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這世上有不少的古老門派,雖然這些門派到到了現代社會大多變得跟商業公司也差不多,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就彷彿少林市還要股票上市一樣,不過是順應時代發展的需要而已。在這些門派裡,如果有人能把武功練到他們這樣的境界,那就是脫穎而出的絕頂人物,不管他年齡幾歲出身如何,都會擁有崇高的超然地位。
秦牧雲說‘我們’,陸皓東就以爲他是某個門派的弟子,雖然從武功路數上看不出是哪門哪派。
“還算可以吧……地位有一些,我並不是太在乎。”秦牧雲隨口答了一句,並沒有把華陀門的事情跟他說出來。“怎麼,你是在套我的話?想查我的底?一路都是你在問我,要不換我問你幾句?”
“哈哈。哪有的事,只不過我們在閒聊而已。不過你還是不要問我了,問了我也不能回答你。做朋友總不想撒謊騙你的。我在做的事情,一般人無法理解。除非哪天你願意和我一起幹。”
“算了吧!”秦牧雲聽到一半已經沒興趣了。“你那些事情,你還是自己幹吧!什麼在一箇舊世界的廢墟上建立一個更美好的新世界?拜託,你以爲你是馬克思呢!大家都是正常人,想點正常的事情比較好,雖然人有理想是好事,可你的理想聽起來也未免太讓人無語了吧!”
“不。秦兄弟。這可不只是理想……事實上我們正在做的事情……”
“打住。我不想聽,聽了也沒用。太空泛,太不實際,太無聊。”
秦牧雲直接連聽的興趣都欠奉:“好好的正常日子不過,去搞這些無聊的東西。現在的世界難道不好嗎?和平與發展就是當今世界的主流,你非要跑出來搞什麼新世界!吃飽了撐的沒事做。要不是因爲你的武功太高,估計連理你的人都沒有,你武功高了就以爲自己太了不起了,要搞‘新世界’,這才惹來像‘聯合國’這樣的大麻煩吧?你不覺得光是這三個字念出來都像個笑話嗎。”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新舊世代的替換是歷史的潮流,不是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當時代發展到這個地步的時候,
自然而然就會發生,而我們,只是順應了時代朝流,走在時代最尖端的幸運兒罷了!”
“荒謬!我現在就想能在這裡安安心心的工作然後好好多讀幾本書。這就是我覺得最幸運的事了。什麼時代尖端潮流?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你還真是頑固!”
“沒錯,其實我骨子裡就是個老古董!那些新潮的東西我還真不太懂!”
“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才二十歲不到,思想都像七八十歲的老頑固了。一點新東西都不願意接受!”
“那又怎麼樣,你不服氣啊?你咬我啊?要不咱們再打一架?”
“來啊我怕你啊!”
……
兩人手裡各自揣着兩本書當武器,就像三歲孩子一樣說着說着就鬥上了嘴,吵得面紅耳赤,大眼瞪小眼的擼袖子一副準備幹架的模樣,隨後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齊聲哈哈大笑。
何館長正好巡視到這裡,看到兩人的樣子立馬破口大罵:“你們幹什麼,上班時間吵什麼吵!工作不用幹了!圖書館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嗎?!快點幹活要不然扣你們工資!”
兩人趕忙縮頭,推着推車一路逃竄,脫出了何館長的視線之後又找個角落席地而坐。
“咱們倆掐架也太失身份了。算了,那些理念之爭先扔到一邊。我的理想你接受不接受是另一回事。不過,我告訴你秦兄弟,恐怕這個時間不會太久了。”
嗯?
秦牧雲眉心跳了一跳。他這句話不像是在開玩笑。在陸皓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直覺有所意動,似乎觸及到了將來的某些事情。
對他來說直覺觸動,絕不是假的。
“你到底在做什麼?如果你真敢這麼做,我一定會是你的敵人。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會像昨天晚上一樣手下留情,因爲你已經威脅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利益。”
兩人這時候坐的這間書庫,正是放着一大堆有關社會,經濟,政治類書籍的地方,陸皓東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從頭頂上抽出了一本《資本論》。
“你說,我們和他像不像。當年這本書的作者就是被看成天真的幻想主義者。可後來怎麼樣?當他的理念流傳到全世界掀起轟轟烈烈的革命浪潮的時候,當他被奉爲導師,他的主義席捲半個星球的時候,還有人敢說他是幻想主義者嗎?”
“……你推崇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因爲他的主義有多少人死去?這個數字你算得清嗎?”
“不。我並不是推崇他的主義。我只是舉個例子。其實並不是他的主義導至在那個轟轟烈烈的年代死了多少人。而是因爲那個年代的人們,就是有這樣的需要,有這樣的渴望,要砸破舊世界的桎酷,創造一個更爲自由的新世界的渴望。他的主義只是迎合了時代需求罷了。這在本質上跟市場需求沒什麼不同。”
“那你認爲你的主義迎合了誰的需求?難道現在的世界不好嗎?你非要去砸掉這個還可以的世界,去創造一個估計連你都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新世界’?”秦牧雲聽到那句話情不自禁的有些惱火。雖然他並不太關心這些,但陸皓東的話語之中明顯帶着某種蠱惑人心的歪主意,或許這是他的習慣使然。旦凡那些要鼓吹他們的主義有多美妙的人們,總是先要描繪一張看似美好的藍圖,至於能否實現?那也是幾十幾百年後的事情,吹下氣球的人早已作古,誰去負責呢?當然是沒人負責了。
就像現在陸皓東跟他說的一樣,未來是好是壞誰知道,你現在憑什麼敢肯定你的新世界就比現在的世界要好?
陸皓東嘆氣說道:“秦兄弟,有些時候不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而有某些外力,在逼迫我們做出改變,如果我們不去改變,很可能就要……”
“好了,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的新世界不感興趣。而且我並不認爲你,或者你身後的那個組織,具有創造新世界的能力。”他說這話的時候,順手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極端的年代》,這本書是某史學家描述二十世紀曆史的著作。
秦牧雲嘩啦啦的翻閱了一遍,當然不是亂翻,他已經等於讀過了。
他又把書直接扔給了陸皓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