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是又驚又怒,伸出手去擦臉。-.79xs.-但是那新鮮的鳥糞不擦還好,一擦之後簡直像是抹了一臉。
“幺‘雞’!”一個算命師猛然反應過來,“就是小鳥!!!他連這也算出來了,神算!簡直是神算啊!”人羣頓時轟動,炸開了鍋。
“老天啊,這樣也行?”
“麻將神算,簡直是聞所未聞!”
“你們看那個鬼佬,哈哈哈,簡直……”“哈哈哈!!!”人羣又一次鬨笑了起來。肯特氣得渾身發抖指着範劍南喝道,“你搞了什麼鬼?”
“我搞鬼?”範劍南莫名其妙地皺眉道,“我搞什麼鬼了?我好端端在這裡坐着。鳥在天上飛着,這青天白日的,我怎麼搞鬼?你教教我看。難道你要說這鳥是我家裡養的不成?”
“你你,你……”肯特把臉憋得通紅,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即使退一步說,這鳥是我家裡養的。我要把它訓練成隨時可以空投鳥糞,而且還這麼準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哪會這麼不偏不倚的,你動動腦子好好想想行麼?再說我事先警告過你,說是過後,你會遇到倒黴的事情。你自己不信,這也能怪我麼?”範劍南聳聳肩道。
肯特用力擦了一把臉,惡狠狠地道,“範劍南,算你狠。不過你也別得意,這算命預測只不過是一些小伎倆。你心裡明白我們都是什麼人。在這大街上把我‘逼’急了,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哼,你都不怕,我怕個鳥!”範劍南痞氣上來了,一拍桌子道,“來你想怎麼樣?”
他一硬了起來,肯特倒有些心虛起來。這畢竟是在大街上,要是真‘露’出什麼不該‘露’的巫術手段,他自己也不願意。所以他狠狠地道,“那就讓無關的人都走開,我們好好比一場。”
“這話就不對了,這條街也不是什麼‘私’人財產。論起來這裡的這些朋友也都是街坊鄰居,他們在這條街‘混’的時間比我還長,倒是你完完全全是個外來戶。你讓別人走開,別人憑什麼聽你的,你又算老幾?”範劍南淡淡地道。
肯特狠狠地一拍桌子道,“你就不怕傷及無辜?”
“你傷不了人,至少我在這裡,你就傷不了任何人。”範劍南冷冷地道,“如果你想找個地方,也好,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另約時間。”
“爲什麼要另約時間,我要現在解決!”肯特怒道。
“相信我,你確實需要先去解決一件事,那就是先去洗把臉。我很不習慣和臉上有鳥屎的人說話。”範劍南聳聳肩道。“等你把臉洗乾淨了,我就在天機館,隨時跪。”說完他根本就不顧肯特的反應,揚長而去。
人羣又是一陣嘲笑,把肯特氣得差點吐血。但是大庭廣衆之下,他又不好發作,只好一把收起他那些‘亂’七八的塔羅牌和水晶球。在一羣人的鬨笑之中,憤然離去。【c】
“滾你的吧,鬼佬!想到這裡來踢館?你也配?”那羣算命先生個個都神氣了起來。
“算了,算了。跟這個死鬼佬生什麼氣,咱們自己做生意去。”一個算命先生擺手道,“各位各位,看到沒有?真正要說命理玄學,還是得看咱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洋鬼子那套玩意兒,純粹是略懂皮‘毛’。咱們老祖宗周公創下週易的時候,他們那些洋人,還光着屁股住在山‘洞’裡,玩他們的新石器呢。”
“哎,對了對了。看一看,瞧一瞧啊,專業算命。梅‘花’易數,麻衣神相,八字命理無一不通。看前程婚姻,斷過去未來,趨吉避凶……”眼看這攪和生意的洋鬼子被趕走了,這些算命先生們樂得繼續做生意吆喝。
範劍南迴到了天機館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個叫肯特的傢伙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要不了多久就要上‘門’來鬧。他也不急,就這樣等着,看看到底誰能耗得過誰。
果然沒多久,那個英國人肯特就氣哼哼地來了。一進來,張胖子倒還客氣,以爲他是上‘門’的客戶。可一聽到範劍南說,這個傢伙就是上次暗算左相和龍歌的人。
張胖子頓時就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好你個洋鬼子,我們正愁找不到你算賬,你居然送上‘門’來了。今天這事,要沒有一個‘交’待,我今天非打你個五顏六‘色’不可。”
肯特冷笑着道,“我說爲什麼一定要把我引到這裡來,原來是有幫手。範劍南,你也就是個小人!”
“哈!他居然說我們是小人。這貨暗算我們的事情隻字不提,居然說我們是小人!”張胖子氣得差點掀桌子。“老闆,用不着你動手。我來會會他,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有幾斤幾兩?!”
範劍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必要。他既然是來找我的,我不給點厲害他看看,他豈不是太不服氣了。肯特,你聽好了。剛纔在大街上,我不想當着太多人的面傷人。但是在這裡,我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怎麼樣。你想動動手麼?”
“沒錯!”肯特厲聲喝道。他伸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冊古老的書卷,獰笑着道,“範劍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範劍南皺眉道,“這就是那捲貝葉經吧?很好,我倒很想見識一下你有什麼本事,敢到我天機館來傷人。張胖子,關‘門’!!!”
“好咧!”張胖子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天機館樓下的大廳‘門’窗頓時砰然關閉。張胖子還隨手貼了一張符在‘門’上。
肯特眼神閃動,厲聲道,“範劍南,我今天就要爲德拉修斯報仇。我們今天只能有一個活着出去!”
“少廢話,我還想爲了左相教訓你呢?!”範劍南滿不在乎地冷笑道,“有什麼本事拿出來亮一下!”
肯特的一伸,手將手裡的經卷展開。頓時房間裡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範劍南心頭一跳,這貝葉經果然有點‘門’道,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術力‘波’動。而且這種術力‘波’動不止一股,而更像是長年累月,歷經了無數代密宗高手的術法加持,隱隱透出極爲厚重的術力。
“有點意思,難怪你敢上‘門’挑釁。”範劍南微微皺眉道。
“哼,這是貝葉心經。上面的經文是用佛血抄寫。”肯特冷笑道,“你和你的什麼奇‘門’卦術,在真正的佛法面前只是浮雲散沙。”
“佛血?釋迦摩尼之血?”範劍南微微一怔。
據說佛陀的化身雖然離開了衆生,法身卻是一直存在的,他存在於佛陀創立的僧團之中,存在於法本文字之中,存在於整個虛空界,只要有一個衆生哪怕是微小的螻蟻需要他的幫助,只要因緣具足,佛陀的加持依然如住世時一樣無二無別。
而佛陀往生之後,他所留下的骨骼舍利也成爲了真正的聖物。被供奉在輝煌的廟宇和神塔,但是佛陀之血所書寫的經文卻是很少有人提到。
這些雖然只是一些傳說,但是從這本貝葉經之上,範劍南卻依然感知到了某種熟悉的東西,和他所掌握的金剛頂密宗法印如出一源,而且隱隱有一種相互呼應的感覺。
肯特咬牙道,“佛陀忍受世間極苦,以血著經,這卷貝葉經之中蘊藏着佛陀涅槃之前的極大能量。你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範劍南搖搖頭,“那又怎麼樣?佛陀已經涅槃,你也不是佛陀。”
肯特將經卷展開,猛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在自己的眉心畫了一個卍字。幾乎就在同時,他個人的氣勢像是無限磅礴地擴展開來。如同佛陀真身,天高地厚。生死輪迴只在他的掌心一點。
範劍南感覺自己就像是極度渺小的存在。佛陀的掌心就是整個宇宙,而自己就像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這幾乎是一種天然的威壓,足以藐視一切的存在。
張胖子被這強大的術力威壓猛然震退,再想上前,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走不向前去。而他的術力像是在剎那間煙消雲散,駭然之下,竟然像是手足無措了。
範劍南卻處在這片術力狂‘潮’的中心。他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這一切幾乎在瞬間發生,快得他根本不知如何阻止。
周圍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快速模糊,大腦之中對於世界的感官象是隻存在了一個模糊的想象。好強的術力能量,強大得足以壓制一切。但是範劍南並沒有在這種強大之中‘迷’失,他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
肯特的嘴角本來已經揚起了笑容,不過隨後他又皺眉了,他已經用經文上記載的法印加持在了自己的身上,使得自己暫時擁有了可以藉助貝葉心經的能力。現在他的術力能量就如同受過佛陀的親自加持,強橫得如同神話般的存在。
但是範劍南不但沒有驚恐,也沒有被徹底壓制,而是依然站在那裡,眼神之中甚至看不到絲毫的‘波’動。這怎麼可能,一般術者應該早就被這樣的術力‘波’動所壓制,根本只能匍匐在地。爲什麼範劍南會沒事?
肯特一咬牙,伸手做出了一個手印。
這個手印是一個最常見的合掌手印,十指並齊指端相合,兩手手掌相離,隆起結合。淨三業印,即蓮華合掌。這個手印在密宗修持之中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各五處加持。肯特的前額、右肩、左肩、心、喉處的術力頓時再次暴漲。像是極大的氣旋一樣洶涌澎湃。
“唵,娑婆秫馱,薩達磨,娑婆秫,度憾……”一連串古怪拗口的真言音節從肯特通過瑜伽術法的口中吐出。
範劍南的身上的威壓頓時大增,他幾乎站立不住搖搖‘欲’墜。不過,就在這種術力將要把他完全摧垮的時候,他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雙手也同時結印,雙手虛心合掌,外縛二中指,彎曲二頭指成寶形,並排二大指。
這個動作,就連範劍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手印。他從未做過這樣的手印甚至也不知道這個手印是什麼意思。根本就像是一個人受到驚嚇,自然而然的眨眼一樣。純粹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但是這個動作卻讓肯特驚得無以復加。“大虛空藏印!”
幾乎就在同時範劍南的手印,似乎和周圍的術力融合成了一體,天機館內的空氣如同凝固了一樣,所有的術力‘波’動都在一剎那間消滅。就像佛陀在仁王般若經上所講的,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就像閃電一樣,一切存在和不存在,就像是同時幻滅。
肯特慘叫了一聲,猛然後退抱住了自己的額頭,他的額頭如同火燒一般甚至冒出了青煙。他自己加持上去的鮮血卍字,像是烙印一般把他自己燙傷了。
這種程度的術力爆發,是他自己也無法承受的。範劍南皺眉看着他,肯特額頭的傷勢嚴重,皮‘肉’幾乎是焦黑了一片,散發着焦糊的味道。
肯特按住了額頭,驚惶地道,“這是什麼?你剛纔那是什麼?”
範劍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撒謊!你在撒謊!這分明是一種手印,是大虛空藏印,你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肯特又驚又怒,嘶聲力竭地喊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範劍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再次做了一下卻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剛纔的那一切似乎都只是靈機一動。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你是印度教徒?不!即便是印度教徒也不可能擁有大虛空藏印,那隻能屬於一個人。不,是屬於一個神!是溼婆大神嗎?不,不可能!絕不可能。他是三千世界之主,遙不可及的大自在天,你怎麼可能擁有他的手印。”肯特驚惶不安地搖頭,臉‘色’說不清到底是恐懼還是悲傷,又或者兩者皆有。
“這?”範劍南盯着自己的雙手,一臉古怪地道,“你是說,這個手印,這個手印是溼婆神的手印?”
肯特卻死死咬着牙,一言不發,臉上的怨毒和恨意卻是濃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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