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朱的術者臉上陰晴不定,他明顯從菊部規正的話語中聽出了充滿威脅的含義。
易術理事會雖然勢力極大,令菊部規正不得不有所顧忌。但現在的情況又不一樣了,畢竟這是在一個遍佈危險的山洞裡。菊部規正即便把他們全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況且這件事關係到馬歇爾王,即便是理事會追查下來,馬歇爾王爲了自身利益也會刻意隱瞞真相。他是不會爲了幾個手下就跟菊部規正反目的。
想到這裡,朱先生一咬牙,“好,我來就我來。朱某人不管如何也精研術法二十幾年,未必不如你手下這些陰陽師。”
菊部規正面無表情地道,“那就請便吧。久聞朱先生是玄術大師,我到很想看看朱先生的能力。”
朱先生冷笑道,“這八個石墩的排列是有規律的。設置這些石墩的人是個高手,這看似普通的生克變化卻隱含其他的變數。但萬變不離其宗,我已經看出來了,第三塊石墩。必然是所有一切的關鍵。”
菊部規正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想過去而不觸發這個法陣,必須先踏上這第三塊石墩?”
朱先生傲然道,“不錯,中國術法,又稱術數,數甚至比術更關鍵。在這個術法佈局之中,三就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數字。指歷中九宮的第三宮,即東方震位。九宮術謂三生五死。”
躲在遠處偷聽的範劍南微微一笑,這個朱先生講的理論上倒是很對,不過有些生搬硬套的嫌疑,搞不好這人要吃點小虧。
果然那個朱先生走到了水潭邊,蹲下身子,單手在地上畫弄了一個陣圖。推演了一番之後,才肯定的道,”不會錯,肯定是這個位置。”
說完朱先生站了起來,縱身躍向水潭中的第三塊石墩。他動作很矯健,落到石墩上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體也沒有絲毫晃動。
他落在石墩上之後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看來並不打算輕舉妄動,而是全神貫注地在觀察水潭附近的一切。
看起來朱先生的第一步成功了,菊部規正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他就驚恐地向後退了幾步。
紅色的水潭開始泛起波瀾,這個並不算是很大的水潭竟然無風起浪。血一樣殷紅的浪濤瞬間把朱先生吞沒。
朱先生無法掙扎,他四周的一切似乎已經完全被凝固了起來。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血浪把自己捲起。
他的身體在跟着這血浪高速旋轉,起先沒有一點徵兆,此刻卻旋轉得如同陀螺般飛快。
高速旋轉所產生的離心力,把他體內的水分甩得一乾二淨。口鼻眼耳中都是甩出來的血液。
正在偷窺的範劍南伏下了頭,心中一陣駭然,這個陣法真是邪門到了極點。只怕那個朱先生的腦子已經被甩成豆腐渣了。
菊部規正同樣吃驚不小,他退在安全區域,想竭力去發現這個術陣的規律,但是令他疑惑的是,根本沒有規律。這個術陣的術力波動就像是陡然產生又陡然消失,事先沒有一點預兆,事後也沒有一點軌跡可尋。
易術理事會的那幾個術者大聲驚呼,隨後對陰陽師們怒目而視。陰陽師們卻很不以爲然,有人甚至小聲用日語嘲諷這幫沒什麼本事的術者。這更是讓這幫理事會成員感到憤怒,幾個人當場爆發了,情緒激動地指着陰陽師的鼻子大罵,場面幾乎就要失控了。
“好了,好了,諸位請都聽我說。”菊部規正大聲道,“不管什麼宗派,畢竟都是術界同仁,所以別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秘藏。當然,危險總是有的。各位都是美國人,應該是很崇尚冒險的。冒險本身就是一種機會。朱先生的事我表示很遺憾。但是各位請考慮清楚,我們是繼續內訌,還是齊心協力闖過這一關?”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當然聽得出菊部規正的話語中隱含了威脅。畢竟現在菊部規正的陰陽師佔多數,菊部規正的實力更是這羣理事會術者難以撼動的。
人在矮檐下,是不得不低頭的。
菊部規正實力不俗,這個距離之內蘇玄水不敢說話,在範劍南的背後用手指寫了幾個字。“現在怎麼辦?”
範劍南也緩緩在他的手心寫了幾個字,“我相信菊部規正已經有辦法破陣。他是在藉機消耗理事會術者的力量。已經距離秘藏很近了,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帶着這幫理事會成員找到秘藏的。”
“殺人奪寶?”蘇玄水皺了皺眉,在範劍南後背寫道。
範劍南在他手心裡寫了一個字,“等。”
菊部規正看了看三個剩餘的理事會術者,嘆道,“真是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不幸,三位還是把朱先生的遺體收拾一下吧,畢竟死者爲大。”
他裝作很痛惜的樣子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陰柔的五輪術力趁機侵入對方的身體,沿着肩部經絡直衝內臟。那個術者卻毫無知覺,直到想開口說話時才發現根本已經講不出話,喉嚨裡涌出來的都是淤血。
另外兩個術者發覺不好轉身就跑,其中一個術者眼睛一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菊部規正面前。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叫,就被菊部規正一把扼住咽喉,
幾秒鐘之後就成了一具屍體。
最後一個理事會術者心膽俱寒,跑了兩步就被側面趕到的菊部宗藏一掌震飛。
菊部宗藏的手段比他叔叔更霸道直接,一掌把那個理事會術者震得胸腔都整個塌陷了下去。
“你們會後悔的,王先生會來找你們算賬的。”那個術者慘嚎了一聲,不甘地掙扎了兩下就沒了氣息。
菊部宗藏獰笑道,“總算是乾淨了。”
菊部規正點頭道,“暫時先這樣,等我們找到秘藏之後,再把上面留守那個術者除掉。沒有證據,馬歇爾王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秘藏由我們說了算,不用再和馬歇爾王平分了。”菊部宗藏冷笑道。
“不。”菊部規正微笑道,“我們自然還是要和他平分,否則他是不會罷休的。只不過我們可以把所有書籍做好備份。表面上我們取得了一半,但其實我們得到的是全部。我讓你帶掃描儀和高像素的數碼相機難道是爲了拍攝這山間風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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