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那一頭拉船的金銀麒麟已經雙雙行動,一前一後,銀麒麟撲向了月驚華,金麒麟撲向了烈柔。
就在月驚華手中嘯空劍刺出之時,她的手腕倏地一抖,本要刺穿嵇雲咽喉的劍鋒宛若靈蛇。
“鐺--”撞上了金麒麟。
那一劍蓄勢十足,在空中擦出了一道飄亮的劍花,硬生生擋住了銀麒麟的撲勢。
緊接着,月驚華的身影倏然出現在烈柔身前,手中大劍直刺向金麒麟雙眼。
“住手,”月驚華出手之時,龍九尊也是聞風而動,眼下嵇雲已經被他搶在了手中,他口中輕叱一聲,金銀麒麟乖巧地趴了下來,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並不存在。
“龍九尊,你這是何意,方纔我若是慢了一步,我孃親豈不是要喪於這畜生的嘴下?”月驚華目光轉冷,好一個龍九尊,好一個聲東擊西。
“公爵夫人和小爵爺受驚了,九尊並不想冒昧,只不過是一場誤會。方纔我見公爵夫人打量着我的兩頭玄獸,想來她也認出了這兩頭麒麟乃是公爵府舊物。兩頭玄獸亦是認得公爵府的老主人,免不得要親熱一番,想要上前示好。爲此若是唐突了夫人和小爵爺,還請見諒,”龍九尊客氣地說道,眼中卻是帶了幾分奚落。
“你,欺人太甚,”饒是沙爾曼等人,也看出了事情並非如此,龍九尊分明就是狡辯。
月驚華抿着脣,一語不發,摟着烈柔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烈柔卻是僵着身子,一雙美眸中,隱隱有了霧氣浮動。
場上,悄無聲息。
一干帝國軍人亦是噤聲不語。
現實終究是殘酷的,沒落既是沒落,在了護國少將軍面前,沒落公爵府的人命,就是連草芥也不如。
就連那兩頭出自公爵府的麒麟也是如此,誰給它們玄丹吃,誰就是它們的主人。
什麼舊主,什麼忠誠,在利益的前面顯得如此的脆弱。
麒麟寶號上,那名紫衣蒙面女子眼眸流轉,帶了幾分戲謔,留意着月驚華的反應。
“?”她眨了眨眼,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本該氣得暴跳如雷的某人,非但沒有生氣,似乎還挺得意。
只見月驚華那張俊逸又帶了幾分邪氣的臉上,隱隱浮起了笑意。
月驚華鬆開了烈柔,走到了那兩頭匍匐在地乖巧如哈巴狗的麒麟面前,眼眸中流光婉轉,猶如兩顆上好的墨玉。
“是啊,真是兩頭好玄獸,這麼多年了,還懂得跟舊主示好,不愧是公爵府的忠獸,”她擡手在兩頭麒麟的頭上拍了拍,掌心中,兩股九轉造星功的功力注入了麒麟體內,“既是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如龍少將軍就將它們送返給公爵府,就當做是這次驚嚇了我們娘倆的壓驚之禮,不知龍少將軍意下如何?”
見有外人靠近,兩頭麒麟虎形雙目中,露出了幾分警惕。
可是月驚華身上的那股九轉造星之力,卻又吸引着兩頭麒麟。
月驚華雙目盯上了兩頭麒麟,悄然使出了“魔瞳”。
兩頭麒麟的眼中,警惕之意漸消,慢慢地神情開始渙散。
“壓驚之用,送返給公爵府?”龍九尊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公爵府的人未免也太厚顏無恥了吧,他可知護國將軍府爲了飼養這兩頭寶麒麟花費了多少的靈丹妙藥。
偏衆目睽睽之下,麒麟寶號上的那名紫衣女子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管教不理在前,驚嚇了公爵夫人在後,若是斷然拒絕,只怕會顯得自己氣量小,爲人吝嗇。
龍九尊沉吟着,面上卻依舊是一臉的笑意:“小爵爺若是喜歡,自是可以的,只不過這兩頭孽畜跟着在下多時,已經通了靈性,若是貿貿然帶了回去,只怕會像方纔那樣對小爵爺和公爵夫人不利。”
眼下之意就是,成啊,小爺家裡有的是玄獸,你要帶的走,你就帶去啊,關鍵是你得有本事帶的走啊。
龍九尊說得倒也不假,這兩頭金銀麒麟跟了他後,就一直百依百順,只要是龍九尊一個眼神一句話,就會立刻撲殺敵人。
說罷,龍九尊暗暗使了個眼色,想讓兩頭麒麟驚嚇一下月驚華,讓對方知難而退。
哪知他暗中使喚了半天,那兩頭平日對他百依百順的寶麒麟動也不動,依舊是趴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龍九尊焦急不已。
“少將軍,無需多慮,我這人沒啥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生了副‘萬獸迷’的體質,這無論是上至千餘歲的老掉牙玄獸,還是嗷嗷待哺的玄獸幼崽,一見了我後就走不動了。你看看,我和這兩大傢伙多投緣,它們都捨不得離開我了,”月驚華說罷,一臉慈愛的摸着兩頭麒麟。
兩頭麒麟也是一臉的花癡樣,衝着月驚華的手舔了舔,還很是狗腿地衝着他直要搖尾巴,那模樣哪裡像是什麼兇悍無比的九階玄獸,分明就連最低等的土狗都不如。
龍九尊有種吐血的衝動,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他可以肯定,月驚華一定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可方纔,他已經放話出去了,若是兩隻麒麟不排斥,就由着月驚華,這不是擺明了自己挖個坑埋了自己麼。
“那就多謝龍少將軍了,娘,這兩頭大傢伙以後就跟着你了。我想想啊,要不給它們倆取個名吧,方便使喚。看它們傻乎乎的模樣,就叫大傻和二傻吧,一對傻缺。對了龍少將軍,既然你把麒麟都送給我了,那是不是連帶着要將你的麒麟寶號也一併送給我們啊?”月驚華滿臉笑意,手指刻意朝了龍九尊和嵇雲的方向,意有所指的點了點,那笑臉就跟花兒似的。
“咯咯咯--”只聽得一陣笑聲,從了麒麟寶號的方向傳來。
那名戴着面紗,始終動也不動的紫衣女子的面紗微微動了起來,顯然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了女子突然發笑,龍九尊的麪皮抖了抖,英挺的面容上浮起了一層怒紅。
“好小子,你連本姑娘都想一併子要了回去?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撐死了,”紫衣女子說罷,腳尖輕輕一點,猶如一片從天邊漂來的祥雲,翩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