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太子妃,你們聊得好投機啊!”
不知何時,宋君仁跑了過來,端着酒杯,似乎有意要敬酒。
蘅芷詫異地擡頭,撞到宋君仁含笑的目光。
“是大殿下啊,剛剛還看你在和大臣們觥籌交錯,怎麼這會兒有空來理會我們了?”南夫人調侃道。
宋君仁道:“自然是來給二位貴人敬酒的,南夫人,太子妃,不知是否有幸與二位共飲此杯?”
南夫人掩嘴一笑,道:“大殿下就是會說話,這不喝也不行了!”
蘅芷對宋君仁沒有什麼感覺,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至少他不像宋君傲那麼讓人一看就生出厭惡之心來。
於是三個人碰了杯。
“今日太子妃可是讓我們大開眼界,真乃女中豪傑!”宋君仁對蘅芷大加讚賞。
南夫人道:“可不是嘛……不僅有勇氣打不可一世的五皇子,還能救人,更能查案,簡直文武全才!”
蘅芷被她們說的都心虛地很,忙道:“你們可別寒磣我了,今日一時衝動,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已經讓我後悔死了!”
“我可是發自肺腑,絕無嘲諷之意,太子妃可別誤會!”宋君仁趕緊表明心跡。
南夫人笑道:“瞧你,把大殿下個嚇得,他可是個實誠人,你說什麼他都當真呢!”
蘅芷心想,未必是個實誠人吧?
蘅芷笑而不語。
南夫人道:“大殿下,上次你送給本夫人那兩瓶雪肌膏,我都送給太子妃了呢,多虧了那兩瓶雪肌膏,太子妃的傷纔沒留疤痕呢!”
蘅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原本佈滿傷痕的手,已經恢復了從前的雪嫩無痕。
的確是很神奇的藥膏,古人的智慧也是無與倫比的。
宋君仁笑道:“能幫得上忙,真的太好了,太子妃這樣的美人,若是身上留了疤痕,可就太可惜了!”
“多謝殿下的藥,也多謝南夫人慷慨相贈,無以爲報,只能以薄酒表達謝意了!”蘅芷舉了舉杯子,自己先抿了一口。
“太子妃好酒量!”宋君仁不停地拍蘅芷馬屁。
蘅芷心頭略感疑惑,宋君仁幹嘛對自己這麼熱情?
“我酒量不好,恐怕待會兒就得暈頭轉向了!”蘅芷謙虛道。
喝過現代蒸餾酒的,還真是不怕這古代的酒,因爲度數太低,和喝啤酒差不多。
以蘅芷的酒量喝個三五瓶不成問題,但是身在古代,她還是要裝一下“不勝酒力”。
宋君仁看着蘅芷,喝過酒的她,雙頰酡紅,眼睛水水的,彷彿一汪清泉,不笑也含情,令人怦然心動。
南夫人微微蹙眉,因爲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宋君仁這一抹驚豔的眼神。
“咳咳……大殿下,你還沒喝酒呢!”南夫人提醒道。
宋君仁立刻回神,笑道:“瞧我,剛剛多喝了幾杯,這會兒就有點犯糊塗了,來,夫人,我們共飲此杯!”
說着還和南夫人碰了碰杯。
兩人仰頭,喝下了酒。
蘅芷覺得和宋君仁以及南夫人這樣說話,顯得很尷尬,於是找了個藉口就回了宋君戍身邊去了。
南夫人和宋君仁還留在原地,看着蘅芷的背影,南夫人道:“太子妃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而且還是個蕙質蘭心的佳人,對不對?”
宋君仁回頭,看着南夫人,眼神含笑,道:“哪比得上夫人這樣的國色天香呢?”
南夫人訕笑,道:“大殿下真會哄人,我年紀大了,哪比得上正當好年華的太子妃呢?”
宋君仁道:“夫人過謙了,獨得三千寵愛,自你入宮,後宮還有誰能爭鋒?”
“可也比不得當年錢夫人的盛寵吧?”南夫人忽然看了一眼宋君仁,好奇地問。
宋君仁的目光陡然變得晦暗起來,捏着酒杯的手也微微發抖,因爲過於用力,讓骨節都泛白了。
“是啊,能夠讓君王甘心情願捧上一顆真心,那樣的盛寵,無人能及!”宋君仁的聲音,有些飄渺,帶着說不清的惆悵。
若非因爲錢夫人,他的母親,也不會鬱鬱而終吧?
南夫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問:“錢夫人究竟哪裡好?當真世上難尋的絕色嗎?”
“的確美貌,不過與南夫人相比,還差了一籌,其實也就比錢菲菲好一些而已!”宋君仁回道。
南夫人詫異地問:“那是她有什麼過人之處了?”
宋君仁搖頭,道:“我不知!”
南夫人忍不住道:“若無世人皆知的理由,還真是令我費解,死了這些年了,王上竟然對她還念念不忘,錢平今日要不是提及錢夫人,恐怕錢家一門都要被屠戮了!”
宋君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道:“就算沒死絕,錢家也完了!”
“那倒是!”南夫人舉了舉杯子,與宋君仁碰了碰,然後兩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宋君戍看到蘅芷回來,臉上因爲喝酒而微微泛紅,問:“喝多了?”
“沒有,只是我一喝酒就容易臉紅!”蘅芷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宋君戍道:“陪孤去敬周相一杯酒吧!”
“嗯,好!”蘅芷知道,宋君戍這是打算聊表謝意。
兩人來到周雲憲面前,宋君戍誠懇地道:“周相,今日多謝你仗義執言,孤銘記於心!”
周雲憲與宋君戍碰了碰杯,先飲下酒,才道:“殿下言重了,臣不是爲了殿下,而是爲了宋國和陛下着想,殿下穩坐東宮,纔是對宋國和陛下皆有益!”
“無論如何,今日若非周相挺身而出,孤這太子之位就不保了!”宋君戍露出些許惆悵的微笑,又帶着一點苦澀之意。
周雲憲看着宋君戍這樣,不免有些唏噓,道:“殿下切莫妄自菲薄,當時陛下在氣頭上,其實陛下也並沒有真的動廢黜太子的心,否則憑臣幾句話,又如何能夠力挽狂瀾呢?”
周雲憲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
宋襄王雖然有廢太子之心,卻也知道,今日的理由還不足以成爲廢太子的藉口。
他不過是在試探羣臣的口風,如果當真無人反對,那廢了也就廢了。
可週雲憲帶頭出來反對,宋襄王自然要收回成命,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