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摧眉猛地看向秦皓月,意思不言而喻。
別人都出了這些錢,你也加錢啊!把你的丹藥買回去,你也沒什麼損失,拍賣行也不會管你要錢的!
秦皓月卻默默別開目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氣得安摧眉一口血差點吐出來。
完了,好像是中計了。
再看那個出了高價的女子,蒙着面,也看不出身份,怎麼也不能把藥就賣給她啊……
誒,不過一旁的紫衣女子安摧眉卻是眼熟。
這不是賀蘭家的表小姐嗎?
反正他和賀蘭缺關係那麼好,要坑人也是坑自己人,等到時候再說清楚事,把錢退給她們就好了,總比賣給別人強。
於是安摧眉就落了槌,交易正式成交。
拍賣會結束後,安摧眉就給秦皓月使了個眼色。
二人於房間裡見面。
“你膽子很大啊。”安摧眉說話時隱隱含着怒氣:“想和整個太微拍賣行和天藥閣作對?”
秦皓月搖頭:“不想。安公子,您誤會我了。”
安摧眉目光帶着審視,也不說話,看她到底有什麼好解釋的。
秦皓月本來不想說那種丟臉的事情,可事到如今,只能解釋了一遍,從一開始那主僕二人搶藥開始,再有她身上的傷作證據,不得不讓安摧眉相信。
這邊,秦皓月委屈地就快哭出來了:“小女子獨身一人在崇月國,也沒個親人朋友,受了欺負,自然只能想辦法自己解決,這纔想到要做個假藥,賣給那主僕,以解心頭之恨,之前不和安公子說,是擔心您不會同意。”
“不過我也不是想給拍賣行惹麻煩,總之不會讓公子砸了招牌的。”
聽到搶藥的事兒,安摧眉固然是理解了秦皓月,但由於他也無意間被她利用了,因此臉色也不太好看,冷聲警告她:“下不爲例。”
沒過多久,就把結清的靈晶都拿了過來。
“共拍十四袋及五枚靈晶,扣除佣金還剩約十二袋靈晶。”
“我拿十二袋就好。”秦皓月自知理虧,對安摧眉報以歉意的一笑:“等我以後煉出好丹藥一定好好謝謝安公子。”
“誰稀罕。”安摧眉板着臉將秦皓月趕了出去。
等到秦皓月走出拍賣
行時,剛好見到門口的蕭輕舞和一旁的女子。
她聽見蕭輕舞管那人叫“表嫂”,就知道了那人是賀蘭缺新娶的岳家小姐無誤。
“表嫂爲了表哥一擲千金,若是要他知道,肯定會感動的。”蕭輕舞笑道。
嶽霓衣也有些犯愁,她買這五品丹藥可把自己的嫁妝全拿出來了,若是賀蘭缺還不屑一顧,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秦皓月平靜地從她們身邊走過。
看着她的背影,嶽霓衣不禁想起來前不久她剛從對方手裡搶過了水靈寵蛋。
雖然蒙着面紗,但通過身形和衣裳,還有眼睛,一眼就能認出確實是那個人。
畢竟,嶽霓衣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這麼說,自己剛纔又搶了她想要的五品丹藥?
不過……
這人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如此頻繁的出入拍賣行?以前沒聽過有這樣一號人物啊?
“在看什麼?”蕭輕舞見嶽霓衣出神,循着她的目光望過去。
這一看,差點嚇到。
那人的背影……怎麼……那麼像一個人?
不可能,秦皓月已經死了,寒冰湖底那麼冷,她的腳上又綁着沉石,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也正因如此,蕭輕舞纔沒跟上去,只是隨着嶽霓衣一同回了賀蘭家。
……
幾日後,賀蘭府洋溢着喜氣洋洋的氣氛。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今日是賀蘭缺的生日。
賀蘭缺不是喜好張揚的性格,生日也並沒有大操大辦,只是家族中的人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這種氣氛下,賀蘭缺也多喝了些酒,誰都想來灌他一杯,到最後,見他目光中多了些寒意,纔不敢上前,勉強放過了他。
“相公,我扶您回房吧。”
嶽霓衣如小媳婦兒一般在賀蘭缺身後小聲道。
賀蘭缺面上看不出來喝醉,但身上卻是沾滿了酒氣,站起身,簡單地說了一句“我回去了”,就離了席。
嶽霓衣笑着又替他說了幾句話,應付了一衆親友,急忙拖着裙子跟上了已經走出一段路的賀蘭缺。
看着他們二人的感情還不錯,家族中的長輩們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來這門親事沒錯,總比之前和秦家的要
好。
“相公。”嶽霓衣終於跟上了賀蘭缺,一路攙扶他回了院子。自打成親以來,賀蘭缺就住在書房,嶽霓衣甚至懷疑他有什麼難以啓齒的病。
這次,趁着他喝醉,嶽霓衣扶他進了房間,沒見他要往書房拐,心突然放下了。
“你先在這坐一會兒。”嶽霓衣道:“我這就去煮醒酒湯。”
賀蘭缺嗯了一聲,就坐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
沒過多久,嶽霓衣回來了,卻沒拿醒酒湯,手中多了一個盒子。她帶着些羞澀,又有些忐忑,將從太微拍賣行拍下來的五品丹藥交到了賀蘭缺手上。
“我知道的晚,來不及準備賀禮,匆忙間備下一點兒小心意,請相公不要嫌棄。”嶽霓衣不敢去看賀蘭缺的眼睛,說着就匆匆去端醒酒湯了。
等她回來時,正看到賀蘭缺在舉着丹藥,在燈光底下看。
賀蘭缺伸出手指刮下了一點兒金粉,問嶽霓衣:“這藥,你是在哪兒得來的?”
“有什麼問題嗎?”嶽霓衣緊張地走了過去。
“呵……”賀蘭缺輕笑一聲:“我只是問一問。”
明知道賀蘭缺不喜歡別人說謊,嶽霓衣也不敢騙他,只能老實交代。
賀蘭缺心道,安摧眉是不會做出砸招牌這種事的。這藥明顯不是五品,要麼,是安摧眉也被人騙了,要麼就是他和別人聯起手來坑嶽霓衣。
坑人坑到自己頭上,也真是朋友啊。
賀蘭缺想到筵席上露了一面就走的安摧眉,攥緊了手裡的丹藥。
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正當此時,窗外突然響起一串清脆鈴聲,賀蘭缺走過去開窗,腳上綁着鈴鐺的信鴿就停在了窗框上。
他抽出紙條,將信鴿放回,隨手打開了一看。
嘴角上揚,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少見的笑意。
嶽霓衣不知爲何,總覺得很不安,上前問了一句:“相公,是什麼事啊?”
“我出去一趟。”賀蘭缺伸手將紙條攥緊,用掌心火直接燒了,轉身離去,再沒看嶽霓衣一眼。
被留在原地的嶽霓衣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盡是不可置信。同時又狠狠地攥着拳頭,指甲都快陷進肉裡。
“混蛋……”她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兩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