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尋眼底掠起一抹幽芒,衝‘侍’者道:“沒錯,快請閻少進來。 ”
果然,沒多大一會兒,‘侍’者便將閻心赫給請了進來。
閻心赫也果然夠蠢,說讓她孤身一人赴宴,結果他居然也自己赴宴,還真是……蠢到家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還得費上一番功夫打發走他的護衛。
正想着,閻心赫人已走了進來,手裡還無比悠哉地搖着把摺扇,估計是想裝成個風流才子的模樣,只可惜,他的那雙明顯透着貪婪‘淫’邪的眼睛,卻把他給出賣了。
“本少來晚了,讓千尋小姐久等,真是不好意思。”閻心赫說着,以眼神示意‘侍’者趕緊出去。
天音閣裡的‘侍’者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頗有眼力界兒,閻心赫眼神剛一掃過去,‘侍’者便乖乖退下,一時間,雅閣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
‘侍’者離開後,順便把‘門’給掩上,鳳千尋盈盈起身,衝閻心赫道:“閻少,這是今日千尋自作主張佈置的菜‘色’,不知,可還合公子的胃口?”
鳳千尋淡聲說着,話音剛落,便再次改爲內息。
然而,剛進來的閻心赫卻渾然不覺這雅閣裡奇異的香味,還不由地深嗅一口,環視四周,凝聲道:“這間雅閣本少以前也不少來,怎地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同呢?”
鳳千尋垂下目光,‘脣’邊掠起一抹冷笑。
廢話,老孃專‘門’爲你設計的表演臺,當然與衆不同了……
“閻少,請入座。”鳳千尋擡眸,水盈盈的眸子堪堪望了閻心赫一眼,立馬移開目光。
閻心赫顯然被她這“含羞帶怯”的目光給招得心裡一陣癢癢,二話不說,立刻就挨着她坐了下來。
鳳千尋眉心微蹙,目光淡然地掃了一眼爐中飄起的微不可察的輕煙,伸出手,爲兩人各自斟上酒,纖細柔滑的手指輕輕捏住酒杯,衝閻心赫道:“閻少,以往的事,都是千尋不對在先,千尋在這兒給你陪個不是。”
說着,拿着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又瞄了他一眼,低頭把手裡的酒一口喝下。
閻心赫看着她‘精’致的俏臉兒近在眼前,心裡莫名地竄起一股邪火,心不在焉地飲盡杯中酒,將酒杯擱在桌上,目光卻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鳳千尋內心一陣作嘔,但臉上笑意不淺,輕輕地站起身來,再次斟滿酒,親自把酒遞了上去:“閻少,其實,世間像閻少這樣飄逸如仙,又家世羨人的男子,當真是少得不能再少了,更何況閻少還是瓊月派的‘精’英弟子,將來成就,必定不凡,像閻少這樣的男子,才應當是每個‘女’子心中夢寐以求的良婿,只可惜……”
她說着,還刻意嘆息着垂下眼簾。
這麼一番恭維下來,閻心赫一臉受用的神情,不由地笑道:“那不知……千尋小姐可曾仰慕過本少?”
啊呸!
真夠無恥的!
鳳千尋心裡好一陣鄙視,卻是刻意垂下視線,一邊抖落滿身‘雞’皮疙瘩,一邊點頭,卻是一言不發。
實際上,不是她不說話,實在是怕一開口就曝‘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倘若不是爲了拖延時間,她肯定早就一巴掌把眼前這個蠢蛋給拍飛了!
正想着,雅閣外面便傳來微微吵雜的聲音,鳳千尋知道,那是皇帝駕臨所引起的鬨動,雖然是‘私’訪,但天音閣怕是早就得到消息了,要不然也不會刻意裝點整個酒樓。
主要人物出現,幻情粉的‘藥’效也快要發作了,還真是趕得剛剛好……
‘脣’邊掠起一抹笑意,卻令閻心赫心頭一跳,幾乎下意識地,他道:“千尋小姐……在笑什麼?”
“啊?”鳳千尋心頭微涼,立馬換上笑意,“閻少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良婿,千尋……自然也是……”
嘔!
真受不了,這麼噁心的話,自己還真有這本事把它對着一頭蠢豬講出來!
瞬間,鳳千尋對自己也是無比的佩服。
聽她這樣說,閻心赫立馬打消心頭的疑‘惑’,低笑一聲,邊拿起筷子,邊道:“其實……本少對千尋小姐……也有幾分……感覺。”
閻心赫故作猶豫地說出這麼一句斷斷續續的話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本少正好對你也有感覺,不如今天本少就好好滿足一回你的少‘女’心!
鳳千尋無語地扶額,心裡無比作嘔,臉上卻還是淺笑如‘花’:“閻少……”
好嘛,一聲嬌媚酥軟的“閻少”,立馬點燃某蠢蛋體內蠢蠢‘欲’動的邪火,閻心赫立馬伸手就要‘摸’上鳳千尋的肩,卻被她輕輕地躲開,有些猶豫地道:“閻少,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閻心赫見她躲避,立刻斥道,“你費盡心思約本少出來,不就是爲了想來勾引本少的嗎?怎麼?現在本少來了,你反倒裝起貞節烈‘女’了?”
閻心赫這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足以看出,他此行,不過就是想來玩‘弄’鳳千尋一番,然後再狠狠地一腳把她踹開。
哼哼,先讓你這蠢貨得意一會兒!
鳳千尋眼底掠過一抹寒芒,接着,細聲道:“千尋的意思是……七皇子殿下經常出入天音閣,倘若我與閻少‘私’下見面的現被人傳進殿下耳朵裡,恐怕……”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多說,不過,說到這兒,就足以挑起閻心赫心底的不滿和不屑了。
狂妄自大的閻心赫,怎麼可能會願意聽到有人在他面前拿皇室的人壓他,當即,濃眉一擰,頗爲不屑地哼道:“七殿下又如何?他不過是出生的時候沾了點好運氣,若非我姑母至今沒有子嗣,我們閻家纔不會幫着他去對付太子!”
“他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末了,閻心赫又吼出這麼一句話。
鳳千尋掃了一眼閻心赫微微泛紅的眼眶,心知這是‘藥’效起作用了,於是,趕緊低聲勸解:“閻少,快小聲點,天音閣里人多眼雜的,萬一被人聽了去,傳到七殿下耳朵裡,只怕是要鬧出大事來的。”
本來閻心赫聲音還不算太大,可被鳳千尋這麼一說,他立馬冷哼一聲,猛地一拍桌子,哼道:“怕什麼?就算是當着藍暮軒的面,本少照樣敢說這話,他一個毫無靠山的庶子,能奈我何?!”
這次,閻心赫的音量明顯提高几分,外面守着的‘侍’者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倘若樓上天字號雅閣的守衛們稍微動一下內力,就能輕鬆聽到他剛纔的一字一句。
‘脣’邊掠起一抹笑意,鳳千尋不緊不慢地道:“話雖如此,但七皇子畢竟是皇室之人,又深得皇上寵愛,閻少還是要給皇上幾分面子的。”
“哼!皇上?”閻心赫冷笑一聲,眼眶周圍,淡淡的紅暈漸漸向鬢角處蔓延,也表示着他中毒愈深,“倘若是先皇,說不定我閻家還不敢在他面前說半個不字,可如今的皇上,整天窩在後宮,軍中之事,他又能掌控多少?他想打勝仗,不還是得靠着我們閻將軍府?說句不中聽的話,我爺爺若有異心,只消在軍中登高一呼,立馬軍心所向,皇帝算什麼?本少還是瓊月派的弟子呢!就算不賣他面子,他又能把本少怎樣?!”
閻心赫越說心情越是‘激’昂,最後,鳳千尋根本不用再多說什麼,只拿着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挑眉看着他越來越狂妄的語氣。
“皇上要是敢動本少,莫說我爺爺不會同意,就是瓊月派那邊,也不會善罷某休的,皇室在我們閻家,根本就不算什麼!”
“……”
鳳千尋見閻心赫說出口的話越來越“逆天”,眼底掠起淺淺笑意,隨手取走他手指上的戒指,察覺到守在‘門’外的‘侍’者快步離開後,她迅速從靈戒中取出易容的工具,不一會兒,她便化妝成一名普通商戶之‘女’,低着頭,離開了雅閣,在一樓大廳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等着即將登場的好戲。
暗暗放出神識,她小心翼翼地查探起天字一號房裡的動靜。
只聽得一陣碟碗碎落滿地的聲音,接着,傳出一人盛怒的咆哮聲:“什麼?!閻家大少居然如此狂妄!”
接着,有人顫抖着回話:“回……回聖上,小……小的……所言,字……字字屬……實,聖上若不信,小的……這……這就帶您親自去聽聽……”
“衛騎長,去跟着他下去看看,倘若所言不虛,立刻把閻心赫給朕抓上來!”凝厚且嚴厲的聲音,充滿着怒火。
幾乎不用猜測,鳳千尋便推斷出此人的身份。
習慣‘性’用上位者的語氣和命令式的語氣的人,恐怕只有當今天子藍雲翔了!
眼底,掠起一抹淺然笑意,她隨意地晃了晃杯中的美酒,輕啜一口,不多時,天字一號房便衝下來四個人,每個人皆是大武師級別的實力,二話不說,立刻衝進地字一號房。
緊接着,傳來一人狂暴的怒吼聲,不一會兒,那衝下來的四人便一把將獨臂的閻心赫從房間裡給扭了出來,看那模樣神態,頗爲狼狽,剛纔應該被那四名護衛給小小地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