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連家別苑原本住着這連家的分家,但是後來因爲這生意做大,更是做這期貨營生的,這分家乾脆就把這院子送給了連家當專門給繡娘們住的莊子。
這莊子若是連家宗族建的,那連蒹葭還多多少少會有些頭疼,即便只是普通的莊子,裡面也一定會有一些隱藏之處,甚至暗道之類的易守難攻的隱蔽點。
但是不管是什麼地方,踩點是必須的,而且還不能用連蒹葭所知道的連家防衛去推測,這連家老人聽聞在佈防上有着比極其善於突襲的連虎嘯高數倍的造詣。
連蒹葭不想耽誤時間,晚膳的時候就開始和汝鄢祁木商量了:“王爺,晴姑姑被連家老人當成誘餌放到了連家的莊子上。”
“擺明了是陷阱。”
“只有愚蠢的獵物纔會踩入這樣的陷阱,而且這一份情報是偶然得到的,我想連家老人現在還沒有開始引誘我們去出手的意思,那必然是還沒有安排好,錯過了這個時機。”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你去安排,人隨你用。”
似乎感受到了汝鄢祁木有些冷淡,連蒹葭爲微皺了下眉,今天午膳後,因爲丁平侯來訪,所以汝鄢祁木就直接返回了內閣辦公,但這早上還好好的,莫不是又出了什麼大事?
連蒹葭也不再說話,繼續安安靜靜的吃着自己的飯。
晚膳後,汝鄢祁木很冷淡的說了一個字‘忙’,今晚宿在書房。連蒹葭是樂得輕鬆了,也沒有繼續追問,你不說出來,我也就當做沒有感受到,這樣少給自己惹點事情也不錯。
可是雪萊畢竟是宮裡的人,她也知道主子可以不主動問,但是身爲奴婢的她們要替主子防一手。
雪萊和開陽的關係已經很不錯了比起搖光,她更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做的事也都是普通的婢女做得,伺候連蒹葭休息後,雪萊直接來到了開陽的院中。
開陽似乎是知道汝鄢祁木突然冷淡起來的理由的,因爲她也是一臉的黯然。
“開陽姐,這是怎麼了?”
“雪萊?王妃休息了?”
雪萊把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上:“對啊,開陽姐,來嚐嚐我新做的糕點,若是好吃,明日我拿給王妃試試。”
“好。”開陽很勉強的一笑。
雪萊眨了眨眼,不能直接問人家煩惱的事情啊,東扯扯西扯扯,開陽似乎是舒緩了一些,雪萊才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了口:“開陽姐,爲什麼感覺今日王爺和你都是有些生氣的樣子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給你到是也沒什麼的,但是你別讓王妃知道。”
“這是何意?”
“有人給王爺送信……說我姐姐並未過世,而且……現在還在他的手裡。”
雪萊微微一愣:“是指的王妃的恩人,玉衡姐嗎?”
“本來是不準備相信的,但是那人送過來了一份委託書,最後簽字落款的地方是姐姐的筆跡,姐姐是左手執筆,筆鋒特殊,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得來的,而且因爲姐姐表現出來的向來都是擅長歌舞曲藝,是不會留下太多的筆跡類的東西的。”
雪萊眨了眨眼:“王爺莫非是很喜歡……”
“嗯,直到送姐姐去當藝伎之前,王爺對她都是非常的寵愛的。但是畢竟是下屬,姐姐也不敢逾矩,而且當時姐姐明明被丟去了亂葬崗,我們還去替她斂了屍身,好好埋葬了怎麼會突然而然的又冒出來了呢?”
“那這件事情還真是不能讓王妃知道。現在王妃和王爺感情本來就薄,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怕兩個人的距離有遠了些。”
“現在每日王妃用的膳食,都是調養身子的,王爺似乎很急於又一個傳人。這種時候若是心情不好,就算是無價至寶的藥都沒了效用”
打聽到了這些事情,雪萊也就偷偷地溜回去了,雖然答應開陽不說給連蒹葭聽,但是她的主子畢竟是連蒹葭。
第二天一大早,連蒹葭洗漱完畢,用完了早膳正準備開始整理賬務,而且,順便就準備安排了這去探查西城莊子的事情。
“雪萊,你今早不就說要跟我說什麼事情嗎?”
“小姐先忙吧,這事情沒什麼要緊的。”
連蒹葭活動了活動手腕,準備開始幹活了,這語氣很平緩,就像是在講道理:“若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就不要隨隨便便的定義爲不要緊啊。”
雪萊走了過去,附耳,在連蒹葭耳側說了從開眼這裡知道的信息。
連蒹葭臉色大變,那一天天權在自己的身邊,所以自己明明察覺到了千影在身邊卻沒有辦法聯繫他,難道那是在求援嗎?不過看她一身武功必然是有了什麼奇遇,但是現在這條情報的意義何在呢?
連蒹葭的臉色微微有些慘白:“雪萊你替我去打聽打聽怎麼聯繫千影。”
“啊?!”
“現在皇帝那邊應該已經撤銷了對我的暗殺的委託了,畢竟我已經回京了,我死在京中,和他們脫不了干係,他們是不敢動手的。”
“可是小姐,你找他們做什麼啊。”
“自然是連家的事情。”連蒹葭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歪着頭認真道,但是這心裡卻是撲通撲通的,幾乎是瘋魔一般的狂跳着。
雪萊點了點頭:“可以向王爺的人打聽嗎?”
“可以,若是他們問,就說這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之人不是敵人就好。快去吧,也讓驚蟄去問問。”
汝鄢祁木知道了這連蒹葭在打聽千影的事情,千影從未失手過,但是卻唯獨在連蒹葭的事情上失了手,這千影的聲音沙啞聽不出男女,從身形來看,也不是老人,倒像是個青年,而且比較瘦小。
“天權,去替王妃問問這千影怎麼才能接觸聯繫到。”
“可是…和千影合作那不就是與虎謀皮嗎?這很危險啊”
汝鄢祁木是故意的,要的就是這天權的這句話,聽到他這麼說,立刻輕飄飄的諷刺了一句:“輪得到你來擔心嗎?讓你去你就去!”
天權地垂下頭,說了一句是,是,輪不到他了。
天權騎馬去了城郊,城郊有一座比京郊鬼宅還要可怕的農莊,當然從外表看那裡是生機勃勃,但是那裡住滿了各種層次的殺手,其中就包括可以聯繫到千影的一個線人。
天權的馬匹聽到了這農莊邊,這農莊裡一個穿着麻布一副的老婦人走了出來,這手裡還提了一個綠色油紙的傘,這天氣晴朗,卻還是撐了把傘,畢竟這油紙傘可不怎麼遮陽。0
老婦人笑眯眯的說道:“哎喲,這位小哥,可是一路趕路口渴了,進來討杯水喝?”
“可有白毫銀針,我給你二兩九錢討一杯嚐嚐。”
老婦人的笑更溫和了:“不巧了,這一片茶葉都是價值千金的,小哥可否提提價格?”
“那就七十一兩三錢四十四蚊可好?”
“好好好,小哥里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