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灰白頭髮的老者身上所爆發出來的術力,簡直可以和任何一個術界一流高手相抗衡。
不過他所面對的是張堅——那一個真正意義上超一流的術者。張堅根本就不在意老者的術力膨脹到什麼程度,他只是平靜地走到一邊,雙手輕輕地拍了一下。灰白頭髮的老人所匯聚的術力就像是裝滿了水的容器,被開了一道口子,原本蓄滿那種術力而形成的那種勢,在這輕輕的掌擊之下,被快速傾瀉一空。
甚至泄走的術力超過了老者蓄起的勢,直接把他體內的術力也抽去了一部分。灰白頭髮的老人當機立斷,硬生生地衝上一步。而他看似這魯莽的舉動卻恰恰救了他一次。因爲就在他向前跨出一步的時候,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古老而厚重的石制地板在剎那間,化爲了碎屑。
張堅點點頭道,“不愧是傳自十二門徒的守護者,要是換了一般人,未必就能看得出我這一手投鞭斷流。”
“張堅,你這是什麼邪術?!”另一個黑衣人又驚又怒地喝道。
“其實也並非是什麼邪術,只是對於術力的絕對控制和精確的感知力。細心訓練,任何一個術者都能做到,我只是把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做到了極致。”張堅看着那個老者道,“你用咒文和手勢控制術力,但是你應該明白,術力是流動的。雖然看不見,但是就像液體或者氣體一樣的流動。”
“我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手法,就能從根本上切斷你的術力根源。那麼你所謂的蓄勢就成了泄勢。甚至蓄勢的速度跟不上我泄勢的速度。就像是一個閥門在向容器之中供水,而另一個閥門在向外排水。我關閉了你供水的閥門,自然而然容器之中的水就會被排幹。不過,你的經驗很豐富,知道在我動手之後,強行改變位置。否則的話,你現在已經倒下了。”張堅聳聳肩道,“就像我說的。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強行穩住身體的顫抖,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這似乎也是一句古希伯來文,這古老的語言一向被認爲是上帝的語言,其中蘊含着莫名的力量。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其餘兩個黑衣人也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吟唱了一句。
三個守護者同時開始用低沉的聲音彼此相應。三個人的氣勢幾乎在瞬間就變得極爲不同尋常。三個人的身軀像是在剎那間變成了某種堅不可摧的盾,堅強地擋在了張堅的面前。
張堅平靜地看着他們。淡淡地道,“真是一個令人感動的場景。用自身的力量來促進他人,使得三個人的力量相加甚至超越了同等水平的六個人。可惜的是,你只有三個人,這纔是你們最無奈的地方。或許耶穌的十二個門徒之中隨便來三個,我都可能無法攻破。又或許像你們這樣水平的十二個人相加,我也無能爲力。可惜的是,你們並非當年的十二門徒,你們的數量也只有三個。這纔是你們無奈的地方。”
張堅伸出了一隻手。虛空畫了一個圓圈。淡淡地一笑道,“我留着你們。”
說完,他強橫的術力驟然爆發。那三個擋在他身前的黑衣人就像是瞬間受到了電擊一樣,立刻向後摔倒。張堅的術力在一瞬間穿透了他們的身體,給他們造成了可怕的傷害。這種傷害在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但是實際上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內臟都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灰白頭髮的黑衣老人,強撐着站了起來。但是鮮血已經從他的口鼻之中緩緩沁出。他的眼神像是有種說不出的哀傷,但臉上卻依然從容平靜。“張堅,你確實強大到了令人無法想象的地步,但是你依然小看了我們的決心。我們既然在這裡等你,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轉頭看了一樣另外兩個人,低聲道。“你們準備好了麼?”
“時刻準備,永不懈怠。”那兩個人低聲道。他們所受的傷也不輕,內臟和頭部的術傷,已經讓他們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但是他們依然堅定地擋在了張堅等人的面前。
跟着老人緩緩地念道,“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爲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爲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
這是聖經之中的主禱文,被這三個人吟唱起來的時候似乎有着別樣不同的含義。他們已經決死要守護聖盃,除非張堅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他們在用生命的代價維護着心中不變的信仰。他們從容而決然的臉龐依然虔誠,平靜而深遠的聲音,卻令人聞之動容。
張堅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會殺你們的,因爲我並不像傳說之中的那樣喜歡殺戮。我們都只是在做我們彼此認爲正確的事情,僅此而已。”他緩緩走上一步,平靜地看着那個老者,“我是一個長生者,很多人都以爲我這樣的人,漠視生死。其實不然,我們很熱愛生命,所以我只要聖盃。”
老者和其它兩個守護者,依然低着頭默默吟唱。他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同樣他們即便是死,也不會向張堅透露任何東西。
巫崖從張堅的身後走了上來,沉聲道,“或許我能讓他們開口。”
“沒必要動粗。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會透露出一個字。”張堅嘆了一口氣,走上去道。“而且我敢肯定他們其實不知道聖盃在哪裡。否者的話他們根本沒有必要留下,完全可帶着聖盃躲起來。”
“也許吧,不過他們現在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巫崖低聲道,“如果他們不開口告訴我們。在這麼大的地下陳列室,我們怎麼找到一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