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知何時,徐鋒已經甦醒,只是他的眼色一片無神,看樣子就像油燈接近枯竭一刻。
白娜娜淡漠的說:“徐鋒,你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你有什麼遺言嗎?”
徐鋒露出一絲苦笑,眼裡閃過一絲痛恨的異彩,說:“小姐,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竟會那樣對你……”
白娜娜平靜道:“徐鋒,你也不用自責,你不是什麼聖人,每個凡人擁有了不平凡的力量之後,他的心態都會變得自傲,變得自負,所以你會那麼對我,也算正常。”
“小姐……”徐鋒好生疲憊,說:“你……不恨我嗎?”
白娜娜直接搖頭,“不恨,畢竟你以前對我態度很好。”
徐鋒痛苦一笑,說:“小姐,能幫我一個忙嗎,如果你答應幫我,那我就能放心的去了。”
“你說。”白娜娜直問。
徐鋒苦笑說:“我的兩個女兒,一個叫徐如玉,一個叫徐無雙,我希望你……我希望她們活着,很好的活着……”
“嗯,我答應你。”白娜娜輕輕點首。
“謝謝小姐……”徐鋒全身一鬆,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輕鬆的淡笑,一條身子就如此安靜下去,直到安靜的停止了心跳。
白娜娜快步行到那個趙勝龍破開的窟窿處,大喘口氣,但心中仍有難言的沉重,想到什麼,白娜娜又行入白丹丹死躺着的房間。
“姐,你一定會甦醒過來的!”看着透明鋼罩中的白丹丹,白娜娜臉面異常堅定。
一條光影憑空閃現,出落在白娜娜身旁,竟是與白娜娜一模一樣的冷,冷說:“白娜娜小姐,我希望你能認真再考慮一下這件事情,關於復活……”
“還有什麼可以考慮!”白娜娜臉色徒然一冷,轉身往房門口行去。
冷一條光影緊跟其後,說:“白娜娜小姐,那這個命運的詛咒該怎麼辦?如果你姐復活起來,那你的性命……”
“那我性命怎麼樣?會死是吧!告訴你,我不可能會死,而且我姐也不會有事!”白娜娜怒道:“如果這個白家命運詛咒是真的,那我就隨時歡迎跟命運來一場挑戰,我會告訴它,我們白家的性命在我們白家自己人手裡,絕對不在命運的掌握當中!”
冷急說:“你覺得你姐真的對你那麼重要?還是你在挽救你的錯誤,而不是爲了你姐?”
白娜娜氣憤揮給冷一拳,可惜無法傷害到這條光影,怒說:“冷,你說話給我小心點,我的復活實驗絕對是針對我姐,要不是我那場實驗失敗帶來的災難後果,我姐現在也就不會死!而且我跟她都會很快樂!”兇瞪冷一眼,白娜娜又行回這個被趙勝龍轟爆的窟窿處,遙望着外頭已經逐漸陰暗下去的天空。
“那麼……”冷的語氣有些失落,說:“那麼,白娜娜小姐,如果白丹丹小姐復活了,是不是你就不再需要我?”
白娜娜回頭瞪她,吼問:“你怎麼會這樣想?要知道爲了製造你,我花費了多少心血?你現在有了人類的自主意識,但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冷笑道:“白娜娜小姐,難道我的存在不是爲了彌補你心中的遺憾,不是爲了要代替你姐?”
白娜娜怔怔看着冷,冷亦是如此看着她,兩人如同看一面鏡子中的自己。
白娜娜還是低下臉色。
冷說:“因爲你姐的消失,你不再有實驗的激情,你更沒有實驗成功之後的喜悅,所以才造就了我這個虛構的,但卻擁有你一切智慧的‘人’,是嗎?”
“冷,我不能騙你,我也無法騙你,有那麼一段時間,你是我姐的替代品,但現在不是!”白娜娜激動起來,“現在你就是你,你是另外一個,獨特的,自由的,有自己意識的你,沒有人能夠替代你,就算我姐復活,你也是我最好夥伴,而且我已經想好了,等我復活姐的實驗成功後,下一個實驗就是你,我要把你變成跟我一模一樣,有自己身體,有自己一切的真正的人……”
“真的?”冷大喜,“白娜娜小姐,你真的這麼想?你願意爲了我做這個成功機率連百分之零點零一都不到的實驗?”
“嗯!”白娜娜重重點頭,“所以,要想我快點進行你的實驗,那就得先讓我姐快點復活起來,明白嗎!”
“嗯。”冷重重點頭,臉上的一絲陰鬱之色一掃而空,當下又對她露出笑臉。
“這就對了。”白娜娜對冷開心一笑,穿過她的光影身子,直接朝趙勝龍方向走去。
趙勝龍一直處於“無”的狀態當中,沒有任何感覺,沒有任何想法,宛若死人。然而在這刻,他卻突然感覺到了臉面被人拍打的疼痛,緊接着就聽到女子的叫喚:“醒醒,你快醒醒,趙勝龍,你再不醒來,你就再也醒不來了……”
“再也醒不來了!”
“再也醒不來了。”
“再也醒不來了……”這一句話一直在趙勝龍“無”的世界裡隆隆震響,腦袋中瞬間閃過一個個熟悉而動人的面容,以及她們曾經留在自己腦海中的模樣,其中包括荊小莉、孫雨潔、陳夢婷、陳夢蝶、姬舞兒……等等。
趙勝龍心中頓時產生巨大的悲痛感,好像在這一瞬間他就會與她們所有人所有一切生離死別一樣。
“不。”終於,趙勝龍發出絕然的抵抗,一條身子當即從這個巨大的電腦牀板上坐起。
“你醒了。”一個微笑中的女聲,在趙勝龍身旁,冷一條光影直直站立。
“實驗怎麼樣?”趙勝龍忙問,看到自己的身體恢復到之前一樣大小,不禁鬆口氣,但馬上又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之前那條綁纏在自己腰間上的被單已經不知去向。
冷笑道:“實驗非常成功,你已經恢復正常了。”
“恭喜你呀,實驗比想像中好一點,不過,你剛纔把我嚇一跳。”白娜娜雙手提着一套嶄新的衣服快步行來。
“冷,剛剛是你叫我?也是你拍我?”趙勝龍望着白娜娜,問。
“嗯,沒錯。”白娜娜點頭一笑,急掃趙勝龍赤裸裸的身子一眼,忙將手中的衣服遞給她,害羞的就轉過身去,說:“你快點穿衣服了,這樣光着身子多不好看。”說着,也匆匆的走開了。
在白娜娜急轉身前,趙勝龍還是一下撇到了她羞紅的臉色,一想到還有一件關於讓她懷上自己孩子的事情等着他做,趙勝龍嘴上就情不自禁一笑,只是這個邪笑讓旁邊的冷一下猜到什麼,當即也嬉笑一聲,一條光影逐漸淡化下去,最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