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今後的工作怎麼開展呢?沒有黃坪鄉的本地幹部的配合,我們的工作根本沒法開展。”回到住處,丁方走進秦川的房間,雖然剛剛在車上,他還是豪言壯語,但是回到了住處,他冷靜了許多。
“他們知道進村了,我們就不能進村裡?想要在農村開展好工作,必須與農民打交道。在辦事處這裡肯定是不能與農民打好交道的。反正我們現在也有了熟人。咱們就找胡業財領着我們去個村子,只要我們在一個村子裡打開了局面,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不過啊,我們下鄉最好避開書記鄉長,就他們目前這個德行,估計不但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幫助,我們還必須防着他們暗地裡給我們使絆子。”秦川反倒是思路更加清晰了。就這種鄉長書記,估計也不會幹出什麼事實。老百姓對他們不會有太多好感,所以到了村裡,有自己的醫術,肯定可以慢慢打開局面。到時候看情況,如果丁方確實有能夠獲得村子裡的農民的認可,秦川完全可以讓漢鼎派人過來投資。
不是秦川捨不得錢,而是希望能夠真正給老百姓以幫助。所以才親自過來,對這裡進行考察。這丁方人究竟怎麼樣■◇,秦川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對啊。”丁方眼前一亮,立即坐了下來,“這是好辦法。這段時間我就是你的助手了。我們先送醫下鄉。這樣就能夠快速得到村民的認同。這樣我們才能夠開展進一步的工作。我們先去村裡建衛生站。先熟悉一下村裡的情況,我再去村裡摸一下底。這樣一來,黃坪鄉的人也不會太注意我們。不說別的,至少我們吃飯沒問題啊。”
秦川噗嗤笑出聲來,合着這傢伙最擔心的是吃飯問題。
“呃,我不是一心爲了吃。但是黃坪鄉的人肯定是想能夠把我們逼走。他們逼我們走。我們偏偏不走。看他們能夠把我們怎麼樣。”丁方這也是被黃坪鄉的做法氣急了。
秦川也是沒有想到黃坪鄉會做得如此過,但也更加堅定了他不把資金交給這種人來處置的決心。錢到了這些人手裡,不用想也能夠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丁方很是興奮,也許是因爲房間沒有燈,一個人睡覺有些怕。總之,他是在秦川房間裡聊到了很晚。纔回去睡覺。可憐的娃,一晚上將手機手電打開,將房間照亮。
黃坪鄉辦事處這裡四周都是農田,晚上的青蛙叫聲非常洪亮,一直要叫到凌晨纔會消停。除了青蛙,還有一些夜晚鳴叫的鳥類,晚上啼叫的鳥類叫聲很讓人瘮的慌。丁方蒙着被子,一直到聽到外面公雞打鳴的時候才睡着。
秦川晚上倒是睡得很安穩,有【天才名醫】系統在。在任何環境下,秦川都可以安然入睡,而且睡眠質量非常高。也不用擔心任何危險。
秦川在外面公雞打鳴的時候就起牀了,在外面呼吸了一下鄉間的新鮮空氣,確實跟城裡有些不一樣。這裡的早上已經帶着秋天的瑟瑟涼意,空氣卻非常地清新,吸入到肺腑之中,都能感到一陣舒爽。
秦川回到住處的時候。丁方依然還在沉睡之中。
三麻子騎着摩托車過來了。
“何醫生,何醫生。我哥讓你跟丁幹部過去吃早飯呢。”三麻子走到秦川面前大咧咧地說道。
“老羅情況咋樣?”秦川問道。
“好得很。咱們鄉里人命賤。那一點傷算不了啥。死不了。我哥說讓你們過去吃早飯呢。估計辦事處這裡也沒人管你們飯。我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殺雞了。你們趕過去正好吃早飯。”三麻子說話一點也不委婉,好像何醫生和丁幹部是去胡業財家裡討飯吃一樣。
秦川自然不會過去,“飯就不吃了。我們自己可以解決。不過我也有點事情想請你們幫忙。你們黃坪鄉的情況不是很熟悉,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黃坪鄉的情況?”
“我哥讓我過來喊你們吃飯呢。黃坪鄉的情況我哥最知道,要不,你們過去問我哥?”三麻子腦子一根筋。讓他說還真說不清楚。
三麻子的嗓門很大,終於是將丁方給吵醒了,“一大早的嚷嚷個啥啊。一晚上沒睡着,好容易睡着了,就給你們吵醒了。”
“你昨天晚上還說從今天開始就要開始我們的工作。沒想到一個晚上過去,你就改變主意了啊。”秦川露出了笑容。
“沒有的事。就是晚上沒睡好,沒精神。今天我們怎麼弄?”丁方問道。
“先去胡業財家裡看看,還得給胡業財掛點消炎藥水。然後看一看他傷口恢復的情況。同時我們通過胡業財瞭解一下黃坪鄉各個村子的情況,確定我們要去的村子。沒有個領路的人,我們也沒辦法在黃坪鄉展開工作。弄不好下鄉的時候,人家還以爲我們是騙子呢。”秦川早就有了周全的計劃。
“何醫生,丁幹部,我哥還等你們吃早飯呢。要不我們現在趕緊過去?”三麻子很不恰當的問了一句。
“你別老提吃飯行不行?”丁方也對這個三麻子不樂意了。
“我哥讓我過來的,就是喊你們過去吃早飯。”
“我讓你老是急着吃早飯行不行?我們支農幹部,不是專門下來吃飯的。”
“那也得吃飯不是?”三麻子委屈得要哭了。
“算了算了,三麻子兄弟,你先回去。我跟丁幹部隨後就來。”秦川將丁方拉了進去。
三麻子這才飛快地騎着摩托車回去了。
“這都什麼人。好像我們離了胡業財,就沒飯吃似的。”丁方指着遠處三麻子的背影說道。
“我們好像除了胡業財這地,還真是沒吃飯的地方。既然現實如此,我們就認清楚現實吧。走,把被子打包,我們待會不回這裡了。直接下到村裡去。到村裡找睡的地方。再不濟,我們也可以在車裡將就一下。”秦川說完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被子摺疊起來。用繩子綁好。然後將生活用品全部清點好。放回到車上。
“我們不回來了啊?”丁方問道。
“不回來了,就算在黃坪鄉的村裡混不下去了,也不可能回這裡了。要回直接回市裡。”秦川已經決定破釜沉舟。
“賭一把就賭一把!我還就不信了,就這麼一個黃坪鄉還能讓我們怎麼着。”丁方將東西也全部放到車裡。然後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看到秦川與丁方過來,胡業財很熱情的迎了過來:“我這個三麻子兄弟這裡有點問題。不太會說話,你們別見怪。我是擔心老羅的傷情有反覆。想請你過來給老羅檢查一下,你們剛來黃坪鄉,準備早飯也比較繁瑣,所以我讓三麻子過來叫你們來我家裡吃早飯,誰知道這傢伙根本不會說話,什麼事情都讓他給做拐了。”
“胡老闆,你也別客氣。我們現在也沒有落腳的地,鄉里也沒有飯店,除了你這裡。還真是沒個吃飯的地方。你就是不來叫我們,我們也得過來。不過先給老羅檢查一下,待會我還有事要麻煩胡老闆。”秦川說完,便從越野車上提出了急救箱。
“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要我胡業財能夠辦得到的,絕對不含糊。”胡業財一口答應了下來。
老羅雖然上了年紀,身體卻還很硬朗,恢復能力很強。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一點也沒有發炎拿的跡象。狀況非常好。不過爲了穩妥起見,秦川還是給老羅掛了消炎藥水。然後吩咐了一下老羅的飲食。
“何醫生,真是辛苦你了。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剛纔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吩咐我去做麼?我們正好邊吃邊談。”胡業財見秦川弄妥了一切,纔開口說道。
秦川也沒客氣。其實算起來還是胡業財佔便宜,要是老羅去了醫院,檢查費、手術費、住院費全部算了起來。幾萬塊錢是少不了的。秦川雖然收了他的錢,但是也就是個意思。秦川就算要減免醫藥費,對象也不會是胡業財這種鄉村土豪。但是收費標準也是相當低的。胡業財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纔對秦川與丁方這麼熱情。
“你們想去村裡?我們馬鹿村就挺好啊。有過照應,你們在村裡還不如魚得水?我保證你們辦事順順利利的。”胡業財毛遂自薦了自己村裡。胡業財大叔是村裡的支書。加上胡業財也是村裡的有數的土豪。所以胡家人在村裡還有話語權的。如果秦川與丁方選擇馬鹿村,確實做什麼事情都很便利。
丁方有些猶豫,但是秦川卻搖搖頭:“本來有你在村裡,我們開展工作確實很方便。但是你們這裡離鄉里太近了。我們被鄉里擺了一道,暫時不想跟他們打交道。等我們站穩了腳跟,再跟他們扳扳手腕。”
丁方這才知道秦川我什麼不考慮留在馬鹿村。
“何醫生,你們對要去的村子有什麼要求沒有?”胡業財已經明白秦川與丁方是想在農村幹出點動靜來。
“最好是盧波峰他們不怎麼去的。最少是黃坪鄉比較有代表的。不是富裕代表,而是貧困代表。讓富村更富,自然沒有讓窮村變富那麼有成就感。”秦川說出了自己的標準。
“要說最窮,最邊遠的村子,要數金子山村。村裡光棍最多。那個村子女人從來是隻嫁出,從來沒有娶進過。村裡主要是缺水非常厲害。最嚴重的時候,要走五六公里才能夠取到飲用水。來回就是十幾裡地。唉,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別去。那地方真是窮。本來我們這裡就已經算是很窮的了,但是比他們那裡,我們這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胡業財搖搖頭,似乎不太想提起那個村子的慘象。
丁方見胡業財說得這麼慘,也有些猶豫。太窮的地方,開展工作的難度越大。
“盧書記他們去的不是這個地方吧?”秦川沒有被嚇到。
“他們怎麼可能去?那個地方,唉,一言難盡,你們去了就知道。”胡業財擺擺手,似乎連說一說都覺得痛苦。
秦川與丁方覺得胡業財說得太誇張,也不是很在意。
吃完了早飯,那老羅的點滴也很快結束。秦川與丁方便讓胡業財派人送他們去金子山村。胡業財又是好勸歹勸,最後無奈只好讓三麻子帶秦川與丁方過去。胡業財跟金子山村的村支書韓明早認識,結韓明早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有個支農醫療隊到金子山村去建設村級衛生室。韓明早聽說有醫療隊過去,也不是很在意。這種所謂義診,去村裡去過幾回,都沒什麼用。大病看不了,小病對於農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基本上,也就是看個熱鬧。
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秦川與丁方纔趕到了金子山村,一路上坎坎坷坷,翻山越嶺,也幸好秦川的汽車性能卓越,不然還真不好走這樣的山路。也難怪黃坪鄉辦事處的人沒人肯往這裡跑。
三麻子將秦川與丁方帶到村支書韓明早的家中。一眼看過去,金子山村最好的房子就是韓明早家的。兩層樓的磚瓦房,屋前有個水泥坪,看起來也是很整潔。
“韓支書!韓支書!這是上面來的何醫生和丁幹部,我業財哥讓我送過來的。”三麻子在韓明早院子裡大聲喊起來。
“來了來了。”韓明早從屋裡走出來。
“你好。我們是市裡派下來的支農幹部,這是何醫生,是支農醫生,我是支農幹部,丁方。我們準備在金子山村建立村級衛生室。以後鄉親們看病治病就比以前更方便了。”丁方說得很起勁,卻沒想到人家熱情度根本不高。
韓明早的態度非常冷淡:“你們準備在我們村子待多久?”
“我們支農幹部至少要再村裡待上一年。甚至時間還會更長。”丁方說出的這個答案似乎讓韓明早嚇了一跳。
“你們吃住的問題,你們咋解決?是鄉里負責,還是我們村裡負責。是由農夫派飯,而是怎麼的?”韓明早關注的問題顯然並不是丁方與秦川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