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5章 鄉黨之鬥



第25章 鄉黨之鬥

“軍威,謝謝你!”本來,張蓮看到這些留言心情是感動的,不知道怎麼了?一想到爸爸剛纔說的那些話,心情就淡淡的了。想了半天,竟然會冷冷地回覆了這麼幾個字。

其實,她再想寫點兒什麼,表達下自己的感情,也不行了。因爲醫生來了,吩咐護士調一份什麼資料,她不得不讓出了電腦前的位置。

既然軍威把話說得那麼情真意切,想必他也不會在乎自己這冷漠的語句吧?兩個人都到了這份上了,還需要做那種卿卿我我、甜言蜜語,山盟海誓的事情麼?

張支書的老伴兒去縣城醫院探望老頭兒,家裡的一大堆事情自然是不能放棄的。走之前,她找來了未來的親家母,將院子裡的雞鴨鵝狗的事全部託付給她,還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如果有人來問老張的病情,就說好了,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

“如果能下地走路,那就不是風癱,是好了啊!”親家母聽了,也是由衷地高興。心裡話,如果真要癱瘓在牀上,輪椅上,將來還不得是我小兒子軍威伺候他?軍威可就太倒黴了。

蓮兒母女倆走了,軍老大老伴兒忙活了餵養牲畜的那些活,剛剛要回屋子裡休息一下,就聽到電話鈴聲響了。

一接,是鄉政府機關打來的。

“喂?請問你找誰?”

“我是鄉政府,請問,這是張支書家吧?”

“是。可是他家的人去醫院了,我是鄰居爲他家看門的。”

“哦。其實也沒什麼事兒,我們想隨便的問一下,張支書現在的病情怎麼樣?”對方說話語氣很委婉,一聽就是幹部說話的口氣。

“哦!聽說是好了。可以下地走路了。”她想到剛纔張支書老伴兒留下的話,就照着她的吩咐說了。

“能下地走路了?真的?”對方似乎是不太相信。

“這是他從醫院打來電話告訴他老伴兒的。這還有假?!”她聽到對方的口氣有點兒生氣,心裡話,人家病好了你怎麼還不相信?難道說,你盼望人家癱瘓在病牀上麼?

“好的。沒事了!”對方沒再說什麼,把電話撂下了。

“怪了!這鄉幹部,怎麼一點兒禮貌也沒有呢?”她覺得真是奇怪。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了摩托車的轟鳴聲。她剛要出去看看是誰?摩托車轟鳴聲就停止了。

擡頭一看,是民兵連長軍老爾來了。

“老爾,你去哪兒啦?”她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是自己的本家小叔子。

“我去了鄉里。”就看到軍老爾一臉的不高興,隨後兩個人都來到屋子裡坐下,沒想到軍老爾開口就是應應的一句:“大嫂,你剛纔在電話裡,怎麼說張支書病好了,能下地走路了呢?!”

“本來就是麼。這是他從醫院打電話親口告訴他老伴兒的。這事兒,還有假?”她沒有想到,自己隨隨便便的一句話,竟然會招惹了他這麼不高興?

“什麼病好了,什麼能下地走路了?純粹是他自己虛張聲勢。”軍老爾狠狠的說了一句,又說:“風癱這病,得上後,不死即癱。根本就沒有徹底治癒的。

“他的病情不過是有點兒好轉。他就這麼造輿論。你知道這是爲什麼?是因爲怕鄉里讓他交出權力,讓他從村支書位置退下來。”

“怎麼?鄉里讓他從村支書位置退下來,你是不是就可以接班了?就爲這,你就盼望人家癱瘓在病牀上?老爾,你怎麼存了這份心思?”

作爲大嫂,她對於這位民兵連長小叔子的人品自信是看得透的,但是,沒想到,他爲了搶班奪權,竟然會到了這種乘人之危的地步!

“大嫂,我當民兵連長都快十年了。跟在他皮鼓後面當牛作馬,也差不多該出頭了吧!”軍老爾倒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你是村官,你們怎麼爭?怎麼鬥?我不管。可是,你那良心得放正。你要奪權,也得看個節骨眼,別趁人家得病這時候呀?”

“政治鬥爭,歷來就是殘酷無情的。如果他不這麼攬權,把村支書和村委會主任兩個角色都獨攬到自己的手裡,我至於想這事麼?”軍老爾看來好象是被壓抑的太長久了,想起這事兒

就一肚子委屈。

“就算是這樣,那村官是鄉里任命的。不是誰想要就能要來的。如果鄉里不支持你,你就是想要,也不見得能要到手裡吧!”當大嫂的說着另外的道理。

“讓我接班,就是鄉里的意思。上面的領導沒有這意思,我幹嘛這麼積極?”軍老爾終於露出了自己的底細。

啊呀!原來這事兒是鄉里的領導暗示的。大嫂子聽到這禁不住驚訝了。她想,張支書雖然有點兒毛病,可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鄉里一看人家病了就想把人家一腳踢開,這算是什麼事?卸磨殺驢麼?

“大嫂,我知道你爲什麼要維護張支書,你是看在兒女親家的面子上是吧?可是,這兒女婚姻的事,歷來都是爲了政治和經濟上的利益。

“你們親家親,咱們軍家人更親。一筆寫不出兩個軍字來,如果不把權力抓在手裡,咱們就只能在他張家的淫威下當牛作馬。

“咱們這軍莊,讓他姓張的統治多少年了?現在,輪班也該咱們軍氏翻身了吧?!”軍老爾審時度勢,從氏族利益出發,講出了更爲貼切的理由。

“老爾,你說得這些,也不是沒有道理。你要當上一把手村官,我當然高興。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做有點兒太殘忍了!”當大嫂的自知不好參與這事兒,只能從道義上說他幾句。

“大嫂,你這人,太善良了!政治的事兒你不懂。好吧,不多說了,這事兒,你就聽我大哥的吧!”軍老爾恐怕話多有失,不敢再深入探討下去了。

軍老爾走了,軍老大老伴兒把張家的院子、屋子仔仔細細收拾了一遍衛生,覺得可以說得過去了,就想回家抱孫子去。這時,自己的老頭兒來了。

他看看她收拾得很整齊的院子,自言自語地說:“別看他們是村支書家,一旦倒了黴,也離不開咱這親家幫忙了。”

“老頭子你說什麼?他們要倒黴了?”老伴兒覺得軍老大話裡有話,就追問他。

“是啊。他這一病,鄉里可能要讓老爾接班了。”軍老大毫不否認這伯上事情。

“呵呵,怪不得剛纔軍老爾在這兒急赤白臉的和我來了一通,原來是你們兄弟倆早就有這篡權之心啊!”老伴兒看得明白了。

“是啊,上次選舉,村委會主任本來是咱們家老爾的。可是,張支書不放權,才讓那老爾憋了一肚子氣。這一次,起碼他得把村主任的位置讓出來吧!”

“老頭子,你讓軍家人當村官,我不反對。可是,那張支書是軍威未來的岳父啊,現在,你們兄弟兩個這麼整治張支書,一旦讓張支書記恨上,這兒女親家興許就做不成了!”

“兒女親家和村官,這是兩碼子事兒啊。”軍老大並不在乎這事兒,“再說,就憑咱們家軍威,還娶不上媳婦兒?”

“我是喜歡蓮兒這姑娘啊!”老伴兒敏敢的覺得,這政治鬥爭一開,首先是自己的小兒子、小兒媳婦倒黴,覺得實在是難以想象。禁不住眼圈一紅,眼淚汪汪的了。

“好了好了。看看……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你這眼淚就要下來了。興許人家張支書寬宏大量,藉口有病就主要求動辭職了呢!”

“那樣的話,敢情好了。我就怕……”老伴兒依然擔心着。

“好了好了。這雞鳴狗盜的事兒,就讓老爾他們去鬧吧,咱們不介入就是了。實在不行,等到張支書出院,老爾一鬧騰這事兒,咱們老兩口就去他舅舅家呆些日子,惹不起咱們還躲不起麼?”

“那也行。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和親家鬧翻,把這快娶到家的兒媳婦給丟了!”老伴兒見老頭子是這態度,心裡才平靜了許多。

哦,下雪了。病房裡的張支書披着衣服起來,一瘸一拐艱難地走到窗前。看看手機,已是凌晨3點,他竟然會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透過繪着霜花的窗,他久久地凝望着空空蕩蕩燈火簇擁着的街區公路。是啊,他發病時,就是從這條路上被軍老大爺兒三個送到這醫院裡來的。

只是,這一次三輪汽車將他駛離了軍莊,他的世界,他的生活的世界就發生瞭如此的天翻地覆的變化……

昨天下午,鄉黨委組織委員代表組織看望他來了。剛剛看到 這

位組織的代表,他心裡還感動着呢?自從住院,他離開家,離開工作崗位,就與組織失去聯繫了。

現在組織派人來探望他的病情,豈不讓人熱淚盈眶?但是,接下來的談話內容,讓他一下子驚厄了:組織的代表前來,名義上是探望他的病情,實際上是勸他下臺來了。

當然,作爲組織談話,讓幹部下臺的理由總是充分的。

“老張啊,自從你擔任軍莊村支書和兼任村委會主任以來,工作還是不錯的。村裡面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計劃生育工作,成了全縣的先進單位。這一點,組織上是掌握的。

“可是,下一步,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任務艱鉅,你這身體健康出了問題,你看,你是不是從現在的崗位退下來,把工作交給身體健康的同志去做呀!”

“什麼?鄉里要讓我下臺?”張支書一聽,眼睛頓時瞪大了。

“呵呵,是讓你退下來。不是下臺。退下來,可以好好治治自己的病,保養保養身體,爭取徹底的康復過來。哈哈!如果在工作中累垮了身體,我們也負不起這責任啊!”

“組織上是怎麼看待我這次得病的?是覺得我癱瘓在牀上,身體垮掉了麼?不。經過針炙治療,我神志清醒,表達清晰,除了肢體運動有點兒障礙,其他的,一切正常。”

張支書說到這兒,聲音宏亮,意志堅強,除了不能下地表示自己的軀體健壯,精神上是昂揚的,氣色上,甚至於紅光滿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病態出現。

“可是,你那腿腳不靈便,這也是事實吧?農村的工作處於第一線,跑腿學舌是經常性的工作,你這腿腳屬於殘疾人狀態了,有個跑跑顛顛的事情總歸是不方便的。”組織委員極力的說服着他。

“如果我不退下來呢?”這時的張支書使出了自己的拗勁兒,弄不好,一會兒他又要搬出自己帶頭報名“只要一個孩兒”的歷史功績了。

組織委員看到張支書這個態度,覺得今天的事有點兒難。首先,張支書的病情沒像軍老爾說的那麼嚴重。什麼癱瘓在牀,什麼神志不清,什麼語無倫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還有,張支書堅決不退的態度也是很強硬的。這一點,他沒有料到。不過,鄉黨委王書記把勸退的任務交給了他,他必須堅持談下去,不然,回去不好交差。

正在爲難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一下。組織委員就抱歉的說了一聲“接個電話”,然後來到走廊裡。

實際上,這一聲鈴響,只是個廣告的短信息。組織委員藉機逃出來,請示彙報情況。

“王書記,他身體沒有那麼差。態度強硬的很,堅決不退。”組織委員幾乎要繳槍認輸了。

“那就退一步,讓他把村委會主任的位置讓出來。”鄉黨委王書記指示。

“好的。”組織委員得到了最新指示,覺得事情好辦多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再回到病房裡之後,他的談話對手增加了一個人。那位護理張支書的吳老禿子,也插言進來了。

“委員領導,我是個普通村民。可是我是軍屬,在張支書的事情上我說幾句話可以吧?”吳老禿子知道人家這是組織談話,自己不應該說什麼。

但是,他知道,張支書還在病態之中,如果不能及早把組織委員的意見反駁回去,一會兒他要是犯困了,事情就糟糕了。

“可以可以。有什麼意見你說。”組織委員本來是一直用鄙夷的眼光看這位吳老禿子的,心裡話,我們是組織談話,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摻合進來?

可是,一聽說他是軍屬,組織委員態度立刻變了。軍屬是農村不可忽視的羣體。一旦有事處理不好,他那服役的兒子回來到鄉里說三道四,就麻煩了。

“委員領導,老張這村支書,是鄉黨委任命的。你們要免要退,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可是,他的村委會主任職務,可是我們村民大會選舉出來的。不經過村民大會,你們鄉黨委也不能隨便罷免吧?”

“是的是的。鄉黨委也要遵守《選舉法》啊!”組織委員口頭上這麼說,心裡卻是暗暗地叫苦:鄉黨委王書記之所以要換掉張支書,主要是他兼任了村委會主任職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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