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鋒和範劍南順着這個懸吊着的胸針指引,驅車穿過了一條條街道。
“真是瘋狂,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會神經兮兮地看着一個胸針的指向開車。”祝青鋒苦笑着道。
“嘿,別發牢騷了。這可都是爲了你阿姨才做的。”範劍南看着那枚晃盪的胸針,微微皺眉道,“慢一點,我們似乎已經接近了。”
“你怎麼知道的?”祝青鋒皺眉道。
“這枚胸針的晃動幅度在增大,這說明磁場作用在進一步加強。”範劍南道,“這個人距離我們,應該不足5公里了。也許會更近。”
“好吧。”祝青鋒放慢了車速。懸吊在後視鏡上的胸針晃動確實在加劇,而且明顯地指向同一個位置。祝青鋒放慢車速開了一段之後,範劍南伸手從後視鏡上取下了這枚胸針。
“怎麼了?”祝青鋒奇怪地道,“我們到了麼?”
“到了,但是你給我留在車裡。哪裡都別去,就在車上等着我。”範劍南將胸針放進口袋,然後推開了車門。
“爲什麼?我不能去麼?”祝青鋒皺眉道。
“是的,出於安全的考慮。你知道,我是認真的。”範劍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待會兒回來,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哪兒都別去。”
“我明白,不過……”祝青鋒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範劍南卻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必須在車裡等着。
祝青鋒一陣無奈,只能看着範劍南向着街道的另一側走過去。這裡是鴨寮街,一個有名的舊貨步行區。這個充滿神奇的地方,確實是很多香港男人最愛的地方,或者更勝過蘭桂坊看靚女。
這條平凡的街道看起來真的很一般,比廟街稍微繁華一些,並無十分明顯的特徵。
不過人氣確實好旺,據聞當年香港的電子富商林文燦,經常會來這裡逛街,對着琳琅滿目的二手電子產品,流連忘返。
香港從事電子行業的老闆,無疑不跟鴨寮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港府和一些機構也有意整頓這個人氣旺的二手市場,不管怎樣,這條街已經成爲男人的街市。
鴨寮街慢慢被大多數人熟知,很多來港旅行的遊客,也不忘記要來流連一下這個傳說中的男人的天堂。
說真的,只要是電子產品,這裡沒有找不到的東西,特別是一些音響愛好者,這裡的二手音箱設備除了齊全之外價格也相當令人滿意。
以前鴨寮街除了賣二手電子,據聞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後來才慢慢發展爲電子產品市場。哪怕是一個小零件,都可以在這裡找到蹤跡。除了這些舊玩意,鴨寮街也是一個淘玩具的地方,還有舊書交易,總之魚龍混珠,讓人大開眼界。
最好玩的當然是這裡的人的表情,個個都帶着好奇心前往,然後帶着滿足離開。範劍南很喜歡這樣的地方,它總是能讓人看到一個城市的最真實的一面。有點像是他老家的那條舊步行街。
不過他今天並沒有心情看風景,更不是來購物的。他今天是來找人的,有危險的歐洲巫術者。
範劍南順着那枚胸針的指引找到了一個地方,這裡是市場旁邊的一個小店。門面小的可憐,裡面也是賣舊貨的,看樣子是賣老舊的二手相機的一家店。範劍南看到了那個老男人。
這是一個白人,有些微微禿頂,剩下的頭髮也已經白了許多,長了一雙鷹眼。他正在隨意地看着店裡的物品。等到範劍南一進來,他似乎有所感應,連忙回過頭看了範劍南一眼。
範劍南也直視着他,兩個人都有沒有說話。最終這個人忍不住了,低聲道,“我們認識麼?”
“你可能並不認識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我。但我雖然不認識你,卻見過你的照片。”範劍南緩緩地道,“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對不起我並不認識你,而且感覺,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談的。”那個男人搖搖頭。
“我說有必要談談,就一定有必要談談。你大概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這不是邀請,是要求。”範劍南平靜地道。
“哈哈,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那人忍不住聳聳肩,一臉不屑地道。
範劍南從口袋裡拿出了那枚胸針晃了晃,冷笑道,“現在你還這樣認爲麼?”
“黃金聖章?!”那人明顯緊張了起來,壓低聲音道,“你從哪裡弄來的?”
“後面的那條巷子比較安靜,我們可以談談。”範劍南轉身道。他慢慢轉到了市集的背後,兩棟樓房之間的小巷子裡。那個男人跟在範劍南的身後,他似乎非常戒備,一臉鄭重地盯着範劍南。
周圍沒有人了,範劍南霍然轉過身道,“你是誰?”
“我還想問你是誰,你怎麼會有兄弟會的聖章?”那個老男人厲聲道。
範劍南緩緩地道,“我只想知道,聖章兄弟會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傢伙?說說吧,你是怎麼用巫術迷惑了一個女人,又有什麼目的?”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閒事的傢伙。”那個老男人惡聲惡氣地道。“把聖章交給我,或許我能饒你一命。”
範劍南忍不住冷笑道,“就憑你?張堅都不敢說一定能要了我的命。你又憑什麼說這句話?”
“我不認識什麼張堅,你說的是什麼東西?”老男人厲聲道。“我只關心你手裡在聖章。”
“原來是個小嘍囉,也難怪,你這樣的白人在聖章兄弟會是沒有什麼地位的。憑你還不夠資格知道張堅是誰!”範劍南手指微微一彈,那個人就猛然撞向了身後的牆壁。痛得他“嗷”一聲慘叫。
“說你佈下的那個巫術怎麼解開。你又爲什麼要對一個無辜女孩下手?”範劍南冷冷地喝道。
“這關你什麼事!我知道你是誰了,那個該死的中國術者!”老男人咬牙切齒地道。
“哇哦,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名。一個不知道張堅是誰的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不過我勸你還是早點說。免得我費手腳。”
“我被你打傷了,站不起來了。”那個人掙扎着喘着粗氣道。
範劍南皺着眉扶了他一把。
“你找死!”那個老男人卻陰狠地一笑,反手抽出了一把短刀插向範劍南的腰部。
但詭異的是,範劍南像是突然消失,他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卻狠狠捅在了牆上。他用力過猛,手從刀柄滑落,反而把他自己的手掌給割破了。他一吃痛,刀也掉在了地上。
“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懂得幻術。跟我玩幻術?你連怎麼被我玩死的都不知道。”範劍南冷笑着走過去一膝蓋頂在了這個人的小肚子上。“本來我從不對上了年紀的人動手。不過,你是個例外。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行兇殺人,還想騙財騙色?你這種人渣,不打你簡直對不起良心。”
範劍南把那個老人揪起來,推在牆壁上。“說,你是誰,爲什麼要針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別再跟我說什麼因爲愛情什麼的。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說,我說。”那個人見勢不好,立刻改了臉色,低聲道,“我叫雷爾南。並不是真的故意要針對那個女孩,只是我需要她,確切的說是她家族的某件東西。”
範劍南皺眉道,“什麼是家族的某件東西?這麼說,你不是爲了騙色,只是爲了騙財?這就更可惡了。”範劍南二話不說,拖過雷爾南又是狠揍了幾拳。
“我說,我全說。”雷爾南哀號着道,“我只是受人指使,幫人辦事而已。”
“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了。”範劍南冷着臉道。
“是,是兄弟會的高層,有人要我來找一件黃小姐家族的珍藏珠寶。所以我纔對她用了巫術,因爲我知道黃家沒有兒子,所以黃小姐是家族繼承人。黃家的珠寶產業大部分已經交給了她,我原以爲那件東西也在她手中,但是……”雷爾南有些沮喪地道。
“到底是什麼珠寶,你們聖章兄會這麼上心?”範劍南皺眉道。
“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一枚藍寶石吊墜,應該是十八世紀的古董。據說原本就是從聖章兄弟會流出的,我們只是想取回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圖,我發誓我雖然對她用了巫術控制了她的思想,但是真的只是爲了東西,絕對沒有碰過那個女孩。”雷爾南搖頭道,“我可以對天發誓。”
“只是爲了一枚珠寶?”範劍南皺眉道,“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是不是張堅?”
“不是,我真的不認識張堅。是兄弟會的江南對我下的命令。”雷爾南驚惶地道,“我本人不知道是爲什麼。”
“我好想明白一點了。”範劍南皺眉道,“江南是不是那個穿着黑色皮衣的華裔女人?”
“是……是的。”雷爾南畏懼地點頭道。
範劍南的記性非常好,過目不忘。所以雷爾南給說起江南的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裡微微一動。想起了那次在埋骨窟墓園裡,曾經聽到過這個女人和巫崖的談話。而且也見過女人,知道她也是聖章兄弟會的高層。
雷爾南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聽說過江南。他有些囁嚅道,“命令就是她下的。因爲目前據說三位主事者都不在。所以整個兄弟會都是她說了算。我只是一個跑腿的。”
範劍南看了他一眼道,“這枚藍寶石吊墜呢?”
“我不知道,就連那位黃小姐也不知道。我想那個吊墜會不會被刻意藏起來了。”雷爾南道,“你知道,我要是得手了,我肯定也就離開這個地方了。而不會還在這裡犯傻。”
“這麼說,這件東西還在黃家?”範劍南皺眉道。
“應該是的。不過可能還在黃先生的手裡。”雷爾南道。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有空去想什麼藍寶石吊墜?如果我是你的話,只會先想想怎麼保命。”範劍南冷冷地道。
“你要殺我?”雷爾南吃驚地道。
“放心吧,我沒有你們這麼無恥。不過你知道世界上有些事情,比死還可怕。而我都可以讓你嚐個遍。”範劍南冷冷地道。
“你想怎麼樣?”雷爾南緊張地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範劍南冷笑,“這句話,連你自己恐怕都不太相信,更別說是我了。好好想想之後再回答。”
“我真的把所知道的都說了。”雷爾南驚懼盯着範劍南。
“你有關鍵的沒有說,如果解除這個巫術。”範劍南厲聲喝道,“你當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麼?你用的是某種精神控制類巫術。一個無辜的女孩遭受你這樣的精神打擊。弄得神智不清。你居然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
“你是要我解開這個巫術?”雷爾南低聲道。
“廢話,否則我找你幹什麼?”範劍南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道,“解除她身上的巫術。讓黃小姐恢復正常。”
雷爾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惡狠狠地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範劍南冷笑道。
“我明白你爲什麼要我解除那個女孩身上的巫術,因爲你到現在還沒有解決的辦法。真不幸運,看來這一次運氣在我這一邊。哈哈哈。”雷爾南又神氣了起來。“所以你不敢殺我,因爲殺了我之後就沒有人在懂得如何解開這種古代咒語了。”
“你不覺得你太自大了麼?”範劍南聳聳肩道,“好像缺了你,地球就不轉了一樣。放心,你儘管可以把這些隱藏在心裡。我說過,我確實不會殺你,但我會把你玩得比死更慘。”
“中國人,你別想威脅我,如果你真的能解開這個巫術。根本就不必來找我。但是你來了,所以就證明你束手無策,我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個小妞要死要活的樣子。”雷爾南大笑道,“你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範劍南根本沒聽他說完,上去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我從沒見過你這麼無恥,不要臉的人。你放心,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即便是死了張屠戶,也沒有人會吃帶毛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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