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酒會結束那位張赫先生也沒有回來,想來是這個人丟得有點大,實在沒有勇氣再回來和各位把酒言歡。
又過了好一會兒,趙公明把所有人都介紹給範劍南認識了個遍。
他看範劍南在這酒會待得實在覺得無趣,就起身向秋諾告辭。
秋諾也沒有挽留他們,微笑着把他們送出了大廳。
在路上,趙公明依然覺得興奮,看到張赫出醜他比誰都高興。“小范,你太厲害了。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範劍南莫名其妙地道,“什麼?什麼怎麼做到的?”
“你又裝,張赫突然就那樣了,你是怎麼做到的?”趙公明神神秘秘地道。
“哦,那個啊。當然不是他恰好有病。只是我動了點小手腳。中醫有五臟,卦術有五行,人食五穀,因而具五氣,彼此對應。我只是在裝着掐指算卦的時候,微微調動了一下他身上的氣機。使得他體內氣機紊亂,造成他急於排泄的現象。”範劍南笑着道。
趙公明大笑着道,“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會這麼巧。你剛算出他腸胃不好,他就立刻鬧起了肚子。哈哈哈哈……這次張赫丟人丟大了,你可真夠毒的。”
“我已經很客氣了,如果來的是醫術宗師,只需要幾根銀針,立刻就能讓他致殘。”範劍南嘆道。“誰讓這傢伙找上我了。”
“他原來是衝我來的。”趙公明突然道,“小范,你能不能幫我算一卦?”
“算一卦?”範劍南微微一笑,“你不用說了,我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想問你和秋諾之間的事。”
趙公明笑了笑道,“你認爲怎麼樣?”
範劍南想了想道,“我不會幫你算的,真的。”
趙公明急道,“爲什麼?你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範劍南點點頭,嘆了口氣道“正因爲這件事對你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幫你算。你知道一旦起卦,那麼結局就只有兩個,成或者不成。無論哪一種都會對你產生影響,你很難從這兩者之間跳出來。”
“你是說,最好不問結果任其發展?”趙公明皺眉道。
“是的,這種事情別問成不成功。只要你全心付出。這和你打官司不同,這種事情不是功利主義的。你如果真的喜歡秋諾女士,那麼無論追求她成不成功,你都還是喜歡她。絕不會因爲我得出的卦相而改變。
卦術唯有在感情這種東西上,不具參考價值。所以我一貫不主張用卦術算姻緣。算得好還成,算出不好來只能徒增悲傷。”範劍南搖頭道。
趙公明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看到他們走過來,街角的一個正在用拍照的遊客緩緩轉身,隱入了夜市的人羣之中。即使是範劍南也並沒有想到,在香港也一直有人在暗中關注着他。
在上海的石庫門建築內,蘇玄水坐在那裡聽着他手下的回報,他面前的桌子上還散落着幾張照片。
他伸出手拿起一張照片皺眉道,“範劍南真的去了香港?”
“是的,他去了香港。這照片是剛纔傳回來的,在油麻地。我們的人僞裝成遊客,用手機拍下的。這一次我們很小心,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何胖子低聲道。
“做得很好,在他無錫的家裡有沒有什麼發現?”蘇玄水沉吟道。
“那所房子自從範劍南走了之後,就一直空着。所以我們很容易就進去了,但是沒有找到真五輪書,也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何胖子道。
“如果能被你們這幫人找到五輪書,他也不是範劍南了。”蘇玄水冷笑道。
“聽說他把吳風閣留給那個吳半仙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從那個老頭子那裡入手?也許他會知道點什麼。”何胖子眨了眨一雙小眼睛,低聲道。
“那個老頭?哈!他甚至連術者都不是,你以爲範劍南會蠢到把真五輪書交給他?”蘇玄水忍不住冷笑道。
“或者那個範劍南的那個女人,馮瑗!我們可以趁他不在,抓住那個女人。然後讓他用五輪書來換。”何胖子狠狠地道。
蘇玄水一臉詫異地看着何胖子,“何胖子,我真的很驚訝,一般人就算再胖,腦袋裡也不會全是脂肪。你倒真讓我大開眼界。”
何胖子臉色尷尬地笑了笑,不敢再說話。
“範劍南是不會這麼蠢的,真五輪書他不會交給任何人。而我們如果真的要綁票,就等於是挑明瞭要和他鬥。我並不是不敢和他鬥,但現在卻還不是時候。”蘇玄水皺起了眉。
他站起身,踱了幾步,突然一笑道,“我記得我們以前在香港也有產業,不是麼?”
“是,那是魏先生以前未雨綢繆,爲了安全起見設下的預備方案。我們在香港一直掌握着三家企業,和幾十個地相勘輿門的風水師。蘇先生現在想啓用他們對付範劍南?”何胖子試探着道。
蘇玄水搖搖頭道,微笑道,“不,至少目前還不需要。”
“那蘇先生的意思是……”何胖子看着蘇玄水試探道,“我們去香港找他?”
蘇玄水點頭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沒錯,我們也去香港,但不找他。”他微笑道,“我會讓他來找我們。這就像是做生意,主動送上門的一方總是比較吃虧。”
何胖子皺眉道,“可是我有點搞不明白。蘇先生爲什麼一定要得到五輪書?依我看,那些小日本的秘法雖然古怪,但也並不見得有多強大。蘇先生現在已經得到了魏先生留下的一切,不是強過那些陰陽師很多麼?”
蘇玄水轉過頭看着何胖子道,“莊子曾說,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你根本不瞭解我的想法。記住,有多大的抱負,就要看得多遠。不過你這樣也好,至少你會活得很安全。”
何胖子連忙低下了頭,臉上的肥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去辦事吧,我們也該去看看老魏留給我們的香港產業了。”蘇玄水冷冷一笑。
看着何胖子離開時臃腫的背影,蘇玄水一笑。這些人怎麼可能瞭解他的想法?他若是這麼容易被人瞭解,他就不是蘇玄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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