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異國情調的房間裡燃燒着檀香,氣味清雅。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矮茶几的前方坐着一個身穿白色和服的人,白衣如雪,白髮如雪,他這個人也寂寞如雪。就像一隻臥在席上的白狐,優雅但孤寂。他是陰陽流至高無上的流主,菊部規正。
菊是皇家象徵,能被允許使用菊作爲姓氏,足以說明他的高貴。而高貴的人通常是孤獨的。
房間外面有人低聲道,“流主,有範劍南求見。”
“範劍南?”他眯着眼看着房間內燃着的線香,輕輕的一彈手指,嫋嫋的香菸在房間的上空幻化爲一道怪異的煙氣。“請……”
“是的,流主。”外面的人低聲應了一聲離去了。
等了一會兒,範劍南走了進來,看了看菊部規正,微笑道,“菊部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房間是按照和式風格佈置的,連張凳子都沒有,範劍南這人向來隨隨便便,盤腿坐在了菊部規正對面。
“範先生,不出所料,我今天早上就意識到你會來找我。”菊部規正淡淡地道。
“哦,菊部先生身爲陰陽流之主,想不到會花時間在我的身上。”範劍南微笑道。
菊部規正指着室內的檀香菸氣道,“人生就象這淡淡的檀香菸氣,轉瞬即散。但這短短的人生之中,總有一些人是值得我們關注的。範先生,你就是一位值得關注的人。而且我認爲你將是我們陰陽師、魏如山和五術人之間唯一的變數。”
“謝謝流主這麼賞識。”範劍南嘆了口氣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改變主意了,決定和你們合作。”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眼睛就看向了菊部規正。
菊部規正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微微點頭道,“我明白了,但是我並不信任你。一個拒絕了我的人,過後突然又提出合作。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的誠意。範先生。關於你改變初衷的理由,你願意對我說說嗎?”
“原因自然是有的,但是我能不能不說?”範劍南苦笑道。
“不能。否則我無法相信你。”菊部規正道。
範劍南冷笑道,“說句老實話,即便我那天一開始就同意和你合作,你會信任我麼?”
菊部規正居然又搖了搖頭,“不會。”
範劍南怒道,“那不就行了?我經過仔細斟酌之後答應,因爲態度轉折所以你懷疑;答應的太快,又因爲太過積極你也會懷疑。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懷疑的?”
“我堅持想知道,你答應合作的理由。”菊部規正慢條斯理地道。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因爲一個女人。”
“女人……你是說馮瑗?”菊部規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看來你調查得還真清楚。”範劍南苦笑道,“我是看了這張報紙才改變主意的。我看得出,她現在很危險。”他把那張報紙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範先生的敏銳,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菊部規正瞟了一眼報紙。
“你也看出來了,再這麼下去,五術人就會被徹底壓制。魏如山就有佔得絕對主動的可能。一旦他得勢,對陰陽師不是好事。你們正在逐漸失去對合作者的話語權。”範劍南道。
“那麼你想怎麼辦呢?”菊部規正頗有興趣地看着他。
“我決定加入五術人。”範劍南微笑道。“我知道,你們爭奪的一共是八個特殊的陣眼。而我要幫助他們至少維持住其中三個。剩下的五個,魏如山佔三個,你們佔兩個。表面上五術人處於劣勢,但是實際上,我們可以隨時聯合起來徹底壓制魏如山。”
“你不會真的是想加入五術人,到時候幫着他們對付我吧?”菊部規正狐疑道。
“我就怕你會有這種想法。所以我沒加入五術人之前,先來找你表面我的合作態度。”範劍南道。
菊部規正靜靜的看着範劍南,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破綻來。過了好久才道,“就算你加入五術人,怎麼才能發揮作用?據我所知,五術人現在大部分聽林若谷的。”
範劍南搖搖頭道,“我只要保證八月十五之前,五術人依然控制着其中三個術法陣眼,而且不出現什麼傷亡。那麼五術宗師集會就會照常進行,魏如山很可能也會強行參加,我就可以利用那個機會湊齊三才聖物。”
菊部規正冷笑道,“既然如此,爲什麼我不能放手一搏,除掉五術人,直接得到三才聖物?”
“首先,你即使想這麼做,魏如山也不會同意。他對你的防範可一點都不亞於五術人,他會在你背後牽制你。第二,五術人快被打散了,勉強湊齊的五個宗師之中,倒有三個是新人。根據林若谷的安排,以保存實力爲第一要求。他們之中如果再死掉任何一個,五術人就會潰散,帶着聖物徹底消隱,等待下一個甲子,六十年。”範劍南道。
“!”菊部規正的手擊在了矮几上嘆道,“這個地相林若谷,果然是老謀深算。好,我同意了合作了。”
“慢着,我還有一個要求。”範劍南緩緩道。
“什麼要求?”菊部規正看着他道。
“林若谷和你一樣謹慎,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我要加入五術人,需要一份投名狀。把你手下控制的一個術法陣眼交給我。”範劍南道。
“什麼?範桑,你開玩笑麼?”菊部規正驚訝道。“把一個術法陣眼交給五術人?這樣一來他們就掌握四個術法陣眼了。”
範劍南聳聳肩道,“走個過場而已。在適當的時候我會把它再交給你,這樣無論在五術人和魏如山的眼中,我們都是在激烈的爭奪對抗中。”
菊部規正沉默了很久,擡頭道,“可以。但這是一次賭博,範先生。我真的不希望自己下錯賭注。”
範劍南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兩人又談了幾句之後,範劍南告辭離開。
直到範劍南離開之後,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流主,你真的相信這個奸詐的支那人?”他的臉色似乎不好,像是大病初癒。正是和範劍南動過手的菊部宗藏。
菊部規正淡淡地看着自己的這個侄子,微微一笑,“我不信任他,但是我更加不信任魏如山。他是我除了和魏如山合作之外,額外買的一份保險。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產生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