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回頭,對周伊人道:“不要輕舉妄動,靜等!”
周伊人也憂心忡忡地看着蘅芷,她不忍心看着蘅芷被賈科帶走。
黑羽衛的作風,誰都瞭解,那就是宋襄王手裡的一把刀,宋襄王想要他們殺誰,他們就會殺誰。
宋襄王對宋君戍一向態度明確,那就是不除不快,蘅芷作爲宋君戍的妻子,自然也是要被一起清算的。
周伊人怕蘅芷再經受一遍慎行司那樣的酷刑折磨,她哪裡還承受得起第二次。
“蘅芷,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周伊人給了蘅芷一個肯定的眼神,哪怕用非常手段,她也絕對不會讓蘅芷再被人傷害暗算。
蘅芷欣慰一笑,道:“別管我,保護好自己纔是做要緊的,相信賈首尊和陛下都會公正嚴明地處理這件事,絕不會冤枉我們的!”
她不想讓周伊人冒險,儘管周伊人現在已經擁有一支肯隨她出生入死的隊伍,但若要和整個王都的守衛相抗衡,依然如同蚍蜉撼樹。
況且周伊人還有父母家人,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而讓她陷入麻煩之中。
宋君戍一直拉着蘅芷的手,也對周伊人道:“你們回去吧!”
宋君戍別有深意地對周伊人點點頭。
周伊人也點了點頭,道:“殿下和太子妃保重!”
蘭貞從始至終,都如局外人一般,不言不語,也沒有任何動作。
賈科將宋君戍和蘅芷帶走了。
周伊人咬牙切齒地道:“媽的,沒想到才走了這麼幾天,就有人不安分了,若是敢動蘅芷一根毫毛,老子非得摘了他們的腦袋!”
“別胡說,摘了腦袋也太便宜他們了,走吧,回去想想辦法,怎麼幫他們!”蘭貞踢了踢馬肚子,又往前走了。
周伊人趕緊跟上,的確不是發牢騷的時候,怎麼救人才是王道。
蘅芷和宋君戍被帶到了黑羽衛的白虎堂,賈科對他們倒算客氣,沒有太爲難。
“太子殿下,太子妃,二位請坐,微臣無意爲難二位,只是有使命在身,不得不問二位幾個問題,希望你們能夠如實回答!”賈科客氣地道。
宋君戍點點頭,道:“賈首尊請問!”
“有人向陛下檢舉,說大皇子宋君仁的失蹤,是太子殿下所爲,並且是爲了太子妃,纔將自己的殺害,然後毀屍滅跡了,對嘛?”賈科問。
宋君戍冷笑,道:“簡直是無稽之談,孤怎麼會殺人,更何況,孤爲什麼要殺了大皇兄,爲了太子妃?儘管之前有些流言蜚語,可孤也不是個傻子,孤相信太子妃的清白,所以不會因此而懷疑她和大皇兄有苟且,爲何要殺人?”
賈科點頭,道:“可如果是大皇子設計,將太子妃綁走了,意圖強迫太子妃委身於他,殿下是否會因此而暴怒,一氣之下,殺人滅口呢?”
“你在胡說什麼?孤怎麼聽不懂,賈首尊,凡是要講究證據,不可憑臆測辦案吧?您一向是個秉公執法的人,相信你是不會聽信這種無稽之談的!”宋君戍理直氣壯地道,絲毫沒有露出心虛的表情。
蘅芷一直沉默着,她在思考,到底是誰出賣了她和宋君戍,竟然連宋君仁抓了她,要強迫她這些細節都清楚。
她記得,知道真相的,沒有多少人,而大部分都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而清楚真相,又沒死的,都是宋君戍的親信,他們難道會背叛宋君戍嗎?
不會的,那麼……到底是誰呢?
如果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這纔是最危險的情況,因爲蘅芷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掌握了多少真相,又掌握了什麼證據,他們還有沒有機會扳回局面,自證清白?
賈科聽了宋君戍的話,道:“微臣自然不會毫無理由地懷疑殿下,那麼請問一下,殿下可曾在十月初七那日,去過城外方家?”
宋君戍一臉迷惑地問:“什麼方家?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家?”
“就是十月初七那晚,被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燒燬,滿門葬身火海的方家,這麼大的案子,殿下難道沒聽過嗎?”賈科不相信地問。
宋君戍這才恍然,道:“你說那個方家啊,孤一時沒想起來,孤和那家人也沒有任何來往,素不相識,也沒放在心上過,孤怎麼會去他們家呢?”
“殿下……據微臣所知,當日大皇子和太子妃,都在方家,後來大皇子就失蹤了,而太子妃安然無恙地回到了素問堂,並且大病一場,好幾天都在素問堂後院裡養病!”賈科竟然已經調查的如此詳細了。
蘅芷忽然擡頭,笑着插話:“賈首尊莫非忘記了,那幾日我的確病了,可一直都在素問堂,從未去過方家,您的夫人可是最清楚的!”
賈科道:“我夫人也沒有一直都跟您在一塊兒,她哪裡會知道你中途去了什麼地方,畢竟你一直稱病,也許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被大皇子騙到了方家去了呢?”
“真是可笑,我是真病還是裝病,賈首尊自己不清楚麼?那天夜裡,你還帶着你母親前來求醫,是我撐着病體出手相救的,莫非賈首尊可以轉身就忘?”蘅芷有些惱怒地問。
賈科有些慚愧,道:“不是微臣忘了,微臣去求醫的那天,已經不是初七了,也許太子妃是真的病了,可這和您曾經出現在方家,並無衝突啊!”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了,您可以去問過尊夫人,看看我究竟是不是離開過素問堂那麼久!”蘅芷賭氣地道。
賈科當然已經問過了,雲氏還是堅持稱蘅芷一直都在素問堂,她可以明證。
但那個檢舉的人,可不是這麼說得,那人將細節說得極爲詳細,彷彿親眼所見似的。
宋襄王已經產生了懷疑,賈科也莫可奈何,只能追查到底。
“好了,蘅兒,這些話想必也不是賈首尊的意思,定是那誣告孤和你的小人精心編造的一個謊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宋君戍故意露出被冤枉之後的苦笑。
賈科道:“殿下聖明,的確是那人所說,並且交代了很多細節,由不得人不相信!”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誣告孤的,孤連是誰在背後坑害孤都不清楚,如何自證清白?”宋君戍看着賈科。
賈科眼神閃爍,似乎很爲難,道:“陛下特意交代過,要對檢舉人進行保護,那人並不願意公開身份,但陛下說這個人說的話,可信度很高,所以纔會派我來審問殿下和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