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元哉略顯陰柔的佞眼,掃了一圈又一圈,他最早懷疑有龍光國的殺手潛入了軍營之中伺機出手,因爲他的周圍幾十丈之內全是本國的軍將,就算有再強的臂力,也無法從對方的軍營之中把暗器飆過來,還取了一名高手的性命。
可是,士兵們保持軍姿而站,一個挨着一個,不管哪個出手行刺,都會立即被同伴發覺。那爲何有人連續出手了兩次,竟然還沒有蛛絲馬跡顯露出來?
一陣涼颼颼的寒意,從拓跋元哉的脊骨向上攀爬,那種感覺非常不好,彷彿頃刻間他就變成了無形猛獸眼中的獵物,隨時都可能被當成一盤美味來吃掉。而他,即使拼命尋找,也逃不出那層被死亡籠罩下的陰影。
他不能動,更不能露出一絲驚駭,哪怕腿嚇得都軟了,也得強撐着,不讓臣子們看出內心之中真正的怯懦。他與軒轅遙距離非常遠,甚至都無法看清楚軒轅遙的面貌,可拓跋元哉就是有種感覺,他感覺對方在緊盯着自己,哪怕連臉上的一絲絲細微表情,也能感受得到。
他這一生,只將這位毅尊王視爲唯一對手,他心心念念想的是怎樣將軒轅遙打敗,堂堂正正地將龍光國的版圖納入北圖國之下。在此之前,不管發生了什麼,哪怕是身死此地,他也絕對不能露出半點異樣,徒惹軒轅遙恥笑。
“慌什麼?”拓跋元哉大吼一生,冷眼掃過橫躺在眼前的屍身,“先把人拖下去,朕要知道殺了他的暗器究竟是什麼。”
“皇上,臣請您先退回城內,待揪出……”
拓跋元哉一揮手,打斷了武將磕磕巴巴的勸說。
“朕不走,朕要親眼瞧着北圖國的兒郎把龍光國的城牆打破,將那些膽敢冒犯朕之龍威者,斬盡殺絕!”
此話一出,再無人敢多加勸說。
拓跋元哉的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在這何種時候,要他在老對手面前落荒而逃,那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將士們只得多多佈置,暗中加派盾子軍和強弩手嚴加戒備,稍有異動,立即全力撲殺,以保聖駕安全。
軒轅遙使完壞,心情頓時舒爽不少。
兩國之間的戰爭,一時半會也難以分出勝負,權且叫手底下自由發揮吧。
軒轅遙向遠處的拓跋元哉揮揮手當做道別,隨即轉身就下了城樓,快馬回府而去。
然而他卻不知,此刻,早有一人從京中而來,晝夜不停地跑了十幾日,只爲將手中的一個消息帶來給軒轅遙。那人好不容易到了邊城,卻得知王爺去觀戰了,登時急得團團亂轉。他正想要冒險去軍陣前求見,卻巧合地碰見了軒轅遙難得早歸,當見到那張熟悉而威嚴的身影時,他的眼淚差點沒飆下來。
隨即,他雙膝跪地,給軒轅遙叩頭,口中哽咽道:“王爺,管家叫奴才來給您送信,還說裡邊寫着一刻都不能耽擱的重要訊息。”
軒轅遙認出來人是府中的一名小廝,平素裡手腳伶俐,心眼也轉得快,老管家簡直就把他當成了左右手,細心栽培,還曾在主子面前提過,有意在年老之後,讓此人接替自己,成爲王府的新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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