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門外,閉氣凝息的軒轅遙歡天喜地地奔進來,身上還穿着那件被剪掉了一個大窟窿的破袍子,歡喜地叫道:“你醒了……你醒了……”
零好半晌才認出來那個鬍子拉碴、長髮披散、破衣爛衫,身上還帶股子小小異味的人,是龍光國的皇帝軒轅遙。
“咦?皇上,你被人打劫了嗎?怎麼搞得這麼慘?”零的嗓音有些嘶啞,說話聲輕飄飄的,使不上力氣。
“你還說風涼話!”軒轅遙緊緊地抱住她,差點害得她無法喘息,“朕都要被你嚇死了!”
零的記憶還停留在被偷襲的那一夜,她記得後來自己好像是染了點風寒,有點發燒,再往後,她就睡着了。
想到這,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腦門,傻傻地笑道:“我的病好了。”
“沒錯。”他喜不自禁地回答。
“那你怕什麼?乖,沒事啦,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的。”她安撫性地拍拍軒轅遙的後背,還以爲他是因爲自己發燒,就嚇壞了。
“豈止是生病,小狐狸精,你都睡了整整十天了,朕怎麼喊都不醒,頭髮快急白了。”軒轅遙怒道。這沒良心的小妮子,還得讓他爲她操心到什麼時候呀。
“十天?”零瞪圓了眼,有些反應不過來,“病了這麼久?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軒轅遙無力地長噓一口氣,他決定還是不仔細解釋清楚爲好。
看來往後他還得多找時間來陪陪她,免得小狐狸精一直都沉浸在不安之中,下次再借用頭疼腦熱的機會爆發出來,他可不想再體會這種被不安和恐懼折磨的感覺了。
門,輕輕地被人從外拍了三下,緊接着傳來的是赫連川嘶啞的聲音:“皇上,屬下赫連川求見,聽說娘娘醒過來了,屬下特來請罪。”
零一直昏睡不醒,軒轅遙也沒空去管別人,所以赫連川一直認爲造成皇后遭此劫難的罪魁禍首是自己。當日要是他留守下來,再多十個刺客也近不了皇后的身。他是個死腦筋的人,將因果關係一算,再加上皇后的病日益沉重,就更是不斷地悔恨自責。
他始終在門外站着,以便能最快地得到消息。
十日過去,皇上沒有喚他,皇后也沒有喚他,別人勸他回去休息,赫連川又完全聽不進去。
今天他終於等到了好消息,哪怕是破壞一次規矩,他也得來看看,哪怕就只聽一下皇后的聲音,那也好。
“叫他進來吧,再不醒過來,你那忠心的侍衛怕是就要累死了。”軒轅遙柔聲道。怕她再次着涼,他忙尋來厚實的披風裹在她身上。
“怎麼回事?”零隻覺得有點摸不着頭腦。她只是睡了一覺而已,好像就已經發生了許多事,還不等軒轅遙解釋,她便已然看到了同樣狼狽的侍衛。“天吶,你也被山賊打劫了嗎,赫連川?”
驚呼出聲的零並未誇大事實,眼前的男人同樣讓人無法直視,整個臉頰凹陷了進去,瘦成了一把骨頭。
“我沒事,皇后娘娘,您還好嗎?”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直到最終確定她沒有大礙,才稍稍安了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