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這個結果你們相信麼?”範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龍歌苦笑道,“但是我們依然不知道這背後隱藏的是什麼。他們用的方式不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占星術,看起來這種古占星術早已失傳。也許我們再也不能理解他們要表達的意義了。”
龍大膽指着電腦屏幕道,“我倒有一個想法,既然你的模擬星圖已經設置完成。範劍南又把當時這幾個術者的所在位置劃分了出來。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繪製出所有的十六張星圖了呢?”
範劍南突然站起身來,“你這想法簡直太好了,這樣等於我們比蘇玄水還領先了一步。即便他和我們一樣不理解其中的含義,但是我們手中的星圖卻已經齊全了。”
馮瑗盯着這幾張圖皺眉道,“這些古代術者這麼鄭重其事地把這幾張圖流傳下來,總讓我感覺到有點不安。我總覺得這裡面有着什麼危險的感覺。就像以前林若谷說的,五術人的宿命是守護三才聖物。而現在三才聖物內的東西被破解出來,我總覺得不安。”
“至少還沒有人能夠完全破解出來。不知道如何解開,那麼這幾張星圖也只不過是一堆廢紙。”範劍南想了想道,“而且我們破解出其中的秘密,總比被蘇玄水那種人掌握這些東西要好。”
馮瑗看了看範劍南道,“怎麼了?你還在爲上次那件事自責?”
範劍南點點頭道,“如果不是我想借助他的力量,獲取秘藏,至少他的危害不會像現在這麼大。這次我和他動手才知道,原來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也難怪他敢公然出手對付老龍了。我心裡總是覺得有些後悔,也許我不應該爲了秘藏不顧一切。”
龍歌搖搖頭道,“言重了。如果你沒有得到秘藏,只怕你已經死了。任何一個人爲了生存而做出的努力,都是正確的。”
範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道,“但是我總感覺是我造成了這一切。我擔心蘇玄水會徹底成爲另一個魏如山。”
“近墨者黑,蘇玄水跟隨魏如山多年,而且他的野心本來就不在魏如山之下。只是他更懂得隱藏自己。更懂得隱忍的個性使他比魏如山更難對付。”龍歌嘆了一口氣道,“劍南,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範劍南想了想道,“如果你也無法解釋這幅星圖,那麼我想,我只能做一件我並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了。”
龍大膽微微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把這個消息通知給杜先生?”
範劍南搖搖頭道,“理事會的確很有勢力,在術界堪稱是影響力最大的組織。但是他們並不見得會比老龍更專業。而且,我也並不信任他們。包括我舅舅也是一樣。他們只會爲了維護自身利益而不停爭鬥。況且,他們還有馬歇爾王這個大麻煩。”
“這麼說,你不想去找他?”馮瑗驚訝地道,“可杜先生目前是最有可能幫助我們的人。”
“我會打電話給他,但是不會告訴他整件事情的實情。因爲我不想這些古代流傳至今的東西,被人用作爭權奪勢的籌碼。”範劍南淡淡地道,“就像我和蘇玄水去秘藏的那一次。”
龍歌看了看範劍南,點頭道,“我理解你的想法,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打電話給舅舅,讓他幫我找到我父親。”範劍南拿起了手中的星圖,低聲道,“這張圖是他留在母親肖像畫背後的,他一定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況。而且,他絕對不會向其他人一樣另有企圖。而以舅舅和理事會的龐大勢力,以及他們遍佈全球的關係網。找一個人不會很困難。”
龍大膽點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你們家老頭子簡直就是個傳奇人物。他一定能夠想出破解這些星圖的方式。不過,他這個人向來神秘,脾氣又不大好。再說由於你老媽的事,他恨死了五術人,他會不會來幫我們?”
“魏如山死了,他的仇恨也應該結束了。”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這麼多年了,他把自己逼得太狠,也應該鬆一口氣了。如果真的有六甲旬認爲的術界大災,我認爲他不會袖手旁觀。”
龍大膽和左相等人都點了點頭,他們這些人都是參加過淹城水道聚會的人,所以對範堅強的強大實力幾乎達到迷信的程度。也都一致認爲,範堅強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商量好了之後,範劍南走到客廳外打電話。而客廳裡龍歌繼續對着這些星圖苦苦思索着,龍大膽也在旁邊用那張寫滿了人體穴位的紙相互對照,似乎極力想找出穴位與星圖之間的關聯。左相和馮瑗也在幫着他胡亂出主意。
手裡拿着手機,範劍南猶豫了半天,才下決心撥通了杜先生的電話。
“喂,是哪位?”接電話的人居然不是杜先生,也不是破軍,而是一個女人。
“你是,寧夢茶?”範劍南試探着道。
“哈,範劍南。怎麼是你?”電話裡的女人有些驚喜,又有些不滿道,“居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麼?寧小姐不負責杜先生在理事會的事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故意裝作不認識我,是不是馮瑗在旁邊,不敢對我太熱情啊?”
範劍南這下一聽就知道是誰了,那個長腿細腰的混血美女謝菲兒。想想也是,破軍現在已經是易術理事會的新任理事。他不可能依舊在杜先生的手下辦事。而寧夢茶只負責杜先生在理事會以外的活動。那麼剩下的這個人只能是同爲理事會成員的謝菲兒了。
“怎麼?上次從秘藏帶了幾本破書回去,我舅舅給你升職加薪當秘書了?現在居然坐辦公室,負責接電話了。”範劍南不由笑道。
“我也不想,但是經過了馬歇爾王的事情,杜先生能夠絕對信任的人並不多了。而且他的很多事情必須由非常可靠的人經手。於是我就只好勉強成了他的秘書了。對了,你找杜先生有什麼事?”謝菲兒道。
“他不在麼?”範劍南皺眉道,“那就算了。”
“喂!範劍南,你什麼意思?杜先生對我可是絕對信任的,你有什麼事情居然不肯對我說?好歹我們還共患難過。”謝菲兒十分不滿地嚷道。
範劍南忍不住搖頭道,“是家裡的私事,你沒有必要知道。我舅舅什麼時候回來?”
“嘻嘻,私事也可以告訴我呀。你知道,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還有討論別人的私事。說吧,今天杜先生還不一定有空。如果你很急的話,不如先告訴我,我幫你辦不就好了?”謝菲兒神氣地道。
範劍南想了想之後道。“你能幫我找一個人麼?”
“找人?這麼簡單的事,說吧找誰?只要這個人還活着,我就一定能幫你找到他。”謝菲兒笑着道。
“找我的父親,範堅強。他現在有可能在國外,也有可能在國內。我不知道,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在幾個月前的香港。當時他告訴我可能要去印度。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了,也不知道他去了之後是不是回來了。我希望,能夠藉助理事會的力量找到他。”範劍南緩緩道,“事情非常緊急,越快越好!”
“等等……你說要找誰?”謝菲兒在電話裡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安。
“範堅強……大概中等身材,五十多歲,頭髮有些花白。他的身體很好,有點像是運動員的那種體格,經常喜歡穿運動服。”範劍南低聲道。
電話裡傳來一陣敲打鍵盤的聲音,謝菲兒似乎在查閱什麼資料。“別說了……”謝菲兒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幫你。
“爲什麼?你剛纔還說是小事一樁的”範劍南詫異地道。
“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幫助你。”謝菲兒的聲音顯得有些慌亂。
範劍南頓時疑心大起,沉聲道,“謝菲兒,你如果知道什麼,現在立刻告訴我。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你先聽我說,這也許只是個誤會,但是範堅強這個名字現在是易術理事會名單的首位,甚至排在馬歇爾王之上。我真的很抱歉,我幫不了你。”謝菲兒低聲道。
“名單?什麼名單?”範劍南皺眉道。
謝菲兒猶豫了一下才道,“易術理事會的某種禁忌名單,上面記錄着對易術理事會具有重大威脅的一些人。你的父親範堅強名列首位,甚至在製造理事會叛亂的馬歇爾王之上。理事會對於這些人的一切信息都是嚴密封鎖的。更別說幫你去追查你父親了。”
“什麼?這件事我舅舅之情麼?”範劍南的臉色沉了下來。
“應該……我想他應該知道。你父親上這個名單時間是十幾年以前了,而且這十幾年以來,他一直是名單上的第一位。也就是說,你父親是易術理事會的頭號威脅。我想關於這一點,杜先生應該是知道的。”謝菲兒低聲道。
“那麼這些名單上人,理事會將會怎麼處理?”範劍南淡淡地道。
謝菲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當做……當做威脅處理……”
她並沒有說,對於威脅的處理方式究竟是什麼,範劍南也沒有問。因爲有些東西是不必問的。範劍南沉默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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