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長髮變得斑駁蒼白,光禿禿的沒剩幾根,上挑的丹鳳眼旁佈滿了雞皮似的皺紋,膚色蒼老,拖着破舊的巫師長袍,衝着自己露出了牙齒脫光的可怕笑容。
月驚華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晃了晃腦袋,試圖要將變老了的青蒲的可怕模樣從自己的腦海中驅逐出去。
死亡湖裡的水的作用,她是再清楚不過的,她親眼看見巨翅蚊蟲從幼卵孵化成成年蚊蟲,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
據風綽所說,小青蒲是將整瓶的死亡湖水都吞了進去,後果可想而知。
月驚華也嘗試過用意識和青蒲溝通,問清楚具體的情況,但她發現,她和青蒲的溝通就像是被人中途切斷了那樣,墨稀星識海內,沒有任何青蒲的行蹤,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一種前所未有過的焦慮感在心底盤旋,月驚華只覺得心浮氣躁。
風綽的煉丹房位於村落的南邊,是由村裡的倉庫改建而成的,經過收拾後,購置了新的丹鼎。
丹架上整齊地擺放着一些曬乾了的藥草和一些煉製而成的丹藥。
“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這樣子了,剛纔屬下清點過了,它不僅吞下裝有死亡湖水的瓶子,還吃了不少混雜的毒藥和毒草,”風綽並不知道食人小青蒲對月驚華的重要性,可看老闆那副要吃人的模樣,他只能硬着頭皮將少掉的幾味藥和藥草都點了出來。
足足有十三種毒丹毒草,其中最致命的的就屬死亡湖水。
月驚華找到食人小青蒲時,它耷拉着葉子,通體呈黑色,全身的筋絡裡,不見半分玄力,就如被抽乾了水分一樣,任憑月驚華如何用意識溝通,也沒有作用。
月驚華又試着將幾縷造化之力輸進了食人小青蒲,都如石沉大海,沒有半絲迴應。
在靈木方面,葉紫比失去了部分記憶的月塵更具有權威性,看在了青液的份上,葉紫幫忙查看了下小青蒲的情況:“靈木中毒的情況並不在少數,比起選手來,普通的植物,中毒毒後毒素可以靠着土壤和水分等條件消化掉。靈木的散毒能力更強,它可以靠着靈木核,來排除體內的毒素。只可惜這株蒲草,它雖然是靈木,可它還沒能修煉出靈木核,怕是凶多吉少了。”
葉紫說着,還好奇地摸了摸食人小青蒲的葉子,說來也是奇怪,她見過的靈木不下百千萬種,還從未見過這種顏色的青色蒲公英,尤其是它體表的花紋,很是特別,“這小玩意叫什麼名字,長得挺特別的,如果你知道它的品種,興許我還能幫你想想法子。”
月驚華一時語塞,她並不知道食人小青蒲的品種,青蒲也從未提起過,但可以確定的是,食人小青蒲的品階絕不會簡單。
食人小青蒲自打和月驚華契約後,僅靠着吞噬了玄者和玄獸的屍體,以及墨稀星識海的滋潤,修爲精進很快,已經是三階。雖然只是三階,對於一般的靈木而言,如此的品階很不起眼,可僅憑食人小青蒲進階兩次,學會的玄技,蒲之隱和蒲之瞬,就可以看出,食人小青蒲一定不是尋常的靈木。
在忙碌了一個下午,用了各種法子後,食人小青蒲依舊是沒有任何復甦過來的跡象。
月驚華也依舊聯繫不上青蒲,而且她發現,自己從小青蒲那學來的本命玄技,蒲之瞬和蒲之隱也全都無法使喚了。
入夜後,月驚華一籌莫展地靜坐在墨稀星識海中,玉玄星和地玄星在星識海中散發出了淡淡的星光。
手中的食人小青蒲依舊是生機全無,“嘶嘶--”脖子上微微一癢,金髮小戈爾從月驚華的衣領裡冒了出來,她如蛇信一樣的舌頭在月驚華的耳蝸邊舔了舔。
“把你一個人留在了星識海里,寂寞了?”由於蛇發戈爾已經成了村民眼中的獸神,月驚華只好儘量減少她在外界的露面次數。
眼下她心煩意亂,也沒心思去逗弄兄啊戈爾。
Www☢ttκǎ n☢C O
“嘶嘶----”已經具備了半聖獸意識的蛇發戈爾,發出了稚嫩的嗓音,“戈爾有法子---”
“戈爾?你學會了人語?”蛇發小戈爾的儘管也是聖獸血統,可上一次宗少卿卻不知用了什麼秘法,硬生生將她打回了幼獸期。幼獸期的蛇發戈爾,雖說修爲大減,可性子也變得與剛出生的嬰孩無異,更將月驚華當成了孃親般的存在。
聖獸的修煉,比起一般的玄獸而言,更加艱難,照理說蛇發戈爾至少要經過漫長的十幾年甚至幾十載才能從嬰孩期進化到能口吐人語的孩童期。還是說,有了墨稀星識海的幫助,它的修爲精進大漲。
蛇發小戈爾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焦慮,她剛能口出人語不久,話說的還不利索,她又不像小青蒲,能直接和月驚華進行靈識溝通。
她指了指奄奄一息的食人小青蒲,再指了指矗立在星識海內,不時發出了淡雅的星光的墨稀寶典。
“你是說,打開寶典?”月驚華心中一動,只見墨稀寶典無風自動,逐頁打開了。
第一頁上,還詳細地記載着九轉造化功,第二頁,原本畫有沌青蓮火,可自從月驚華煉成了第二重九轉造化功,沌青蓮火破書而出後,就化爲了一片空白。
難道說,月驚華心念一動,寶典空白的第二頁突然發出了一片光芒,小青蒲竟被吸了進去。
月驚華吃了一驚,只見第二頁墨稀寶典上,清晰地出現了一株和小青蒲一模一樣的畫像。
“難道說,寶典還能滋養靈木,”隨着小青蒲被吸入寶典後,它焉萎的葉片和脈絡上,出現了一點點的星光,色澤比早先亮了一些,雖說沒有恢復到最初的模樣,可也比剛中毒那會兒好了許多。
“小戈爾,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見了主人的焦急樣,金髮小戈爾也跟着焦慮了起來,她結巴着,努力了半天才憋出了幾個字:“羊,羊,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