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可不把那衛老夫人放在眼裡,但是不能不顧衛縣令的面子,畢竟在這個時代,民不與官鬥,所以哪怕是白桃對這位衛老夫人再不滿也答應了屆時會過去的。
當天白桃也沒有盛裝打扮,只是稍稍穿的體面一些,卻是將安安和玉茹好好的給打扮了一番帶了過去。
到了那嫺雅的門口,已經有不少馬車停着了,看來衛老夫人的確是邀請了不少的夫人小姐過府。
因爲衛縣令原本隻身一人,原本這府裡只有一個丫鬟一個燒飯的婆子,還有一個看門的小廝,但是衛老夫人來了,再加上衛老夫人要招待臨渝縣的這些夫人姑娘們,府裡的人手自然是不夠了。
所以臨時又採買了一些丫鬟,穿上了老夫人統一定製的服裝,這老夫人可不喜歡那些丫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勾搭自己的兒子。
所以只給他們穿上了灰色的衣裳,綠色的褲子,打扮的十分的怪異。
白桃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位衛老夫人……
簡直是一言難盡。
招待白桃姐妹兩人的那丫鬟長得還算清秀,見白桃姐妹兩人盯着自己看,臉上頓時就紅了。
她低下頭。
“兩位夫人請跟奴婢來,老夫人在後院等着呢。”
白桃去的時候,已經有夫人小姐們到了,但是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因爲這衛老太太不過是一個鄉下婦人。
她能有什麼見識?
最多不過就是拉鄉下的一些相熟的老太太過來吃茶,嗑瓜子。
所以她就把這個聚會也辦成了這個模樣,只上了最普通的茶水,一人一疊瓜子,只把那些原本把自家閨女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夫人們氣得臉都黑了。
可是偏偏還不能發作。
其中,白桃就跟數位夫人相熟,關係相對最好的這臨渝縣的富戶蔣家,這蔣夫人是個好福氣的,面如滿月,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兒。
只是她那閨女兒長得有些瘦小,半點都不像她,就被衛老夫人指着說這是誰家的瘦猴。人家小姐氣得差一點就哭暈過去了。
白桃過去的時候,蔣夫人正跟衛老夫人告假說家裡臨時有事請要離開了。
蔣夫人跟白桃有些交情,平時也算是有來往,關係還算是不錯,不過她只是看了白桃一眼,就轉身走了。
那眼神,白桃看的直搖頭,只搭了她一把手,稍稍安慰了一下,也沒有挽留。
誰能知道這個徐氏這麼不着調啊。
“真是的,這家是什麼人家,姑娘養的跟瘦猴兒似的,屁股那麼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生養的,難不成不是嫡出的姑娘。”
有人說,那是因爲蔣姑娘胎裡帶來的不足,要好好的養着。衛老夫人一聽,眼珠子瞪得圓圓的。
“哎喲,還要養着啊,這給人做媳婦兒的哪個不是照顧夫君伺候婆婆的,就這樣的人,我要是給聘過來,指不定還要我兒來伺候她呢?”
人家蔣家還指不定看不上衛縣令呢。這老太太着實是自我感覺良好。
她這話一說完,衆夫人小姐就知道了,這位衛老太太不光沒見識,沒禮貌,還心比天高,自以爲自己的兒子就是那天上的文曲星。
誰家的閨女兒配得上他啊?
原本還有幾分心思的衆多夫人小姐們也都歇了心思。
紛紛跟衛老夫人告假,也不管衛老夫人怎麼想的,當即就帶着女兒丫鬟們轉身走了。
就算衛縣令再好,自家的閨女兒也不是一根草,要伺候這樣的愚昧無知,還偏偏自以爲是的婆婆,他們寧願給女兒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相互之間知根知底兒的。
至少女兒嫁過去之後不必太受婆婆的氣。
白桃心中對這位衛老夫人又是“佩服”了幾分,人都說夫人外交,這位衛縣令還沒有夫人,自然是有他娘做主。
誰知道這位衛老夫人竟然是這樣的性子,怕是以後衛縣令在這臨渝縣的日子不好過了。
雖然說民不與官鬥,可是這在臨渝縣盤踞了幾代的這些富商家族哪個又是好惹的。
別看他們都只是商人,士農工商,那是最末等的,但是有了錢之後要想培養讀書人,家裡有好苗子可不是有一大把好資源?
就單單說那位蔣夫人,蔣夫人的丈夫的親大哥就是在朝爲官的,這官位還是五品的。
雖然不高,可是也是京官,自然是遠遠高於衛縣令這樣的七品縣令。
這衛老夫人還真的是愚昧無知的可怕。所以說若是這些人聯起手來,衛縣令就算是再耿直,再受皇帝的器重,那也是要倒黴的。
可是這衛老夫人卻半點都沒有察覺到。
她想的很簡單,那就是在鄉下的時候,要聚在一起說話,家裡有事情要回家的也不是沒有。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直到所有人走光了,而那些瓜子兒還一顆都沒有嗑的時候,徐氏才隱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兒。
“你們說,那些個富貴人家的夫人是不是嫌我給他們準備的瓜子不好?那可是這鎮上最好的瓜子兒,花了我好多銀子呢!”
徐氏說起來,就是一臉肉疼的模樣。
這些新買的丫鬟不懂新主子的脾氣,自然是極力阿諛奉承着。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縣太爺的親生母親。
他們都只是被買來的小丫鬟,當然不能讓老夫人下不來臺。
其中一個就說道:“怕是今兒正好夫人們不巧吧。”
當天衛縣令回來的時候就問他娘,今兒宴請諸位夫人感覺怎麼樣?
衛老夫人有些不太高興,甕聲甕氣的說道:“那些有錢人真沒禮貌,話還沒有說兩句就紛紛走了,說家裡有事情。白瞎了我的瓜子。全都留着,我每天嗑瓜子吃。以前這樣的日子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瓜子屬於節日時候的零嘴兒,在鄉下自然是金貴的。
在鄉下,除了肉,還有一些必要的東西會花銀子之外,其他的誰也不會用銀子去買。
所以要用銀子買的瓜子兒當然就金貴了。
徐氏並不認爲自己虧待了人家,反而還覺得自己花了銀子了,但是沒人領情。
等人全部走光了,老太太一個人磕着瓜子,總算是有些回過神來了,就好像她不待見啥人的時候也不願意跟她坐在一塊兒嗑瓜子。
恨不得立即走了纔是。
可是那些人分明就一臉高興的模樣。
老太太哪裡知道,那些夫人小姐們自然也要看衛縣令的面子的,可是背後可沒少笑話和鄙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