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萬怪物在解決掉第一步兵團後就立刻分散看來,分別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這樣一來它們就失去了集團作戰的能力,沒法再攻佔下那些牆厚城高的大城鎮,但同樣也不再面臨被全殲的風險,而那些小城鎮和散落在各地的村落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一夜之間,加里附近的幾個小鎮全部遭受到致命打擊。
那些怪物一改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充分發揮了自身的機動性,一看到大規模的人類援軍立刻遠遁,它們以殺戮和破壞爲目的,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四處散播恐慌,於是很快獅心帝國境內就有掀起了新的一波遷徙熱潮。
附近的居民得到消息紛紛打包行李,要麼向大城鎮逃命,要麼去遠方投奔親戚,一路上經常能看到整村整村避難的人,普希金派出大量部隊在沿途保證難民的安全,但首相本人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普希金在事發後的第二天中午就通過傳送陣趕了過來,目光所及到處都是大片大片荒廢的田地,普希金看到後心痛不已,因爲疫病糧食問題已經變得越來越嚴重,而這一次隨着大規模的人口遷移,糧食問題必然也將變得愈發尖銳。
各地的冒險者公會都頒佈了獵殺深淵怪物的無限次任務,所有冒險者無論新老都可以接取,根據獵殺到怪物的實力強弱可以兌換到不同數額的獎金,但響應者寥寥。
畢竟獎金再豐厚也得有命賺到纔好,深淵怪物的強大早就有目共睹,就算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在見識過附近城鎮村落的遭遇後也打消了心中的僥倖,沒有人知道哪些怪物會流竄到哪裡,又有多少隻。一旦碰上成羣的,就算身手再好也只剩下一個死字,所以清剿工作還是隻能指望軍隊來完成。
但軍隊方面也很頭疼,對付小股的目標,大部隊太過臃腫,人少了又容易被逐個擊破,而之前大發神威的浮空炮臺如今也失去了作用,昂貴的運行和維護費用讓它不可能被用來打擊單個目標。
雖然達達里昂依舊處於失蹤狀態,但魔法師協會還是在莉莉絲的推動下籤發了一級全面動員令,不但要求各地的魔法師進入戰備狀態,而且就連各學院也接到了通知,要求學院師生做好準備,當局勢惡化到一定程度,不排除他們也將走上戰場的可能。
這還是第一次魔法戰爭以來魔法師協會第一次進行全體魔法師的戰爭動員,也意味着事隔九百多年,人類再次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誰也沒想到神聖同盟卻再次生出驚人的變故。
雖然大規模爆發是在深淵裂縫發生異動的前一天,但事情的起因其實可以推溯到半個月前。
一個名叫胡珀的一階聖騎士從十五歲起就被指派到一座偏遠的小村中,成爲這個村子治安官,他和他的手下,一個叫做馬修的扈從騎士在這座小村子裡一待就是二十年,恐怕就連當年派他來這裡的人都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但是胡珀毫無怨言,他是一個虔誠的信徒,擁有着堅定的信仰,相信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諸神給予他的考驗,因爲小村落的位置太偏,他甚至都沒能聽到萊哈特七世率軍攻打神聖同盟的消息。
胡珀每天還是過着一樣的生活,早起練武,吃過早飯後騎着一隻毛驢沿着村落邊巡查,到中午再回來看看村裡有沒有需要調節的事情,下午的時候則在房間裡研讀神典,但是這天早上,當他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體內的神聖之力消失不見了。
這件事情讓他大驚失色,失去神聖之力意味着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從古至今,只有背叛了神殿選擇墮落的神職者纔會被收回神聖之力。
作爲一個虔誠的信徒,胡珀第一反應就是恐慌,他用了一個早晨細細回顧了自己這一個月來做過的每件事情,卻始終沒有發現問題出在哪裡,而這也讓他愈發的驚慌。
馬修在早操的時候沒有看到胡珀,於是來到後者的房間,看到這個平時總是面帶陽光彷彿沒有任何困難能將他擊倒的男人正抱着自己的頭,痛苦的撞着牆。
馬修大驚,連忙走了上去,攔住胡珀,問明原因後他也被嚇了個半死,兩人都出身教會,自然知道神殿對於墮落神職者的態度有多嚴厲,但馬修不像胡珀那麼虔誠,在事情發生後他首先想到的是怎麼保住兩人的性命,因而他強烈反對胡珀去城鎮自首的舉動。
以兩人現在的處境,只要他們不說也實際上很難有人會發現胡珀的秘密,但胡珀卻過不去自己那關,而且他的心中還懷着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只是誤會,他能跟教會澄清誤會,重新取回自己失去的神力,於是兩人間爆發出了激烈的爭吵。
而在那時誰也沒有意識到發生在偏遠村落中的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經過十五天後會發酵演變成一場席捲整個教會的災難。
這一天註定將被所有的神職者銘記,上百萬的牧師和聖騎士在這一天同時成爲墮落者,這樣的景象就算是最瘋狂的人也絕對不敢想象,三階以下的神職者失去了所有神力,而三階以上的神職者也經歷了不同程度的降級。
教皇溫格從七階降到了三階,而最慘的還是紅衣主教馬克維爾,直接從九階掉到了一階,後者的臉色鐵青,又驚又怒。
這次事件也標誌着諸神和人類的徹底決裂,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而就在一片不安與恐慌的氛圍內,神聖同盟迎來了怪物潮的襲擊。
埃爾伍德還在位的時候,爲了對付萊哈特七世和他的兩路騎兵大軍,將原本駐守深淵裂縫的軍隊都調回聖馬薩,這麼做的惡果就是當那些怪物從裡面衝出來的時候,在附近甚至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這樣一路長驅直入,衝進了神聖同盟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