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林楓突然將鈹針抽出,一股血箭自她的腹腔射出,猩紅的血液濺了女司機一身,空氣中瀰漫着血液的味道,令人頭暈作嘔。
林楓卻是沒有任何表情,他像是沒聽到周圍人的聲音一樣,繼續用鈹針在女司機的腹部鑽眼,只不過每次鑽眼之前,他都會在附近插好幾根毫針,就像是建築工地時打地基的鋼筋樁一樣。
很快,又是一股血箭噴出,女司機卻依然毫無反應。
而林楓卻是再次取了幾根針,分別在女司機的腿、手、頭頂紮了幾針。
“林楓,她……還有救嗎?”徐影從人羣外擠了進來,剛纔她帶林楓到了這裡便離開了,傷者有點多,她也沒閒過一刻,剛好處理好一個傷者的傷情,她路過這裡,順帶看看。
林楓點了點頭,道:“很麻煩,但是能活下來。”
“呼……多虧你了。”
“應該做的。”林楓一邊說着,一邊用自己的內氣控制着銀針,調理着女司機的病情。
普通醫生只能死守四肢關節附近的固定穴位,而針治高手卻能觀察經氣的動靜和氣機變化,經氣的循行,不離孔空,孔空裡蘊含着玄機,是極爲微妙的。
此種玄妙用肉手感觸不到,唯有用自身精氣感應,從而調動銀針去對其進行糾正。
就是因爲這樣,中醫纔會人才凋零。
培養出一箇中醫高手,比培養一千個主任醫師都還難。
林楓雙眼緊閉,一邊對女司機身上的銀針捻轉提插,一邊仔細感應着女司機體內經氣的變化。
過了十幾分鍾,林楓睜開雙眼,大汗淋漓。
“好了。”
林楓聲音有些沙啞。
徐影一直在給林楓擦汗,見到林楓終於睜開了眼睛,聽到他說好了,徐影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了下去。
“脫離生命危險了?”徐影看着林楓的眼神中,有些異樣。
她越看林楓,越覺得,他就是阿森。
只是,阿森當初皮膚黝黑,而且有些瘦,個子也不如現在的林楓。
可是,兩人的雙眼,很像。
“恩,已經沒事了,你待會等她醒了之後聯繫救護車,把她送到重症監護室觀察。”林楓很累,給人鍼灸,並非是插幾根針的事,一針下去,要考慮的,實在太多。
“這就治好了?哄我哦,胡姐沒有半點反應啊,幾根針插下去就能治病,中醫是仙術?”
“可不是嘛,我以前就見過一個老中醫,針都沒要,就是用手給人推拿了幾下,幾年的沉痾也給治好了,而且再也沒有復發。”
“真的假的,這麼神?”
“開玩笑,幾年前的中醫,本來就是這麼神的,只不過咱們遇不到好中醫而已,好的中醫,包治百病。”
“其實中醫鍼灸也不難嘛,插兩針就好了,我上我也行啊。”
“……”
林楓眉頭一皺,他伸出手,示意周圍的人安靜下來。
中醫本來就被人們所誤解,很多醫生享受這樣的吹捧,但是林楓不想中醫變成一門仙術,對他來說,中醫也是有理有據的,他想讓世人也正眼看中醫,不俯視,也不仰視,不偏不倚。
“大家好,我是市一醫婦產科的實習生林楓,我是中醫學院的學生,雖然被人稱爲神醫是每個醫生的榮幸,但是我還是希望大家把中醫歸於例理性。
大凡邪氣侵入了人體的經脈,陽邪的氣常停留在上部,濁惡的氣常停留在中部,清朗的氣常停留在下部,所以針刺筋骨陷中的孔穴,陽邪就得以外出,針刺陽明經合穴,就會使濁氣得以外出。
但如果病在表淺而針刺得太深,反而會引邪進入內裡,這樣病情就會加重,所以說,皮肉筋脈,各有其所在的部位,病症也各有其適宜的孔穴。
我所用的針的形狀不同,各有其施治相適的孔穴,應根據病情的不同而適當選用,不要實症用補法,也不要虛症用瀉法,那樣會導致損不足而益用餘,反而會加重病情。
精氣虛弱的病人,誤泄五臟腧穴,可致陰虛致死,陽氣不足的病人,誤瀉三陽經腧穴,可致爭氣衰弱而精神錯亂,誤瀉了陰經,耗盡了髒氣的會死亡,損傷了陽經,
則會使人發狂,這就是用針不當的壞處。”
說完,林楓看了一下週圍,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很顯然是被他的話給震住了,他也不指望這些人能聽懂多少,畢竟這些東西也不簡單,不過,他會不厭其煩的一次,兩次,講到他們聽懂爲止。
林楓看着圍觀的人眼中的茫然,第一次感覺到了肩膀上扛着沉甸甸的責任。
“林楓,林楓,跟我們過去一趟吧。謝公子有請。”
林楓正要長吁口氣稍作休息,人未到聲先至,是張前。
林楓面色一冷,朝徐影道:“還哪裡有重症患者,帶我過去。”
“這不是有人喊你呀。”方纔林楓險些被抓,徐影不在,所以有些不明所以。
“我去轉轉。”
林楓也不解釋,徑直朝人羣外走去。
徐影聽到周圍人的解釋,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當下她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衝張前道:“沒看到林楓走了?是什麼意思不懂嗎?不是不會治,是不給治。”
話音一落,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鬨笑。
張前剛剛走進人羣,氣得臉色發青。
想他堂堂一個省醫的副院長,什麼時候被一個醫生氣成這樣過?
醫生們不被他欺負都算是燒了高香了。
可是,眼下就發生了這樣的情況,他被一個實習生給氣得七竅生煙幾次了,卻沒有任何辦法。
本來剛纔看到林楓直接走人,還抱有僥倖,林楓也看不了這病,但是就在剛纔,不到半個小時,林楓又救回了一個懷孕七週的脾臟破裂內出血的女人,神奇高超的醫術讓他歎爲觀止。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給上京那些大佬們治病的專家們纔有這樣的手段。
而林楓才二十出頭,就能將中醫運用到這樣的地步,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他是哪一派的,看其行事手法有點像是火神派的樣子,不過又有傷寒和攻邪派的身影。”張前濃眉深鎖。
知道派別,就能打聽到這個人師出何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找到了廟,有的是機會收拾和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