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年人的這話就說得有點難聽了,範劍南冷笑着道,“聯手?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我們聯手?剛纔她只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所以才凝聚氣勢而不發。想以勢取勝,免傷和氣。可你下手卻是肆無忌憚的以死相逼。”
“那又怎麼樣?我又沒讓她對我手下留情。”中年人冷笑道。
“風水宜泄不宜鬥,這句是不二真理。因爲風水術的真諦在於和,強調的也是人與自然環境的一種調和。你的風水術雖然學得不錯,但卻沒有領悟到這層真意。以風水爲鬥局,足以看出你這人個性偏激,心胸狹隘。即便是裝出一副垂釣高人模樣,也達不到風輕雲淡寵辱不驚的境界。充其量也就是二流貨色。”範劍南冷笑道,“你這種人,連林鐘秀的一半都比不上。”
“放屁!你是什麼東西?”中年人扔掉手中的魚線,指着範劍南勃然大怒道。
“我只不過是一個能把你像死狗一樣扔進河裡的人。”範劍南微微一擡手,捏起一個指訣。中年人指着他的那根手指骨骼傳出了一陣爆響,突然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形態,反關節彎曲。
十指連心,手指是人體神經密佈的區域。這種反關節折斷的痛楚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那個中年人“嗷”地一聲嚎叫,捧着自己的手指,一臉痛苦地彎下了腰。他狼狽地後退了幾步,強忍劇痛,驚惶地看着範劍南吼道,“你是誰?”
“給你兩分鐘向林鐘秀道歉,否則,你這隻手就沒救了。”範劍南冷冷地道。
“哼,你少威脅我。古三合派門下沒有求饒的習慣。”中年人咬牙道。
範劍南聳聳肩道,“我倒是很喜歡打死都不求人的硬漢,但是你明顯就不在其列。”他緩緩擡起頭,眼中在一剎那之間紅芒閃耀。像是有血液在燃燒。
中年人一看到的他的眼睛,驟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刷地一下全白了。他駭然道,“紅眼,你是……遁甲範家的人!”
範劍南心中一動,冷冷地道,“你說什麼?”
中年人額頭汗水淋漓。“好,今天能遇到範家卦師。我也算是栽得不冤。廢了這根手指,就算是我有眼無珠。我認了!”他猛然一跺腳,對林鐘秀大聲道,“今天是我商逸泉得罪了,我向你道歉。”然後轉身就走。
他的反應令範劍南和林鐘秀都大爲奇怪,這個中年人雖然態度平和,但眼神之中始終透着一股戾氣。這樣的人是很難服軟的。可不知道爲什麼他見到範劍南的眼睛之後,就像見到鬼一樣,魂不守舍。態度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但服軟認慫了,還乖乖向林鐘秀道歉了。
這個轉變之大,真是奇怪到了極點。
“慢點!”範劍南喝止住正要離開的中年人。
“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姓範的,你不要逼人太甚!”中年人明顯有些色厲內荏。
範劍南搖搖頭道,“我只是想知道這河裡的東西是什麼?”
“哼,你們既然找到了這裡。還會不知道那是什麼嗎?又何必來明知故問嘲笑我?我知道不是你們的對手,都已經做出這麼大的讓步了,你們還想羞辱我麼?”中年人憤恨地道。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乾脆告訴我,河道里的東西是什麼?”範劍南皺眉道。
“你們真的不知道?”中年人臉色一變道。
範劍南皺眉道,“你這人真是奇怪。你都沒說,我們怎麼知道?”
“那是鎮河錢!”中年人沉默了一會兒道。
“鎮河錢?”範劍南皺眉對着林鐘秀道,“難道真有這東西?”
林鐘秀看着那個中年人道,“你說的鎮河錢是不是一枚沉在河底的巨型花錢,直徑足有一米大。”
中年人點點頭道,“黃河自北南流之後,這雙河鎮即成爲瀕河之城。歷史上屢遭洪水肆虐之苦。爲避災免禍,在當時的太守令風水高人在這塊寶地築了一座高臺。據說高臺建成以後,又集四方錢幣,熔鑄一枚巨型花錢。
上面鑄造有道家密文,供奉在這高臺之上。從此,河水馴服,雙河鎮一帶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不過元朝初年,黃河再度氾濫,這鎮河臺和上面供奉的鎮河錢都不知所蹤。”
“鎮河錢,我聽過一些,雖然在風水術上別具一格,但畢竟不是很有名。遠不如黃河流域其他的鎮河鐵犀,或者鎮河鐵牛之類有名。你又爲什麼要守在這裡?”範劍南皺眉道。
“自然是爲了找到這枚鎮河錢,我花了幾年時間勘測這一帶的風水,並且結合古代留下的縣誌和當地的碑刻銘文,基本斷定這枚鎮河錢就在這裡。”中年人平靜地道。
“這鎮河錢有什麼特殊意義麼?”範劍南皺眉道。
“對你們來說或許沒有,但是對我古三合派風水師來說,意義重大。當年設置鎮河古錢的人,就是我們三合派的古代先人。這東西對於我們的意義不言而喻。”中年人咬牙道。
“只是一枚風水上用來鎮河的古錢?”範劍南皺眉道。
“不然還能是什麼?”中年人怒道。
範劍南想了想道,“你走吧。”中年人怨毒地看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我覺得他說得不錯。風水不離五行,而五行生剋之中,金生水。所以無論是你剛纔所說的鎮河鐵牛還是鎮河鐵犀等等都是這個道理,因爲金爲水母,所以用金鎮水,歷來爲風水學家所建議。而集四方之銅錢,熔鑄一枚巨型花錢,這在道理上也完全說得通。
因爲錢幣就是金,用收集到的錢幣熔鑄出的巨型花錢,更有取百鍊玄金,溶金鑄幣的意思在裡面。用來鎮河是在恰當不過了。”林鐘秀蹙眉道。
“難道我的卦術出現了某種偏差?”範劍南皺眉道,“但是不會啊。我明明測出最有利的位置就是那裡。也就是說那東西即便不是真的河圖,也和河圖有一定的聯繫。不可能只是一枚鎮河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