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天龍一口報出葡萄酒的產地、牌子,甚至年份,丁流月的俏臉露出難於掩飾的訝然。
幾名靚麗女子也徹底僵滯了笑容,神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沒有人想到,葉天龍會這樣打臉,還是毫不客氣一大耳光。
丁流月本能拿出那支放在桶裡的酒,轉動一圈確認上面沒有標籤,也沒西餐廳的標註。
這說明,葉天龍不是對着標籤說出來的,而是真正品嚐出來的,可是這樣一個小業務員,他怎麼可能品嚐出來呢?
沉默良久,丁流月擠出一句:“你以前喝過這酒?”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自己所問愚蠢,葉天龍這樣一個小業務員,怎可能有機會品嚐這兩萬美金一瓶的酒?
無論是自己買的還是他人請的,這概率都微乎其微,可如果不是這樣,葉天龍怎能一口品出來?
在丁小喬眼裡綻放光芒時,葉天龍淡淡一笑:“這重要嗎?”
丁流月嘴角牽動了一下,又眯起眼睛問出一句:“你法語哪裡學的?留過學?”
在潘大胖給出的資料和收穫的情報中,丁流月並沒有發現葉天龍的留學背景,可是葉天龍如果沒在國外沉澱,法語是不會有那種法式腔調。
法籍經理的驚訝神情,就說明葉天龍的法語標準的無與倫比。
面對丁流月的發問,葉天龍又是一笑:“我是底層人,哪裡有機會留學?”
丁流月俏臉變了一變,覺得葉天龍態度很是無禮,幾個靚麗女人更是柳眉倒豎,就差對葉天龍發飆。
她們向來被男人衆星捧月,萬衆矚目,何時受過葉天龍這種綿裡藏針的態度。
一個靚麗女子按捺不住,下意識飆出一句英文:“小人得志!”
葉天龍聞言綻放一個燦爛笑容,一串英文從脣間吐出:
“小人得志,是因爲太多狂妄自大的上流人士沒實力裝叉,所以他才能輕輕鬆鬆打臉,比起不學無術的上流權貴,得志的小人更真實,更難得!”
“真正的高貴的人,既從容,又寬容!
葉天龍輕聲一句:“而你們,沒有從容,也沒有寬容。”
爐火純青的倫敦腔。
葉天龍犀利的言語,原味的英文,讓丁流月她們神情變得更加陰沉。
見到葉天龍人畜無害的笑容,又感受着法籍經理他們的目光,靚麗女子臉頰多了一抹燙紅,雙腿也下意識夾緊。
她聽出葉天龍的英語是正宗倫敦腔,也聽出那幾句英文的意思,她相信,大家都聽懂了。
這一個打臉,火辣辣的痛!
見到同伴這樣被葉天龍羞辱,另一名耳環女子臉上有點掛不住,用德語冷嘲熱諷一句:
“想不到你會多國語言啊。”
丁流月她們這個圈子滿世界的跑,很多國家語言都會一點,用來裝裝門面完全沒問題。
因此見到葉天龍連說法語、英語,她們就本能想壓回葉天龍,希望可以用葉天龍不熟悉的語言上打擊,討回彩頭。
雖然這樣有點勝之不武,但只要能羣嘲葉天龍出口惡氣,她們就無所謂。
此刻,耳環女子正用德語補充一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她的意思很簡單,葉天龍這樣出風頭,遲早會被世俗撇棄或壓垮。
剛纔的靚麗女子冷笑一聲:“小子,這個聽得懂嗎?德語!我們圈子水深着呢,不是你能叫板的。”
“媽,你們幹嗎欺負天龍……”
不等丁小喬把話說完,葉天龍輕輕揮手示意,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笑意,出聲糾正耳環女子一個語法錯誤。
然後他也用德語拋出一句:“人的一生可能燃燒也可能腐朽,與其腐朽成泥,還不如熱烈燃燒!”
奧斯特洛夫斯基的名言!
在耳環女子微微一怔時,葉天龍開始用德語跟對方日常對話,談得風輕雲淡,笑容溫潤,還時不時糾正對方的錯誤。
三分鐘後,耳環女子低下了頭,臉頰紅的一塌糊塗,不用問,也知道她也被打臉了。
丁流月抿入一口酒,望着葉天龍的眸子,多了一抹若有所思。
接着,又有兩個漂亮女子試圖跟葉天龍說韓語,日語,可是高傲的腦袋依然只撐了三分鐘,然後就一臉沮喪的垂下來。
她們不僅跟不上葉天龍的語速,時不時聽不懂他所說的意思,還會被他不斷糾正語法。
那種感覺,就跟小學生讀書發音不標準,被老師當衆糾正一樣。
丁小喬的臉先是憤怒,隨後愣然,接着擔心,最後欣喜,差一點就要爲葉天龍鼓掌。
她也沒有想到,葉天龍強大到這地步,把辣媽團打得滿地找牙。
丁流月眸子更加眯起,隨後不引人注意發出一個短信。
當葉天龍結束完最後一個對話時,卡座衆人下意識安靜下來,四個靚麗女人神情都有些尷尬,不敢再譏諷葉天龍鄉巴佬了。
法籍經理更是由衷讚歎:“先生,你是我見過的,最具語言天賦的天才呢。”
“哪一國語言都說的跟本國人一樣,我今天,一定要送你一瓶酒,表示我崇高的敬意。”
葉天龍笑了笑:“經理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今天的酒菜夠了,你下次再請我吧。”
“不,不,一定要請,這是我一點心意。”
法籍經理彬彬有禮:“喝不完,你可以存在這裡,下次過來,再喝。”
他拉過一名侍應生,低聲說了幾句,很快,侍應生端過一瓶酒,又是沒有標籤的葡萄酒。
“葉天龍,你有點讓我意外,爲這個意外,我給你一個機會。”
丁流月坐直身子,豐滿的上身頓時給人壓迫感:“品出這瓶酒,我對小喬放手,允許她在外租住。”
丁小喬身軀一震,訝然看着面前的母親:“媽,你肯讓我在外租住?”
“沒錯。”
丁流月聲音一股子清冷:“我不僅肯讓你租住,還可以答應你,再也不插手你的戀愛。”
在丁小喬要雀躍跳起來時,丁流月淡淡出聲:“前提,葉天龍品出這瓶酒。”
“如果他沒有品出,你,跟我回家,以後專心學習。”
她戴着鑽石戒指的手,輕輕一敲桌子:“葉天龍,敢挑戰嗎?”
葉天龍響指一打:“成交。”
法籍經理迅速拿過酒瓶,小心翼翼啓開,然後給葉天龍倒上一杯。
四個靚麗女子的目光瞬間落在葉天龍身上,等着他接下來的表演,丁流月笑了笑,有些狡黠。
“看來這是一瓶好酒。”
葉天龍慢慢地伸出右手去拿酒杯,舉到鼻子前面,把鼻尖伸進酒杯裡,在酒面上移動,靈敏地嗅着。
那個聞酒味的過程至少持續了一分鐘。
葉天龍把酒倒了一半在嘴裡,讓酒慢慢地流進咽喉裡去,然後把氣憋住,讓酒氣從鼻子裡噴出來。
最後,他把嘴裡剩下的酒含在舌頭下面滾來滾去,目光還故意落在丁流月的誘人紅脣。
丁流月呼吸本能一滯,好像葉天龍的舌頭涌入她嘴裡,她心裡羞怒一聲:流氓。
一分鐘後,葉天龍放下了酒杯,臉上揚起一絲笑意:“經理,我點的幾個菜打包,小喬,跟我走。”
在法籍經理一愣時,丁流月冷喝一句:“你還沒告訴我,喝的是什麼酒?現在走人,找臺階下?”
“它有成熟黑加侖子、洋梨、巧克力、松露以及水果香味。”
葉天龍緩緩轉到丁流月的背後:“93年的羅曼尼·康帝s,85年的馬丁南尼,96年的馬爾卡森。”
“丁會長真是下血本,三酒混合一瓶。”
葉天龍俯下身子,貼着丁流月的耳朵,柔聲一句:“可惜,我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