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哥,我能說一下嗎?”
低頭受教育的眼鏡男在成劉浪緩口氣的時候終於是找到機會說話了,不過考慮到自己總共加起來才九十斤的排骨,可能受不了眼前這個有着一米八的粗獷男一拳,他很識趣的吧音量調到大家的適用範圍。
恩,用成語來形容就是:低聲下氣。
“好,你說吧。”
劉浪很有風度的答應了,別人有過錯了,還是有權利爲自己的錯誤進行辯解反駁。
當然,這個不在劉浪的字典內,他認爲:只要自己認爲是錯的,那就是錯的!即使是對的,自己也要說成錯!所以實際上的原因就是:其實他還是沒有緩過氣來……
“其實我看大哥你,是因爲,難道你不知道你旁邊站着一個孕婦麼……”
眼鏡男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弱弱的說道,其實在他心裡也把自己罵開了,不就是鄙視這種乘公車不給老幼孕殘讓座的自私者麼,何必把自己的鄙視表現的那麼明顯呢!這下好了,人家找上門來了,真是飛來橫禍啊!
還別說,眼鏡男的最後一句話還真的引起衆人對劉浪視線問候,畢竟眼鏡男的說的話,是真的,劉浪的座位上旁邊正好就站着一個懷胎六甲的孕婦。
現在眼鏡男瞬間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稍有不慎就會引起羣衆的憤怒羣而攻之。
看了一眼被猛然牽扯進來的某孕婦,平凡的樣貌,走形的身材,對此劉浪只能是表示一句:“那孩子不是我的……”
“砰!”全車覆沒。
於是,劉浪在從車道上爬起來的衆人極其複雜的眼光中,瀟灑的排開前面的人,一步三搖的下車了,留給衆人的是一個極其深沉的背影。
人是罵爽了,心情也好很多了,站點也到了!
一下車劉浪就迫不及待的奔過一條街,越過兩條馬路,翻過三道圍牆……之後,就成功的回到家裡。
他驚奇的發現,自己還沒有餓死。
於是剛回到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買到的泡麪給拿了出來,撕開包裝,拿出麪餅,劉浪絲毫不客氣的張嘴就啃。
等燒好水來泡麪,估計自己也就餓暈了,還是實際點填飽肚子吧。雖然難下嚥,但味道還不錯,爲什麼垃圾食品都那麼好吃呢?!
翌日。
一大清早劉浪就從惡夢中清醒過來了,抹了抹因爲那個噩夢留下的汗水,劉浪撇撇嘴就出去洗漱了。
自從有記憶(特指一個禮拜之前)以來劉浪每天就一直重複着這個被人追殺九條街的惡夢。從開始的害怕,再到過幾天之後無奈,十天以來這個被蒙面人追殺的夢一直就風雨不墜的每天準時出現,弄得劉浪現在都徹底淡定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堅強,劉浪安慰自己:就當是每天準時起牀的鬧鐘好了。
今天需要辦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劉浪隨便收拾了一下之後就直接抓起被放在枕頭底下的百元大鈔直奔街上。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三月正是乍暖還寒時候,今天涼風習習,鳥蟲爭鳴,廣城這個充滿地方特色的國際大都市顯得格外的美麗,作爲G省的省會,廣城一直用它獨有的風情吸引着衆多的旅客和投資者光臨,不同於其他城市,廣城的環境相比較與其他一線大城市,可算是要好很多了。
走在大街上劉浪感覺眼裡的一切那麼的美好,揣着七千元鉅款他感覺連花兒都是在笑着的。經過廣場的時候,一羣白鴿正迎着朝陽撲扇,劉浪不禁癡了:如果能做成乳鴿……
現在有錢了,有想法了就可以挺着腰桿去做!劉浪在轉彎的一條道上毫不猶豫的右轉,這裡是他以前比較經常性的經營場所之一,現在有着一份光榮的教師職業,他在昨晚睡覺前就已經決定了,把自己在廣城的所有營業點都關閉了,以後專心做一名嘔心瀝血的教師!
故地重遊(其實也就兩天)劉浪忽然有一種夢幻滄桑的感覺,這裡還是沒有一絲變化(廢話,兩天你能變點什麼!)。
小吃街的清晨依舊是人來人往,整一條街上全是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吃店,各家店鋪大開其門,各種引人口水的香味繚繞在小吃街的上空,讓人聞之精神百倍。
站在羊城福記小吃店的門口,劉浪稍稍打量了一下門面就大步流星的進去了。
福記的生意很不錯,裡面的很多,聲音吵雜不堪,但是原本熱鬧的氛圍卻因爲一句很自信的話把全場給鎮住了那麼幾秒。“老闆,來兩隻乳鴿!”
看着眼前的這位很有個性的顧客,福記老闆不禁攤攤手:“這位客人,現在是早上,不供應乳鴿……要不晚上來?”
額,這麼坑爹啊……劉浪的笑容不禁沒有了,自己好不容易想吃乳鴿,對方卻說不供應,這太打擊人了。
“那好吧,來十二份快餐……打包!”和老闆深情對視良久之後,劉浪砸下一句話就一旁涼快去了,沒有更好,幫哥省錢。
G省是華夏經濟最雄厚的省份,每年的創下的稅收一直穩定在頭把交椅,作爲G省的省會,廣城同樣是一個極度富饒的城市,這裡名車橫行,富人遍野,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這座城市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美麗,彷彿就是天堂。
但是伴隨着天堂的,往往就是地獄。
財富的分野,正在造就着富人、窮人的兩極分化,在京城、SH等經濟發達的城市,這種現象早已並不鮮見。富人區與貧民窟,噩夢與天堂的並存是難於避免的!廣城也不能例外,在美麗繁榮的外衣之下,它也潛藏了許許多多草根飄萍。這些社會最底層的階級每天爲着這座城市忙碌,最後能得到的也只是三餐一口飯吃,還有一張標準價錢的春節火車票……
當然,這些還是屬於有三餐之飽一族的,據流浪所知,在海珠大橋下面,還有一羣遊走在飢餓與溫飽之間的存在。
看着眼前的那一堆亂糟糟的爛棉破布,劉浪不禁感嘆世間的風雲變幻,曾今(擦,前天還是)自己還是這一支隊伍的一員,現在已然是脫離了,感受着兜裡熱乎乎的RMB,也不知道這個變化是對的,還是對的……
“小子你找誰啊?”
終於是忍不住,邋里邋遢的的劉二麻子人向前一步攔住了傻笑着前進的男人問道,再不出聲,自己的地盤就要被他踩了。身爲一個職業乞丐他對陌生人進入自己的地盤很敏感也很反感,即使這個人衣着光鮮,不像是同道中人。
看着眼前這個充滿挑釁意味的劉二麻子,劉浪不禁稍顯得意的笑出聲來:“劉二麻子啊劉二麻子,和你一條街搶生意那麼久了,才幾天沒見呢,你丫的居然都不認識我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說着劉浪就是一陣得意的大笑,他等待的就是這一刻。這個場面在他的心裡已經演示了不止數十遍了,劉二麻子臉上的驚愕和他想象的完全一樣。
“你你,你是劉浪那小混蛋?!”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小白臉,一套嶄新的休閒服飾,啫喱水抹得有款有型的頭髮,還有那乾乾淨淨無殘留的臉,他實在無法把眼前這個人和那個差點逼得自己破產的兔崽子搭上關係。
但是那一如既往讓自己噁心的聲音,還有那依稀可見的身材面目卻充分的向他大腦神經傳送着一個信息:這個人就是劉浪。
“劉浪你咋變成這幅樣子,東街的三嬸包養你了?”劉二麻子驚訝的說道,接着不待流浪回答就自言自語道:“沒錯了,肯定是,那小娘皮我一看就知道是一支出牆的紅杏,一定是和她那口子弄砸了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來的……”
見某人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像話,劉浪直接就是一腳踢了過去:“去死,你丫的才被三嬸包養,老子是找到工作了。”
“就說嘛,你是……啊?你找到工作啦!!”劉二麻子猛然醒悟了過來,不禁大叫道。
這一叫不得了,立馬就驚醒了正在午睡的衆人,四五個和劉二麻子差不多打扮的人打着哈欠就站了起來,眼睛還沒有睜開,嘴裡就紛紛叫嚷了:“劉二麻子你丫的早上沒吃飽討胖揍一頓是不?大好天氣不睡覺練啥嗓子!”
“不是不是,我這嗓子得省着工作去的,哪能有那雅興白吼浪費體力。”劉二麻子翻翻白眼道,接着纔是把這些即是同行也是哥們的人叫了過來解釋:“看清楚點,是劉浪回來了,剛剛他說找到一份工作了,這一驚訝不就是聲音大了點麼……”
“什麼!劉浪找到工作了!!”
“天啊,真是劉浪耶!”
“劉浪你丫的發財啦?!“
“……”
一陣驚天巨吼嚇壞了一隻正在睡午覺老鼠,連忙從那一堆破布裡面蹦了出來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