:“顧大小姐,還有何事?”
顧人楓有些歉意地看着她,“方纔我確實是有些過分,所以慎重地跟你道歉。另外,方纔你問到說皇上的病情,說只要找到皇上的生母便有希望,我知道你一定有些頭緒,雖然皇上的生母在多年前已經過世,但是這皇宮中真假難分。所以路大人急着找太皇太后是問清楚皇上生母一事,對吧?但是我有一事要告知路大人,那便是一旦要用母體的血來救自己的兒子,必須要這個人是真的懷孕並且生下了這個兒子,兩人的血液真正交融過,纔可以起效果。路大人懂我的意思嗎?”
路陽看着她,並且開始研究她,她坦蕩蕩地站立着,她就像懂得攻心術一樣,知道她的心在想什麼,而那個一直能懂她的人早已經離開了。這個顧人楓竟然猜到她想要怎麼做?她的意思路陽懂得,那就是就算她要找寒歌的生母,也只能找懷孕之後的她,因爲只有真正懷孕過,母子的血交融過,才能起到藥引的作用。只是這個顧人楓怎麼能猜到她的心思之餘還確信她有這個能力做到呢?
只是懷孕生子之後溫暖到底何去何從?
“顧大小姐的意思我懂得,謝謝相告。”路陽真心道謝,對她方纔的冒犯也就放置一邊了。
路陽問起太皇太后關於溫暖的下落,太皇太后也搖搖頭,“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回去了,總之在這個世界上,再找不到她。自從她走了之後,皇帝便一闋不振,大病一場,後來才慢慢地好起來,只是這後宮中的女子,便再也沒有碰過,只除了李太妃,當年李太妃和溫暖相交甚篤,所以皇帝便每每到李太妃宮中,尋找溫暖的影子,只是後來聽聞李太妃所講,皇帝也只是在酒後錯把她當成了溫暖,纔有了寒黎。這寒歌和他父皇比起來,真是不一樣,倒他她母親一樣的絕情。”
“他不絕情,他只是責任重大,容不得他胡來。”路陽忍不住爲他辯白。
太皇太后凝視着她,“路陽,寒歌這輩子註定是要辜負你的,你守在他的身邊,哀家也替你難受,哀家也是女子,若自己深愛的男子重視其他事情多於自己,這種感覺十分的難受。”
路陽搖搖頭:“那只是您自己的想法,路陽不強求任何事情,其實和不和他在一起都無所謂,只要他好就行了。我只想尋得他的生母,獲取她身上的血做藥引,幫皇上去除寒症,那以後便不必受頭疼影響。”
太皇太后嘆氣,“能找到固然好,小蝶也跟哀家說過,這寒症發作的日子越加頻繁,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因爲頭腦的血管會因爲寒症的發作而強烈收縮,長久始終是會傷害性命的。”
路陽愣住了,“會傷害性命是什麼意思?”
太皇太后白了她一眼,“你要哀家把這些不吉利的話說出口嗎?”
路陽連忙問道:“可不是說,即便發作也只是頭疼嗎?怎麼會傷害性命?”
“這些醫理上的東西哀家也不懂,但是小蝶是這樣說過的,否則哀家怎麼會如此心焦一定要把她們姐妹留在宮中?唉,路陽,你去找落塵吧,讓他幫忙找出溫暖,其實無論如何,她都不該不見自己的孩子。”太皇太后想起溫暖,還是揪心,她很乖巧,和她十分的投契,是她做喜歡的一個兒媳婦。她即便不想見自己的男人,也該見見寒歌啊,那畢竟是她十月懷胎,死裡逃生生出來的,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
“你知道溫暖來自什麼年代嗎?她是哪裡人?”路陽問道。
太皇太后搖搖頭,“這個倒沒有細問,只是聽她口音像是南方人。”
不知道年代,不知道哪裡,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溫暖生完孩子之後,到底是死了還是回了未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溫暖剛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跟着她一起經歷事情,等她生完孩子之後,若是遇到危險或者即將死去,她可以出手相救。若是回了未來,她也能知道地方和時間。
在時空裡流浪,是她這些年做得再多的事情,只是唯獨這一次,是帶着目的出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