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龍像是不懂世事的小孩,拿着金學軍給予的證件,就高高興興離開會所回家,以後又多一個裝叉利器。
直到葉天龍的身影消失,兩名保鏢才從恍惚中醒來,還感覺到一抹憋屈。
今晚不僅沒有教訓親近武凌霜的葉天龍,還讓他拿走一本含金量不小的證件。
有那個證件,葉天龍就等於警方的很高級臥底了,算是從草根變成政府成員了。
他們看着金學軍,金學軍卻只淡淡拋出一句:“上帝要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只是金學軍儘管自信爆滿,可想象翠竹軒傳出的歡笑,他心裡就一痛,今晚註定要無眠了。
清晨六點,明江雅苑,沿江一帶,富人居住的地方。
這個社區遍佈三十六棟價值不菲的別墅,全是上流人士高價購置作爲明江的落腳地。
這些豪華別墅幾乎都有屬於自己的紙醉金迷,各種恩怨,讓人常常感慨萬分。
沿江中間,位置最好的一座別墅,較之周邊豪宅要顯眼多。
尤其此時大門前的林蔭小道,停着一串黑色奔馳轎車,全都掛着白色牌照,氣勢逼人。
八個絕非善類的西裝猛男,低垂雙手來回走動巡視,更顯不凡。
雖然天已經發亮,道路有車輛來往,江河也有船隻起航,但這所宅子卻依然沉寂,像是沒有甦醒。
只是如果有外人在的話,一定會見到,莊園不是沒人甦醒,相反,除了門口八名黑裝猛男外,裡面還有數十人雙手放背站立。
之所以看起來寂靜,是因爲沒有一個人出聲,包括園內兩條高大的比特犬。
園內,正對明江燈塔的溫泉池邊,一個穿着短褲微微閉着眼睛的青年,沉默泡在水中。
青年一米八左右,長得很帥,身材魁梧,外形俊朗,頭髮自然捲曲,更讓他增添幾分魅力。
只是他放在池子邊緣,不斷敲擊瓷塊的手指,卻讓人感覺到一股莫大凶意。
在青年漫不經心敲擊手指時,後面,兩個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正小心翼翼爲他按摩。
手法專業,力道適中,不敢有絲毫疏忽,再往後十米,一排西裝墨鏡猛男筆直站立,威風凜凜。
他們的氣勢絲毫不輸給特種兵,因爲他們就是軍人退役。
“哥!”
當短褲青年停止敲擊的時候,來路走來一個體格魁梧的男子,他跟短褲青年有很大相似,無論是身材還是輪廓,乍一看去都有七八份相似。
唯一區別,就是他少了前者的內斂和陰柔,整個人過於剛強。
此人正是孔破狼,短褲青年也就是孔子雄。
“哥,你從昨晚就在這裡泡澡,泡了十幾個小時,不累不悶嗎?”
孔破狼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盤腿在旁邊一塊毛巾坐下,掏出一支香菸點燃:“趙文廣還沒下落?”
不等孔子雄出聲迴應,孔破狼又罵出一句:
“那王八蛋,竟然敢帶這麼多人劫囚,真是吃了豹子膽。”
“這一次,一定要把他和餘孽全部弄死,不然他以爲這裡是他金三角呢,哥,你放心,他跑不了的。”
“警方已經發了通緝令,黑道也動用人手追殺,只要他還在明江,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孔子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只是平靜看着遠處航行的船隻:
“趙文廣是一定要殺的,他知道的太多了,他不死,江家父子就要死。”
“江家父子死了,我們金礦就沒了,所以我一定會挖他出來殺掉。”
“誰當我們的財路,誰就必須死。”
孔子雄瞄了弟弟一眼:“當初讓你去專案組,名義上是處理江太保一案,實則是讓你監控專案組的動靜。”
“可惜你不爭氣,被人用分筋錯骨弄去醫院,也讓金學軍他們趁機把你踢開,搞到局面一團糟。”
“哥,對不起,是我沒用,不小心陰溝裡翻船,還影響你的大計。”
孔破狼想起葉天龍的握手,臉上多了一抹殺意:“等到合適的機會,我一定討回這個公道。”
“對付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沒有半點意思。”
孔子雄淡淡出聲:“只是我現在更感興趣,那個打傷厲老鬼的腿,還有殺掉幽靈的人,究竟是誰?”
孔破狼微微一愣:“他們不是在混戰中受傷和死亡的嗎?”
“那是對外的宣告,也是維護孔家的顏面。”
孔子雄沒有多弟弟太多隱瞞,聲音平緩告知真相:
“厲老鬼是被人直接打斷小腿的,單打獨鬥,不,是佔盡優勢的情況下,被一名劫匪打斷了腿。”
“幽靈全副武裝跟人近身搏戰,被人一刀割掉了喉嚨。”
孔破狼臉色止不住一變,他原本以爲兩人傷亡都是現場混亂,刀槍無眼中意外,卻沒有想到他們跟人單打獨鬥死去。
孔破狼自然清楚厲老鬼和幽靈的手段,所以對出手者多了幾分凝重:“這人厲害。”
“他是什麼人呢?趙文廣身邊,沒聽過有這種人物啊。”
孔破狼咬着香菸:“就是趙文廣,也不可能輕易做到這點。”
“這正是我的不解。”
孔子雄咳嗽一聲,示意兩名比基尼女人離開:“唯一知道的,這人怕是新人,不然線人不會不提。”
“哥,管他是誰呢,竟然是趙文廣的人,只要把趙文廣拿下,他也跑不了。”
孔破狼噴出一口濃煙:“大不了多派幾支槍手,成百上千發子彈轟過去,神仙都沒命。”
“天真!”
孔子雄緩緩起身,一身肌肉展現了出來,比起軍中出身的弟弟,有過之而無不及:
“昨晚,我埋下的線人被對方挖出殺了,對方還用我的信息傳送器,設下一個誘殺陷阱,炸死炸傷我四十多號兄弟。”
“對方雖然受到重創,但還有不少戰鬥力,特別是那無名劫匪,會是我們的一根刺。”
孔破狼也站了起來,彈飛手指上的菸頭:“哥,別擔心,這人交給我,我組建警方小隊幹他。”
“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是警方對手。”
孔子雄淡淡出聲:“不用刻意而爲,你負責卡好出入境就行,同時,多跟金學軍他們來往。”
“我要趙文廣他們死,金學軍很可能就要他們活。”
孔子雄聲音清冷:“畢竟只有活人,才能對江太保生出威脅,你不能掉以輕心,多留意他們動靜。”
“大哥放心,我會盯着他們的,哪怕他們有意無意疏遠我,我也會厚着臉皮貼過去。”
孔破狼想到金學軍和武凌霜,眼裡就劃過一絲光芒:“怎麼說……我跟他們也是朋友。”
沒等孔子雄出聲回答,這時,來路又火急火燎走來一人,正是忙碌一晚血跡斑斑的青衣女子。
她徑直穿過保鏢,來到孔子雄和孔破狼他們面前,直挺挺跪下:“孔少,對不起!”
孔子雄淡淡出聲:“還沒趙文廣他們的消息?”
青衣女子死命搖頭:“沒有,差不多翻遍整個明江,就是沒趙文廣的影子,不知道他們藏哪裡了。”
“他們的六個據點也都沒有人出入。”
青衣女子砰地一聲磕頭:“素素無能,請孔少懲罰。”
“本來我想要一刀宰掉你,可見你勤勤懇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就先放你一次。”
孔子雄冷冷出聲:“下次做事再疏忽,你自己拿腦袋來見我。”
青衣女子欣喜若狂:“謝謝孔少原諒。”
孔破狼看了青衣女子一眼:“哥,我來負責這事吧,我會把他們挖出來的”
孔子雄搖搖頭:“這兩天,有幾個擅長追蹤的草原高手來明江,到時,我把任務交給他們就行。”
“他們出手,事半功倍。”
孔破狼眼睛微微亮起:“納蘭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