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鐘秀打了一個將近十幾分鐘的電話,纔對範劍南道,“好了,我已經和老龍約好了。y麼?到時候會有很多漫友,扮演不同的動漫人物。我們也可以混在其中。”
“不是吧?穿那種奇怪的衣服,搔首弄姿,只是些小女孩玩的。我怎麼能……”龍大膽呆了一呆,忍不住搖頭道。
範劍南眼珠一轉道,“沒問題,你可以裝扮成日本動漫之中常見的那種醫生,有點色迷迷的大叔。馮瑗和阿秀兩個人好處理,隨便化個妝就能冒充動漫美女。蒼雲嘯更方便,反正一天到晚放不開他那把弓,就裝扮成綠箭俠好了。”
“這是什麼歪主意,什麼大叔?我像是大叔嗎?”龍大膽不滿道。
馮瑗和林鐘秀兩人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範劍南笑着擺手道,“算了,不說笑了。你們都別去,我一個人目標小,行動比較方便。我有辦法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你們必須留在天機館。因爲我不可能帶着玉符去找龍歌,只能帶那份拓印的圖片。到時候我會恢復天機館所有的陣法,僅剩的那枚玉符和我老爸就靠你們留守了。這一次我們不能再出絲毫意外了。”
蒼雲嘯搖頭道,“最好我和你一起去,東密摩利天本道的那個蟲廿四渾身都在那種詭異的聖甲蟲,很難用術法對付,只能靠拳腳功夫。如果遇到他的話,你恐怕並沒有勝算。”
“沒事,我會設法避開任何人,我的遁甲術在人羣之中施展是最爲理想的。只要是那天人夠多,我就有把握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範劍南點頭道,“最主要的是隱秘行事,而不是直接對抗。”
香港電玩動漫節在香港極具人氣,當天凌晨,就有不少動漫發燒友便在館外排起長隊,只爲買到限量版動漫模型。等到展館開門的時候更是人潮擁擠,各個展臺前幾乎圍滿了人。範劍南混在人羣之中走進了展館之中,身邊的人卻對他的存在一無所知。這擁擠的人羣給了他充分發揮遁甲術的空間。
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在不自覺地成爲一個龐大術陣之中的一角,而自身卻毫無察覺。範劍南漫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在預定的位置之上。這使得他的身形完全處於周圍人的視覺盲點之上。
他很快地找到了約定的地點,手辦展廳。這裡展示的大部分都是知名手辦廠商的最新作品。可以說個個都是精品,人物造型迥異、服裝華麗。當然價格也絕對不菲。
一個光頭的胖老者似乎正在瀏覽着這些精品手辦,但眼神的餘光卻在注意着周圍的情況,正是天相師龍歌。他很快就感覺到了些什麼,回頭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範劍南。他似乎有些奇怪,正想走過來看個究竟。範劍南卻在耳邊輕聲一笑,“龍教授,想不到也對這些感興趣,”
龍歌心中一跳,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低聲道,“範劍南,你是想嚇死我麼?”
兩人裝着互不相干的樣子走到了僻靜處嗎,範劍南開玩笑道,“你龍教授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還有什麼能嚇得了你。”
“一個國際易術理事會,就足夠了。我這人膽子可沒有你說得那麼大。”龍歌嘆了一口氣道。“對了,你找我到底是什麼事情,林鐘秀說得那麼嚴重,我不小心點不行啊。”
範劍南看了看周圍,皺眉道,“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龍歌點點頭,兩人一起順着樓梯到了樓頂的天台上。“行了,這裡總可以說了吧?”龍歌笑着道。
“你先看看這東西。”範劍南把一張紙片遞給龍歌。
龍歌看着紙片的上拓印的圖形,微微皺眉道,“這是哪兒來的?”
“我暫時還不能說,因爲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你就直接告訴我這上面的紋路和線條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龍歌從懷裡摸出眼鏡戴上,看了半天之後,“這是文字,而且是非常古老的一種。裡面的幾種代表性的圖形曾經在一些古代陶器上出現過。從字形上看,象形化的程度很高,介於圖形和文字之間。所以我判斷這種字形的出現至少是在金文和甲骨文之前。”
範劍南低聲道,“這會不會是傳說的金篆玉函?”
龍歌皺眉道,“不清楚,不過這東西我怎麼感覺有些熟悉?讓我想想,似乎有些像距今9000年前的中國洞庭湖平原上的彭頭山文明文化中出現過的陶文字符,其中像這個字符,和那個形狀,是在某種石牌飾物上發現的。這東西的年代應該非常久遠了。”
“那麼你能夠明白這些符號的含義麼?”範劍南皺眉道。’
龍歌想了想道,“你說的金篆玉函文,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傳說。”
“什麼樣的傳說?”範劍南立刻道。
“你知道在上古時期,幾乎全世界都是一樣,文字並不是普及的,而是是由專人掌握,並且傳承下來的。這些文字的傳承者是當時的社會精英,擁有超然的地位。而且在中國,通常這些人都是所謂的巫者,他們專司占卜預測和醫療。據說曾經創造出了一門非常特殊的文字,就叫做巫文。據說這種文字本身就具有溝通天地的能力。”龍歌緩緩地道,“後人就把這種文字稱爲金篆玉函文。”
“這也太誇張了點。”範劍南皺眉道。
“一點也不誇張。我們今天談論巫師,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迷信和邪惡。但是不要忘了在原始社會,巫師恰恰是最受尊敬的職業。因爲在當時的環境之下,他們真正的博學者。上到天文曆法,下到草藥學,無所不通,即便是部落首領也對他們俯首帖耳,這些並不是偶然的。”龍歌嚴肅地道。
“也就是說這種特殊的字符和古代術者有關。”範劍南沉吟道。
龍歌點點頭道,“術法的文明源自中華民族,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中華文明的卻是全世界歷史上唯一沒有出現過祭司階層的文明。真正的古代巫者是一些純粹的發現者,他們通過無數代人的實踐和總結,探尋未知的神秘力量,並且傳承下來。而這種傳承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工具就是文字。巫文,也就是金篆玉函文,就是遠古巫者的文字。”
“這麼說,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解讀這種文字了?”範劍南問道。
“有!”龍歌猶豫了一下道,“根據我對文字的研究,不能說絕對,但是基本上能夠看出一個大概。這種文字和水書有近似之處。”
“水書?那又是什麼?”範劍南皺眉道。
龍歌緩緩道,“水書是在少數民族水族之中流傳的一種文字,早在殷商時期就有水族古文字存在。水書所記的,也大多是原始宗教信仰方面的日期、方位、吉凶兆象及驅鬼避邪,水書爲巫師施行法事的工具。從這點你能夠想象到什麼?”
“你是說水書就是巫文?”範劍南吃驚地道。
“不能這麼說,但至少可以認爲水書是巫文發展而來的,兩者之間具有非常接近的關係。”龍歌緩緩道,“在水族聚居地區,能看懂讀通和會使用水書的水族人被人們稱作‘鬼師’俗稱水書先生,他們在民間的地位很高,被人們所崇拜。水書就是‘鬼師’祖傳的極爲珍貴的寶物,只傳男不傳女,一般不會輕易傳給外人。水書就是靠一代又一代的鬼師通過口傳、手抄的形式流傳幾千年至今。”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範劍南吃驚地道。
“因爲我知道一件事。當年有一批夏代陶片出土,上面的24個符號和你給我這圖形相似。但就是這些符號卻困擾考古界整整40餘年。後來河南省有關單位看到水書的報道之後,給貴州省檔案局提供請求辨認,結果找到了對應的文字符號就有十多個。據稱全是當時的一個水書先生認出的。”龍歌緩緩地道。
“你是說精通水書的水書先生,或者能夠解讀這些符號?”範劍南吃驚地道。“可是我們去哪裡找這樣一個精通水書的人?”
“其實,我就是其中之一。”龍歌淡淡一笑道,“當年那個解讀出夏代陶片的水書先生是我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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