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巫師?”範劍南皺眉道。
“是的,他手下有一個團隊,是專門做巫術研究的。有巫術聯合會充足的人才,有跨國大集團提供的雄厚資金,他們能做很多事。首席大巫師認爲二戰時,納粹德國尋找所謂的地球軸心只是一種隱喻。”阿爾法緩緩地道。
“他的隱喻是指什麼?”範劍南看着阿爾法道。
“就像你們中國人,從古代開始就流傳了很多煉丹成仙的傳說。有關這些文字,都會提到鉛汞。其實這些重金屬根本就是代指其他事物,這就是術者之間的某種隱喻,是一種很隱晦的說法。所謂的地球軸心是一個特殊的地點座標,首席大巫師相信,在這個特定的地點用一場足夠大的巫術儀式,可以改變地球運轉的某種規律。”阿爾法道。
“根本就是胡扯!”範劍南搖頭道。
“好吧,說改變地球運轉規律確實有點誇張,但是理論上的確可以使之出現某種微小的變化。但是這種非常小的變化卻能給全世界的術者帶來嚴重的後果,導致術者和自然界的電磁感應失衡。簡單的說,就是術法的末日。”阿爾法緩緩地道。
“存在這種可能麼?”範劍南皺眉道。
甲子旬想了想道,“古時候的某位西方哲人曾經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整個地球。當然這也只是理論上成立,實際上沒有這種可能性。”
“理論上可能成立的事,只要一切條件滿足,就能成爲事實。”阿爾法緩緩地道,“而歐洲巫術聯合會,可以夠創造出必要的條件。”
“儘管你怎麼說,但是我依然不相信事情會有你說的這樣傳奇。德國納粹、巫術,印度,這些聽起來就不靠譜。”龍大膽搖頭道。
“我並沒有強迫你們相信這件事。事實上,剛開始我也和你們一樣,認爲這是無稽之談。不過最近我突然發現,巫術聯合會似乎正在逐步把不可能的事情,變爲可能。而且他們在利用秘教教徒來幫他們完成這件事。而我剛剛纔瞭解這件事的時候,就遭到了一羣印度秘教徒的追殺。”阿爾法冷笑道。
“怎麼可能?印度秘教一直聽從歐洲巫術聯合會的,而你曾經是歐洲巫術聯合會的大巫師候選者之一,你在聯合會之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他們即便是想襲擊你,也不可能不考慮後果吧?”範劍南看着阿爾法道,“除非……”
“除非有更高層的人下達了這個命令。”阿爾法代替他說下去道,“這並不意外,我在巫術聯合會沒有什麼朋友。而在香港的那件事,使得首席大巫師對我的印象非常不好。他們想要的是一場對中國術者的戰爭,而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士兵。”
範劍南知道他是指在香港沒有遵從巫術聯合,對自己展開追殺的命令。從這一點上來說,阿爾法還算是個很正派的人,大概也和他出身德魯伊教有關。
“等等!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蘇玄水突然道,“阿爾法,你和那個印度老鬼之間,一定有一個在說謊。”
“何以見得?”阿爾法緩緩地道。
“那個印度佬說,希望我們勸說範堅強停止追殺秘教教徒,因爲秘教教徒已經承受不了範堅強的追殺了。而你,卻說自己被秘教教徒追殺,這裡面就有一個矛盾了。秘教教徒如果自己都在被追殺之中,惶惶不可終日。又怎麼會還有心思去追殺你呢?”蘇玄水冷冷地道,“可見你們兩個人之間,總有一個沒有說實話。”
阿爾法微微一愣,“怎麼會這樣?”
印度老者卻緩緩地睜開眼道,“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因爲你忽略了一個事實,阿爾法受傷是在一個多星期之前。而就在這一個多星期之內,秘教連遭重創,將近兩百印度術者傷亡。如果你們留心一下當地的新聞就會發現,最近爆炸,火災,各種意外層出不窮。當然新聞報道上是永遠不可能出現和術者有關的隻言片語。但我們都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那位範先生的報復手腕是無情的。”
“無情又怎麼樣?別以爲印度秘教這幫人有多高尚,邪惡儀式,血祭嬰兒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有做過。更別說當年的那次所謂工業事故,死了那麼多人。你說什麼都不能掩蓋他們的罪行。”範劍南冷笑道。
“這一個星期之內?我倒有些興趣了,爲什麼範堅強在這一個多星期之內突然對印度秘教下這麼重的手?而且按照道理說,他到印度應該有些日子了,要動手也早就應該動手了。除非是他在這一個多星期之內發現了什麼。”蘇玄水眯着眼,喃喃地道,“但這會是什麼呢?”
“當然是印度秘教和歐洲巫術聯合會正在做的事情。”阿爾法緩緩地道,“看來知道這件事的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龍大膽沉吟道,“好吧,那就說說你所發現的。”
“很遺憾,我只是瞭解一些皮毛,而且剛纔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我認爲那是在一個特定地點展開的一場巫術儀式。儀式規模很大,而且準備的過程也非常複雜。所以並不是那麼容易實行。巫術聯合會和印度秘教的人在積極籌備。具體的情況,你覺得他們會告訴我麼?”阿爾法嘆了一口氣道。
“好了,別再問他了。我敢打賭,坐在那裡的這個印度老先生會比阿爾法知道更多的內情。”範劍南看了一眼印度老者道。
印度老者睜開眼道,“何以見得?”
“我能想象到範堅強的手段,秘教的人肯定是承受不住了。如果你不是和他們之間有關係的話,秘教的人也不會請你向範堅強媾和。我知道你所處的是個比較溫和的教派,所以和秘教之間肯定有所關聯,但卻並不是非常密切。是個非常合適的第三方人選。”範劍南緩緩地道。
“不愧是範先生的兒子。冷靜的頭腦和傑出的判斷力,是一個卦師的優秀品質。”印度老者緩緩道。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不是麼?否則送那封信的孩子也不會單單把信遞給我。”範劍南冷笑道。
“是的,不過在你的身上我也確實看到了範先生年輕時的影子。”印度老者點頭道,“我確實是受人之託來平息此事。而且這個人是秘教內部的,事實上,他們也知道巫術聯合會的這件事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而巫術聯合會卻巧妙地利用了範堅強對他們的威脅,促使他們不得不聽從巫術聯合會。”
“你是說,現在的情況,範堅強對他們逼迫得越緊。他們就越要依靠巫術聯合會。”蘇玄水皺眉道。
“這個說法到是成立。人在溺水的危機關頭,抓住一根稻草都會捨不得放手。何況巫術聯合會可不是什麼稻草,而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印度秘教受到的威脅越大,就越要依靠巫術聯合會。”範劍南皺眉道。“告訴我怎麼和印度秘教的人取得聯繫,我要知道巫術聯合會利用他們所做的究竟是什麼事,作爲條件,我會勸說我父親。”
蘇玄水冷冷地補充道,“還有,下一次我們不想和中間人談,我們要見到印度秘教真正能做主的人。
印度老者淡淡地道,“我並不是什麼中間人,不過,你們的要求我也可以設法轉達。”
甲子旬突然微微一皺眉,走到了石室的門口,向外看了一眼,低聲道,“有人來了,人數還不少,看樣子像是印度術者。”
“印度秘教的教徒?”蘇玄水一躍而起,指着那個印度老者喝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還是把我們給賣了!”
他的動作極快,一步就繞到了印度老者的背後,單手反擰住老者的胳膊,另一隻手卻從背後扼住了印度老者的喉嚨。
範劍南皺眉道,“先別動手,看看情況再說。”
“還有什麼好看的?你看看阿爾法受的傷,他既然傷得這麼重,他怎麼可能逃脫印度秘教的追殺。秘教的人根本是欲擒故縱。他們派這個老東西來,以受傷的阿爾法爲誘餌,引我們踏進了圈套!”蘇玄水咬着牙道。
“不是這樣的。”印度老者鳩摩羅依然是輕聲低語,“而且對一個婆羅門祭司的說,你的行爲有點過於冒失了。你真的以爲,我要對付你們還需要幫手麼?”
他的身體猛然間一震,整個人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樣,從蘇玄水眼前逃脫了。
蘇玄水一向以山術自傲,雖然年輕但在武術上幾乎沒有遇到過對手。想不到這個怪異的印度老頭子竟然有這樣一手詭譎的瑜伽術。
蘇玄水知道,他是事先膨脹肌肉,然後迅速收縮,導致了短短的十幾分之一秒的空閒機會,才從自己的掌握之下逃脫的。他的身體的每一處關節都似乎可以自由的無角度旋轉,而且身體的任何一塊肌肉都能自如的運動。
蘇玄水不怒反笑,“怎麼,你這乾癟老阿三,還真想和我動動手?”
“慢,我並不是來動手的,這次請各位來只是一次友好的接觸。”印度老者併攏雙手,行了一個印度教的合什禮。
範劍南不失時機地攔住了蘇玄水,“甲子旬堵着門,如果真的有鬼,量他也逃不出我們的手心。我們不妨聽聽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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