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靜靜地坐在偏殿之內,閉目養神。
馨香嫋嫋地從精緻的香爐之中飄散出來,十幾年如一日的味道。在夢裡,她也總是能聞到同樣的香味,一輩子也難以忘掉。
沒有軒轅遙的聖旨,誰也不準靠近裝有軒轅尊屍身的靈柩。她忍了再忍,才抑制住立即闖過去看看軒轅尊的衝動。
沒有親眼所見,她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
軒轅尊絕不是早夭之相,爹爹曾說過,她的兩位師兄皆爲人中龍鳳,貴不可言,此生所能取得的成就,不可估量。
可是,他怎麼忽然就死了呢?還是病死的!
何歡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而能夠給她解釋的那個人,也只有軒轅遙。
她忽然想起了元二爺調侃的一句話。他說,軒轅尊是不是病死的,沒人知道,可是他的死卻絕對與軒轅遙脫不了干係。
真的會是軒轅遙下的手嗎?
何歡的手和腳冰涼得彷彿沒了知覺,心裡七上八下,難過得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們可是世界上最最親密的雙生兄弟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宮人們進來悄悄地點燃了蠟燭,帶來了一室暖光。宮人們見何歡閉着眼,不言不語,就以爲她還睡着,不敢打擾,又悄悄退出去了。
何歡的嘴邊掛着一絲苦笑。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遙哥哥還真是跟過去一樣,一丁點都不把她放在心上。他身邊多了個狐媚誘人的女子,單單只是站立於身側,那容貌和氣質就能晃花了人的眼。
看來,那一年在雪夜之下,他對她說過的話,已經完全都不記得了。真虧了她多年對他念念不忘,寧可與爹爹吵翻了天,也要偷溜出來找他。
承諾,只有兩個人都在乎時,纔有意義。一個人當真,而另一個當成玩笑,到最後,認真對待的那個人成爲笑柄。
她要咬緊牙關,堅持着等下去。好多疑問,她要軒轅遙親口來解答。他可以負了她的情,可尊哥哥的死,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軒轅遙終於還是來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旁還跟着個絕色女子,兩人手牽着手,密不可分。
何歡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笑容也消失不見。
“久等了。”軒轅遙寒暄一聲,點點頭說。
“遙哥哥,我們有六年不見了吧?你的變化很大,歡兒幾乎快要不認得你了。”她意有所指,話中有話。她很想完全忽略掉坐在軒轅遙身邊的那個女人,可是努力了許久,她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你算錯了,師妹,不是六年,是十二年。”軒轅遙心下覺着有些奇怪。自從師傅帶着何歡和師孃離開皇宮之後,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何歡居然說才分別六年,真是奇怪。
“明明是……”何歡纔想要反駁,猛然間發現,軒轅遙並未像過去一樣親密地稱呼她爲“歡兒”。
“師妹”兩個字,分明是條涇渭分明的線,把兩個人的關係徹底劃分開來。何歡瞧見以旁觀者的姿態坐在一旁的那個女人,心裡忽然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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