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說誰狠辣婆娘呢?”這一刻,巫女心中這樣想道。
沒錯,她聽得到楊天的話,也能稍微感知外界情況。
只是,無暇顧及,也無暇做出任何反應或是迴應罷了。
她的注意力的確全部用在控制自身的傷勢上了。
她真得傷得太重了,從小到大,第一次傷成這個樣子。
她甚至感覺,如果自己有一點不慎,體內傷勢控制不住,自己可能就要死了,去見神明大人了。
這當然是不行的,繁櫻國還沒有從危機中脫離呢。自己作爲巫女,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呢?
所以,她還在很努力地堅持着。
但是,她其實也很清楚,這種堅持,不見得有什麼意義。
以她現在的傷勢,必須得有實力至少和她相當的人來幫忙,纔有可能幫她穩過、讓她活命。
可是,在她眼中,繁櫻國境內,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人啊。
所以,再怎麼堅持,又有什麼用呢,只是苟延殘喘地更久一點罷了,自己是沒辦法修復傷勢的。
這種無奈、這種絕望,一直在折磨着她。
哪怕她的意志十分堅定,也早已苦不堪言。
而這時……
她忽然感覺到了什麼。
她感覺到,有一股力量,試探性地從她的手,進入了她的身體。
這是……有人在試圖救我?
巫女有些驚訝,有些喜悅,但很快又恢復了絕望。
沒用的,繁櫻國境內,除了我之外,大概都沒有第二個人突破了化境初期的規則禁制。
現在這個人,無論是誰,恐怕都幫不到自己吧?
巫女心中哀嘆,哀嘆自己大概就要命喪於此了。
明明自己的衣服都還破破爛爛、髒兮兮的呢,這樣就要髒兮兮地死去了,好難過啊。
如果能讓自己洗個澡、換一身乾淨衣服再死,就好了。
就在她這樣胡思亂想着、幾乎陷入徹底絕望的時候……
那股鑽入身體的力量,忽然變化了。
變得強大,變得堅毅,變得……無可抵擋。
那股力量就像一道猛烈的江流,衝進了她的經脈之中,將那些被破壞、被阻塞的經脈輕而易舉地衝開。
而在衝開閉塞的經脈之後,這道力量又會變得無比溫柔,開始迅速地幫她修復損傷的經脈。
這種修復能力是非常詭異的、令巫女難以理解的——她只有在兒時,接受自己的師父,也就是上一任巫女的治療的時候,才感受到過這種感覺。而師父當時說,這種修復,只能是修爲高很多的人,替修爲低的人做的。否則是根本進行不了的。
這麼說來……這個人,居然比我強很多?
巫女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可她還來不及多想,越來越多的經脈阻塞被衝開、被修復。
陣陣酥麻、爽快的感覺從身上各處傳來,讓她一時間都有些無所適從。
她懵了。
到底是誰啊?誰能做到這種程度?
……
楊天是聖境級別的實力。
這巫女則是化境中期。
兩人之間,差了整整兩個境界,其中還包含一個大境界的溝壑。他們的實力可謂是天差地別。
所以,楊天給巫女修復身上的損傷,就像是高中畢業的優秀學生給小學生教小學數學一樣,那當然是輕而易舉、信手拈來。
不到十分鐘,巫女身上最嚴重、最危及生命的那些損傷,都已經被清理地差不多了。
又過了十分鐘,她身上所有的經脈,幾乎都已經被楊天恢復到了能正常運轉能量的程度。
原本徹底崩潰的力量循環體系和自我修復能力,都開始逐漸恢復。
少女緊皺的眉頭也開始漸漸地舒展、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
然後……再過了十分鐘……
少女身上的流血的外傷,也基本上被楊天用強大的氣勁給封鎖住了,都不怎麼流血了。
至此,外傷,內傷,都修復得差不多了。
楊天鬆開手,睜開眼睛,看着牀上的巫女,等她甦醒過來。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
大概快到
五分鐘的時候……
巫女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隨後,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甦醒了過來。
她還是有些虛弱,身體也完全是酥麻了,不太好動彈。
她睜開眼,短暫的惺忪與迷糊之後,看到了牀邊的楊天。
她仔細地看了楊天數秒,然後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虔誠,道:“您……您是……神明大人?”
楊天本來還是稍微做了點心理準備的。
畢竟他並不認得這巫女,也不知道這巫女是什麼樣的人。
眼下這巫女剛剛從病危狀態中緩解過來,甦醒之後,無論說出什麼樣的話、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很正常。
所以他已經做好了應對各種情況的準備。
然而……他還真沒想到,巫女會是這麼個反應。
突然……自己就變成神明瞭?
這實在有些搞笑啊。
楊天苦笑了一下,道:“這位巫女小姐,雖然我不知道你供奉、祭拜的神明大人是誰,但,我想,我應該不是你那位神明大人。我只是個凡人罷了。”
巫女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怎麼可能?你……你身上的力量,分明就是隻有神明纔能有的力量啊?”
巫女好歹也是個化境中期強者,對力量的感知是十分強大的。
她很清楚,楊天比自己強大很多,很多很多。
這種強大,恐怕是化境後期都無法達到的。
“呃……那也許是不同地方的劃分方式不同吧,”楊天仔細一想,地球上似乎都沒什麼聖境的說法。而聖境這個說法,是在白光彼岸的世界裡,那些人們規定出來的說法而已,說變了也就是一個名字。
那麼,在繁櫻國,有人把聖境這個境界,說成是“神之境界”,倒也沒什麼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