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看了她一眼,“其實伯母你不必親自過來討要,不就是一些糕點嗎?既然兩家是親戚,以後的往來和孝敬自然是不會少的。畢竟不管怎麼說,舅婆都是我爹的親生母親。”
“這一點,我是明白的。”
之前是白桃沒有想明白,不僅僅是因爲要搞好名聲,特別是白家現如今也有孩子在讀書,這參加科舉可是十分嚴格的。
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是說你想讀書,你就能去讀書的。
在古代,賤籍不能參加科舉,也就是說,若是三代之內是賤籍,並且沒有從良的話,那就不能參加科舉。
還有就是若是三代之內有奸男犯婦也是不行的。還要把考生的祖宗十八代,祖上幹啥的都要調查清楚。以及考生的品行,家裡的人員關係等。
若是說調查出來,這白樹根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孝,哪怕是已經過繼了,這以後馮建木和宋安康的科舉之路也就廢了。
所以,白桃如今寧願損失一些金錢,去做這些事情,哪怕是要忍受馮家這些噁心的人,但是爲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白桃認爲,犧牲一點金銀,並不算什麼。
況且,以她的性子,若是馮家不鬧騰,那麼她也無所謂,她向來都不認爲,有她在,有他們一家人一起努力。他們一家就不會差這點銀子。
可若是馮家得寸進尺,那麼她也不會毫無底線的退讓。
錢氏一聽,先是一愣,隨即不由大喜起來,這丫頭是啥意思?意思就是說以後也跟他們一家保持來往?
不過錢氏覺得既然白家妥協了,那麼這會兒她就要趁機要點好處過來。
“那我兒的同窗要來慶賀他考上童生,我們家的房子不如你這房子有面子,不如就把院子借給我兒使使,既然是親戚,以後我兒中舉了,或是考上進士,也是絕對不會忘了親戚的。”
錢氏強調了一遍親戚。
白桃沒有想到這錢氏竟然還對這件事情念念不忘。
“我瞧着院子裡的蔬果都長得不錯,不如就替我兒借用一點,招待客人。”
白桃忍不住冷笑了。
“伯母,讀書人講究的是實事求是,你們馮家是啥樣的條件,建林不是不知道吧?可若是借用了我家的院子,豈不是讓他的同窗覺得他虛榮,嫌棄自家門庭?”
錢氏愣了一下,臉色隨即十分難看了,但是她顯然不認爲白桃說的是對的。
她覺得白桃這麼說那就是不願意的意思,一點誠意都沒有。
“好啊,既然你們一點誠意都沒有。那就算了,到時候我兒即便是有出息了,那也是我們馮家的事情。”
白桃道:“伯母說的是,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這一天。”
“你!”錢氏被氣得不行,可是自覺佔不到便宜,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不過她剛踏出白家,就後悔了,她忽然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了,結果啥東西都沒要到。
但是若是又回去,豈不是更加沒面子?
錢氏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轉身走了,反正白家可是說了,以後跟她們來往的,以後還是會送東西來的。
可是錢氏還是把今兒的事情給記住了。
哪怕是以後白家常常給她們送東西,可當兒子中舉之後,她也不讓兒子認他們這門親戚!
這麼一想,錢氏心裡頓時就舒服多了。
她快步的回到了馮家,李氏還滿心等着她帶東西回來,李氏也覺得這一次是白家理虧,所以錢氏應當也能夠帶點東西回來。
結果看見錢氏空着手的時候,李氏的臉色是不大好的。
錢氏一看就知道李氏想的是什麼了。
“娘,白家說了,說往後還會給咱們送東西過來的,這一次因爲來跟咱們賠禮道歉的時候,咱們不在家,可那些東西怕壞了,所以就先送了旁人了。”
李氏驀地站起來。
“現在才第二天,你是死的,你去挨家挨戶的要回來!”李氏心裡不平衡,不管怎麼說,白樹根都是她的親生兒子。
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孝敬,竟然落入了其他人的口袋,她心裡怎麼能好受。
兩邊受氣的錢氏也不是一個軟柿子。
“我都跑了一天了,連口熱水都沒喝上,要去你自己去!”說着扭頭轉身就進了屋。李氏頓時傻眼了。
她想對着長子發作,可是她每次跟長子抱怨,馮鐵根就會說他媳婦兒是他媳婦兒,他也管不了她。
而且讓李氏即便是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孫子的面子上。
並不是馮鐵根對自己的婆娘有多好,而是他根本就不願意管他婆娘跟他娘之間的事情。
這是有原因的。
以前他婆娘跟他娘關係很好的時候,這婆媳兩人就跟建了一個巨大的鐵筒似的。
他想要點銀子喝點小酒那是根本就沒機會的。
因爲他婆娘跟他娘關係好,兩人一個照面,就把他跟任何一個人要銀子的事情給捅出去了。
以前還有一次他從他娘跟他婆娘那裡分別同時騙了銀子出來,結果回頭就暴露了。
他娘把他臭罵了一頓,而他媳婦兒則關起門跟他吵了好幾天,連着幾天,都不給他好臉色看,也不讓他上牀。
雖然說男人做到這個份上是有些窩囊。
但是馮鐵根這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出息,也沒啥遠大的理想,他的所有理想基本上就是他媳婦兒錢氏在說,比如做生意,又比如把兒子給供出來,以後他也可以做一個閒適的老太爺。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老孃跟他媳婦兒關係不好了,也不互通有無了,他一開始也沒膽子,可是他這也不是第一次從他娘跟他媳婦兒那裡得了銀錢。
所以他現在是巴不得這婆媳兩人不和。
反正這兩人都巴望着建林那小子出息,因此也不會鬧出太大的矛盾,一點小矛盾是正好合他的意的。
“看你這沒出息的模樣,連你媳婦兒你都管不好,把你娘氣死你就舒坦了。以後你媳婦兒伺候你。”
李氏恨鐵不成鋼。
“娘,你咋說這樣的話呢?你這以後的路還長着呢,你還沒見着建林考上舉人,進士呢,說不準咱們建林還能給咱考個狀元回來。”
“就你會說好聽話!”李氏瞪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馮鐵根那屋,這會兒她也冷靜下來了。
不能跟錢氏這個女人太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