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居然有人來了。他看了看進來的人,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爲有客戶上門,想不到居然是你。你這幾天往我這裡跑得可夠勤的,怎麼莫非幫理事會打工不舒服,想來我這謀個差事?”
破軍翻着白眼道,“你就盡情嘲笑我吧。老子跑了一上午腿,到你這歇會兒怎麼了?我跟你說,有發現。”
“什麼發現?”範劍南皺眉道。
破軍微笑道,“那幫歐洲人之中有發現。”
“他們不是都是死了麼,你又有什麼發現?”範劍南皺眉道。
破軍輕笑道,“死人本身也包含有很多訊息,而且死人不會說謊。他們是全部死了,可清理殘局最後還是瘋老六和我。我從他們現場拿到了幾部手機,你知道手機往往就代表了這個人的交際圈子。”
“你從手機裡發現了什麼?”範劍南皺眉道。
“某個電話號碼,牽涉到歐洲最大的巫術組織,巫術協會。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巫術協會有人牽涉進了這件事。”破軍神秘兮兮地道。
“巫術協會?”範劍南皺眉道。
“是的,這個組織歷史很悠久。幾乎可以追溯到16、17世紀。當時掀起的獵巫運動中,大量的巫師也不可避免地成爲被獵的目標。教會高喊他們是魔鬼的僕人,大肆屠戮。
巫術協會就是當時這些中世紀巫師結成的某種避難組織。雖然一度受打壓,但一直在暗中存在着。近年來發展得很快。不少新生代巫師都和這個組織有點關係。他們也是理事會其他兩位理事一直想要爭取的社團。”破軍解釋道。
“爭取?”
“是的,理事會成立之初就是爲了保護術者利益。所以另兩位理事認爲,任何術者不分流派國籍都是我們的服務對象。”破軍道。
“另兩位理事,這麼說,你的老闆杜先生不贊同這種說法?”範劍南皺眉道。
破軍沉吟道,“杜先生?他似乎太認同華人之外的術者。用他的理論來說,外族沒有中國傳統文化的底蘊,很難明白朮數的本源。就比如那些巫術者,在他眼裡就不算是術者。”
“這麼說,這幫老外是想和你們理事會搶風頭了?”範劍南冷笑道。
“很有可能,理事會的術者掌握着很多財富和利益,在歐洲也是。這一點無疑是這些術者所眼紅的。”破軍點點頭道。
範劍南一愣,隨即苦笑道,“原來不是搶風頭,而是搶地盤。也不奇怪,有利益的地方,總是有仇怨。不過這些都是你們的事,我沒什麼興趣。還是把消息告訴我那位舅舅比較恰當。”
“當然,我已經向他彙報過了。你怎麼了?”破軍看着他道,似乎感覺範劍南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有點厭煩。術者之間難道除了爭奪之外就沒有其他事了麼?五術人如此,甚至號稱爲術者服務的易學理事會和歐洲的巫術協會也是如此。我聽到這些事就感到蛋疼。”範劍南攤開手道。
“不對啊,你今天這麼這麼煩躁?難道你的那個病又開始了?”破軍低聲道。
範劍南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厭倦了,想換換環境。或許老爸說得沒錯,我是該換個地方發展。昨天巫長青讓我看清楚了,平心而論,我也和他一樣。只想當個普普通通的算卦師傅。開間店賺倆閒錢,有空喝喝酒,泡泡妞。不想牽涉進太多事情裡面。”
破軍苦笑道,“我真不明白你了,一方面寧願忍受病痛折磨,也不願放棄術者的身份;一方面又不想和術者有過多接觸。你是這個意思麼?”
“算是吧,我已經打定主意了,把吳風閣交給吳半仙。然後另找一個適宜的地方重新開業。我閒得太久,也該做點正經事了。”範劍南道。
“打算去哪兒?”破軍微微一笑,“杜先生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不錯的人脈。”
“免了,我不敢和你們扯上關係。你們的生意做得太大,不適合我。”範劍南笑着道。
“也好,人各有志。”破軍笑了笑。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趙公明走了進來,看到破軍之後有點意外,笑着道“不好意思,剛纔忘記敲門了。我不知道範先生有客戶在。”
範劍南看着他笑道,“進來吧,趙律師,你可以無視這個人,他不是我的客戶。況且我這裡的門永遠爲你敞開,你不還是我的法律顧問麼?”
趙公明笑着走進來,坐在沙發上道,“劍南,我多次讓你去香港發展,秋諾女士也一直力邀你。可你總也不動心,這次怎麼突然想通了?”
範劍南苦笑着道,“也許這裡確實太小,也許突然是我想換換心情。對了,那邊的手續辦得怎麼樣了?”
“沒有那麼快,但至少到月底就能全部辦妥。”趙公明搖搖頭笑着道,“不過你的決定很明智。我一直認爲那裡才適合你發展。相信我,以你的能力在那裡會成爲第一流的卦師。”
“你要去香港發展?”破軍詫異道。
範劍南點點頭道,“是的,這件事其實我考慮過很久。去香港也好,至少去那裡比去舊金山的唐人街要強。不提其他的,在那裡開算命館至少應該不會被抓吧?說實話我把左相強拉在身邊也太久了,感覺對不起他,也應該讓這哥們回東南亞了。而且吳風閣的一切都是老吳弄起來的,這裡應該屬於他。”
“不過香港那地方寸土寸金,資金方面有問題麼?”破軍沉吟道。
範劍南嘆了口氣道,“還行,以前還着實坑了幾筆錢,問題應該不大。況且你也知道,對我們這種人,錢從來不會是太大的問題。”
“哦,那你在香港的算命館接不接受入股?”破軍微笑着隨口道。
“什麼意思?”範劍南看了一眼破軍。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這事和杜先生沒有絲毫關係。我只是打算做點投資,當個小股東什麼的。你知道也許哪一天,我從理事會退休呢?至少還能有個地方養老。”破軍微笑道,“你知道,我可是一個並不弱於你的卦師。”
“那你最多隻能有三分之一以下的股份了,因爲我已經決定無論範劍南新開的算命館需要多少資金,我這個法律顧問都要入股佔三成。”趙公明大笑着道。
“咦?你們似乎都很看好我啊?居然搶着送錢給我這個江湖術士,難道不怕我拿着你們的錢吃喝玩樂,不幹正事?”範劍南詫異地道。
趙公明嘆了口氣道,“你難道什麼時候幹過正事了?我可告訴你,我的錢都是辛苦錢,你要是坑了我,我就告到你坐牢。別這麼看我,我可是個著名的訟棍,我一定告到你坐牢。我只是覺得同樣是靠說話賺錢,我被人說成訟棍,你卻被人稱爲大師。我在法庭上口若懸河,引經據典,累死累活也不如你幾句卦辭來錢快。”
破軍笑了,範劍南卻有點無奈。這件事,他是前天臨時決定,還沒有跟吳半仙等人商量。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跟馮瑗講,不知道她會是怎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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