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後,低聲道,“範先生,我能坐在這裡麼?”
是個女人,聲音很溫柔,而且範劍南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人是誰,因爲她用的香水很特別。似乎是一種淡淡的******清香。這種香水雖然價格不昂貴,但卻並不多見。範劍南所認識的女人裡,恰恰有一個女人曾經用這種香水。
那就是第一次杜先生去找他的時候,一起帶去的那個寧夢茶。
範劍南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道,“寧小姐,真沒想到這麼巧。既然這麼有緣,就請一起喝杯咖啡。”
坐在對面的謝菲兒卻微微皺起了眉,她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寧夢茶。
寧夢茶似乎依然是一副職業女性的打扮,鼻樑上還架着一副精緻的眼鏡。她微微一笑,坐在了範劍南的身邊,緩緩道,“希望我的出現,並沒有打擾到二位。”
謝菲兒哼了一聲,淡淡地道,“有些人總喜歡在打擾過別人之後,再擺出一副有禮貌的樣子,還想裝得很有涵養。”
寧夢茶也不生氣,微笑着道,“裝出來的涵養,也比沒有涵養好。範先生認爲呢?”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我倒希望人人都有好涵養,這樣至少他們不會嫉妒我。”
“嫉妒?”寧夢茶微微一愣。
範劍南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有兩個美女陪我喝咖啡,總會讓人嫉妒。而你們兩個,也絕對有這個資本,讓其他男人嫉妒我。”
“呵呵,範先生還是這麼風趣。”寧夢茶微微一笑,“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因爲很快我們之中就有一個人要走了。”
“哦?”範劍南眉頭微微一動。
寧夢茶很客氣地對謝菲兒道,“謝小姐,我想和範先生進行一次單獨的談話。”說完她看着謝菲兒,她的意思很明確。既然是單獨,就是想謝菲兒離開。
“就你?憑什麼讓我走?”謝菲兒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小女生,她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道,“況且是我先來的。”
“有些事情是沒有先來後到的,而是看輕重緩急。”寧夢茶微笑着道。
謝菲兒冷着臉道,“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必須要和範劍南談談。而且,我們的談話內容,你是沒有權利知道的。”寧夢茶停頓了一下,緩緩地補充道,“當然,我並沒有權利讓你走開,但這是第一理事的意思,除非你敢違反他的意願。你也知道,一旦第一理事對於保守秘密這種事情歷來看得很重。一旦不希望別人知道某件事情,總會有很多辦法。”
謝菲兒的臉色頓時變了,她看着寧夢茶足足有本分鐘,然後迅速地站了起來。對範劍南道,“我先走了。不過,你要小心點這個女人。”她就是那種直來直去的脾氣,說完轉身就走。況且,範劍南突然被寧夢茶的話說得一愣。再回過神來一看謝菲兒,她已經氣哼哼地離開了,範劍南想留也留不住。
範劍南看着寧夢茶苦笑道,“好吧。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你想跟我談什麼?”
“我知道你現在迫切想要什麼。”寧夢茶微微一笑。
範劍南故作驚訝道,“哦?我想要什麼?”
“我知道你這一次來的目的是爲了見第一理事,所以我也不會跟你兜圈子。我可以直接的告訴你。我,就是第一理事在理事會的代理人。一切關於第一理事的事情,都由我處理。”寧夢茶緩緩地道。
“哦?”範劍南皺眉道,“我有一個問題。我記得,你好像是杜先生的人。怎麼又會成爲第一理事在理事會的代言人?”
“不錯,大部分時間我都跟着杜先生。因爲杜先生,是理事會的執行者。我跟着他,是爲了第一理事的意願能夠得到不折不扣的執行。當然,我並不會干涉杜先生的一切活動。我主要負責他和第一理事之間的聯繫。”寧夢茶一笑道。“舉個例子來說第一理事相當於理事會的大腦,杜先生就是理事會的雙手,而我就是聯繫大腦和雙手的神經。”
範劍南點點頭,漫不經心地道,“噢,那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神經小姐?”
寧夢茶淡淡地道,“隨便你怎麼稱呼,我並不在乎。說實話,你這個人是我最不願意打交道的,因爲你太聰明。聰明到讓人覺得有些害怕的程度。不過沒有辦法,是第一理事要求我來找你的。”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理事會的確是神通廣大,我纔剛到這裡,第一理事就已經知道了。我想問問,他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麼?”
寧夢茶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才剛到。但是第一理事在三天之前就通知了我,他告訴我今天你一定會出現在這裡。你認爲,還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他?”
範劍南心裡微微一驚,三天之前,他甚至還沒有決定來舊金山。想不到這位神秘的第一理事就已經算出了自己會來。看來自己的預感並沒有錯,第一理事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卦師。難怪易術理事會的實力能夠這麼壯大。因爲有一位料事如神的卦師充當他們的決策者。
範劍南點點頭道,“我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你總是跟着杜先生,而杜先生卻並不信任你。不讓你插手理事會的事情,反而讓你處理一些雜務。因爲你是第一理事的人,相比之下,他更信任破軍。”
“很正常,我也並不需要他的信任。只要理事會的一切能夠正常運轉,個人之間的信任與否根本無關緊要。一切爲了理事會。”寧夢茶微笑道。
“你倒是真的很敬業,那麼好吧,我們就來談談第一理事。他讓你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範劍南看着寧夢茶道。
“你想見第一理事。但你並不知道,其實第一理事更想見你,和你面對面的談一次話。他讓我來,就是爲了帶你去見他。”寧夢茶緩緩地道。
寧夢茶的這一番話讓範劍南更加吃驚,他原以爲既然第一理事處事這麼神秘,多半是不想見自己,纔會讓寧夢茶出面。想不到,這個人竟然主動想見自己。究竟這個神秘的第一理事到底爲什麼想要見自己呢?要知道,即便是理事會內部見過他的人也決不會太多。
範劍南略一沉吟,果決地道,“很好,我也正有此意。他在哪裡?”
寧夢茶看向了窗外那棟充滿中國風格的建築,緩緩地道,“理事會的總部,此刻,他就在對面的樓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什麼,第一理事在理事會總部?但剛纔謝菲兒分明告訴我,她從沒見過第一理事。就連第一理事的辦公室也是常年空着的。”範劍南皺眉道。
“謝菲兒只是杜先生的秘書,你認爲她有資格進那個房間麼?”寧夢茶眉頭一挑,“況且第一理事不想見的人,又有幾個人能夠見到他?”
範劍南點點頭道,“好,我跟你去。”
兩個人離開了咖啡館,走向了對面的那棟大建築。
理事會總部的建築很大,但卻並不高。甚至相對於周圍的其他建築顯得很低矮,一共才三層,甚至不需要電梯。第一層的人並不多,第二層更少。感覺除了這裡的裝飾古舊之外,裡面的設施卻非常的現代。範劍南跟着寧夢茶緩緩走上樓梯,一直向第三層的最後一個房間走去。最終,寧夢茶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就是這裡?”範劍南皺眉道。
“就是這裡。”寧夢茶點點頭,做了一個手勢道,“你請吧。”
“你不和我一起進去?”範劍南看了看她道。
寧夢茶搖搖頭,“第一理事要見的是你,而不是我。”說完她竟然轉身走了,只留下一陣淡淡的******清香。
範劍南無奈地搖搖頭,擡手敲了敲門。
“進來吧,在這裡不需要那麼多虛禮。”裡面的人緩緩地道。
範劍南皺着眉打開了門,走了進去。房間裡面的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舊,但是卻擦拭得一塵不染。厚重的老式辦公桌,泛黃的沙發,紅木茶几,古董一樣的落地大鐘,和房間四周的書架,讓人感覺到是走進了上個世紀。
厚厚的窗簾只拉上了一半,光線從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灑落在鋪着裝飾地毯的地板上。有一個穿着西裝的人就站在窗邊,單手扶着窗戶,似乎在看着外面的風景。
範劍南突然感覺心跳有些加快,這個穿着西服的人莫非就是神秘的第一理事?
“你是第一理事?”範劍南猶豫了一下,緩緩地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這個人緩緩地轉過身來。範劍南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臉,這個人的年紀應該比杜先生還大了。明明是一張平常到極點的臉,但他微笑的時候卻讓人感到比窗外初春的陽光更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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