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菜,兩葷四素一壺酒。wwwme魏如山平常不喝酒,因爲他認爲酒會令人迷醉,令人失去應有的判斷力和迅捷的反應。但今天他卻想喝一杯,因爲他就在昨天,他的手下奪取了八個陣眼之中的三個。加上陰陽師所佔據的兩個,五比三!!!他們等於在這場術者戰爭中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而且這種優勢還在擴大。
我魏如山是絕對不會久居人下的,我必將是中原五術人的終結者,也必將是術者新時代的開創者!想到這裡魏如山就忍不住喝了一杯,烈酒如火,將他往日壓抑的熱情燃到了極點。
他身後的黑衣青年阿水爲他恭恭敬敬地倒了酒,魏如山翹着腿,把酒一口飲盡。阿水再爲他倒了一杯,魏如山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淡淡地道:“阿水,你似乎有話要說?”
阿水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低聲道:“魏先生,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我們一定要爭奪這幾個地點?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擔心,一旦五術人發現情況對他們不利會不會更換他們的舉行儀式的地點,”
魏如山長笑道:“哪有這麼容易,五術人有着嚴格遵循的一套傳統,定下的集會地點永遠不會變更,這也是五術人在民間隱伏卻能延續千年的秘密。就是堅持着古老的術者傳統,絕不肯更改。這次他們集會的地點肯定是在那裡。”
黑衣青年阿水也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可是……”
魏如山沉聲道:“可是什麼?”
阿水揚眉笑道:“晚輩依然很不明白,爲什麼集會恰好在這個地方,這似乎也太特殊了一點。故此斗膽直言,魏先生您別見怪。我總覺得這個地點恰好是春秋古城池遺址,總有點不可思議……”
“嗯。”魏如山眯起了眼睛看着室內大幅屏幕上的地圖沉吟了一番道,“你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異樣。這個地點位於常州地界,是春秋古城淹城的遺址。不過五術人源遠流長,出自先秦陰陽家和方士。他們定下的規則與古代堪虞家選擇城池的方位暗合也並不奇怪。”
“更令我不解的是,魏先生曾經的師弟林若谷。以他的名望地位儼然是這屆五術人之首,但我們與五術人最近的幾次交鋒,卻都沒發現此人的蹤跡請恕晚輩直言,他似乎徹底的失去了行蹤……”阿水說到這裡,故意一頓,瞄了魏如山一眼。只見魏如山眯着眼,一口把杯中酒乾盡,便又提起了酒壺給魏如山倒酒,笑道:“晚輩覺得,覺得……”
“你覺得他另有圖謀?”魏如山冷冷地道。
“這到不見得,只是剛剛有人送來消息,陰陽師的把持的一個陣眼已經被對方奪走。我懷疑他在避實就虛,以一幫術士牽制我們,他自己卻騰出手暗中對付陰陽師了。”阿水低聲道。
“哦?什麼時候的事?”魏如山放下酒杯道。
“昨天夜裡,對方只是一個人。陰陽師中的巫女和劍紅郎兩人傷重敗退,舊公路那個陣眼失守了。據說,爲了此事,那位流主大人正在大發雷霆。這個消息他們還沒有正式通知我們,是我安排在他們附近的內應打聽到的。”阿水低聲道。
“嗯。”魏如山蹙着眉頭,把杯中酒又一口乾盡。
阿水諛笑道:“不知魏先生有何感想?”
魏如山點點頭,“很正常,這幫小鬼子自傲得很,這麼丟臉的事自然不想多提。不過這樣也好,爲了陰陽師的顏面,他們會傾力奪回那個地方的。就讓他們給五術人增加點壓力吧。我們的情況如何?”
阿水低頭道,“我們的三個陣眼位置相對集中,把守陣眼的人員可以相互支持,已經很多天了,五術人久攻不下。我想這也是他們改換目標,對付陰陽師的原因之一。”
“很好!告訴我們的人,一切以固守爲上。先讓陰陽師和他們拼個死活再說。菊部那個老傢伙囂張得厲害,老子巴不得他們狗咬狗。他們拼得越兇,對我們越有利。”魏如山冷笑道。“暫不去管他們,我上次說的那個人調查得如何了?”
五術人中,當然以林若谷爲首。但這個儒雅溫文的師弟,卻並非最令魏如山最頭痛的人。因爲五術人中還有一個最剛猛義烈的,雖然這人已經不在五術人之中,但其危險程度卻在林若谷至上。範無敵這個名字現在依然讓魏如山感覺到血腥的味道,當年從他手中逃生時,魏如山唯一的印象就是血。同僚的血,自己的血,還有範無敵眼中的血色。
當年的範無敵不過二十多歲,表面溫柔謙讓,渾身不露一絲術者之氣。直到惹上他之後,魏如山才知道這個性直而烈的青年血脈裡流淌着範瘋子的血,這個男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他的遁甲術法最令人無法封架,同樣是基於術數的攻擊,卻比別人強十倍!冷十倍!也狠厲狠十倍!
阿水頓了一頓道,“魏先生要找的這個範無敵或者叫範堅強……我們派出去的人很多,但是卻始終沒有找到這個人。非常奇怪,這個人就像突然憑空消失了。我們沒有一點痕跡或者線索。反倒是我們試圖尋找他的人,已經失蹤了好幾個。我有些不明白,既然要找這個人,我們爲什麼不從他的兒子下手?據說這人極重感情。唯一的兒子如果落在我們手中,他肯定會現身的。”
魏如山搖搖頭,臉上鐵青地道,“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個人既然極重夫子親情,爲什麼他會突然消失,棄他兒子於不顧?這不合常理。也許他兒子範劍南就是一個誘餌,他故意放出來的誘餌。範劍南這個人雖然術法並未大成,但他心思細膩,狡猾多變。要對付他,一般的術者肯定不行。有把握抓能住這個小子的人,我手下連你在內不足五個人。”
阿水微微一動眉道,“那我們爲什麼不試試?”
魏如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爲什麼不試試?呵呵,因爲我敢打賭,一旦這五個人出手,肯定是有去無回。隱伏在暗中的範無敵絕不會看着他兒子被抓的。你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而我,如果損失了五個這種等級的高手,那麼就等於拱手讓出了我們已經佔據的這些陣眼。”
阿水皺眉道,“想不到這個人竟然如此可怕?”
“如果不是顧忌這個人,我何必這麼頻繁的更換住處?大事當前,五術人和三才聖物纔是我們的首要目標。在此之前,我們犯不着和這個亡命徒拼得元氣大傷。”魏如山冷笑道,“這樣的話,最後就便宜了菊部這個老鬼。你要知道,在關鍵時刻,菊部這個老傢伙絕對不介意在我背後捅上一刀。”
阿水點了點頭道,“所以魏先生的意見還是暫時隱忍,以防範爲上,積蓄力量對付五術人。”
魏如山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了窗外。本來中午的陽光強烈的有一些刺眼,但幾乎就在瞬間天色陰暗了下來。魏如山杯中的酒微微一動,發出了一圈圈漣漪,他的眼猛然一睜。“有人來了!”
阿水一驚,難以置信地道,“不可能,外圍有不少人。誰能無聲無息到這裡來?”
話還沒有說完,一具屍體橫着飛了進來,把窗戶砸得粉碎。屍體胸腹爆裂,血肉模糊,就像是身體內部被塞了一顆炸彈被引爆了一樣,肋骨被炸得向外翻着,極爲可怖。外面有人冷冷地道,“魏如山,你欠我二十年的債,現在也該還了。老子上門討債來了。”
魏如山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捏碎了。是他!範堅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