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殺？有這麼誇張麼？”楊天一時間有些缺乏概念，“我好歹是個神諭者啊，教會多多少少會給一點點面子吧？”
城主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彷彿楊天問了一個愚昧透頂的問題。
如果不是楊天實力強大，他不敢得罪，此刻他恐怕都要忍不住鄙視楊天了。
不過，城主終究還是記得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城主。
所以翻了翻白眼之後，最終還是好好給楊天解釋道：“楊大人，您的實力毋庸置疑，哪怕放到中央城池，也絕對是一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所以，以您現在的實力，無論去哪個城池，都絕對會被奉爲座上賓。哪怕是得罪當地的教會，乃至得罪一位紅衣主教，只是不要原則性的大問題，教會都會給您幾分面子，這是肯定的。然而……這一切，放到黑衣大主教面前就已經不適用了，更遑論是在聖女殿下面前了。”
城主頓了頓，苦笑着繼續道：“聖女殿下可是神明之下最高貴的存在。在離開中央城池，出使其他地方城池的時候，聖女殿下甚至可以說是神明的代言人，她是代表着神明大人去的。所以，您要是頂撞她，那幾乎等同於頂撞神明。無論任何程度，只要敢頂撞神明，無論您是任何實力，都可以被定爲死罪。這絕不是開玩笑的，還請您接下來的時日中要更加慎重一些，千萬不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啊！”
楊天聽到城主的解釋，看着他滿臉的惶恐與嚴肅，也算漸漸明白過來了。
沒辦法，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他不像這個世界的人們一樣，尊卑貴賤的等級劃分根植於心。
所以他自然也沒想到，自己隨意的舉動、自然的表現，在這些人們眼裡，或許已經是對聖女殿下、對神明大人的冒犯了。甚至招致死罪都不爲過。
“好吧，那我以後會注意的，”楊天苦笑了一下，道，“不過……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可能有些大膽，你……過來些吧。”
城主聽到楊天都說接下來這個問題是“大膽”，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立馬湊近了些，小心翼翼地小聲道：“您說？”
楊天手一揮，稍微在兩人周圍建立了一個小型臨時隔音法陣。讓兩人之間的任何說話聲都不會被兩人之外的人聽到。
然後，纔開口問道：“你剛剛應該也有看到聖女吧？這位聖女殿下，是不是……不太高興？”
城主愣了一下，臉色一變，連忙小聲提醒道：“別！楊大人，不要在背後議論聖女殿下。這會出人命的！”
“我已經用神術力量把聲音阻隔住了，不會被其他人聽到的。哪怕是聖女和黑衣大主教在這裡都不可能聽到。你只管回答我就好了，”楊天道。
城主聽到楊天這話，稍微鬆了口氣，但依舊頗爲惶恐。猶豫了一下，道：“楊大人……您這個問題非常奇怪啊。衆所周知，聖女大人心性過人，包容天下，她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永遠是淡淡的微笑着的，會讓看到的每一個人都如沐春風。您又是如何看出她不高興的呢？”
“永遠是微笑着的？還有這種人？”楊天疑惑道。
城主瞪大眼睛，甚至都哆嗦了一下，“請您……謹言慎行！”
楊天見他臉都被嚇白了，苦笑了一下，改了一下說辭，“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沒有要冒犯聖女的意思。人怎麼可能一直在微笑呢？你剛剛也看到聖女了吧，她難道是一隻在微笑着嗎？”
“是啊，難道不是麼？”城主反過來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着楊天。
“呃？”這下楊天也愣了，“是嗎？”
“是啊！”城主認真回想了一下，再次確定道，“聖女殿下剛剛走出車艙的時候，全程都是溫柔地微笑着的啊。雖然我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盯着聖女殿下看，但我看到的時候，聖女殿下一直微笑着啊，殿下的笑容美得攝人心魄，讓人根本無法忘卻。”
楊天驚了。
他明明看到，聖女真正的面孔，應該是一直很冷淡很漠然的纔對啊。不但沒有微笑，甚至還帶着些煩悶，乃至是厭世的感覺。
只是，外表那張有些虛浮的幻影面孔，是一直在和善地微笑着的。
之前，楊天就有些奇怪了。
這位聖女殿下，身份如此尊崇，總不至於在衆人眼前都表現得這麼呆板冷漠吧？
可現在看來……
難道衆人都只能看到她表面的那副面孔？
只能看到那個始終溫柔和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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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就有些詭異，有些古怪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聖女殿下，有兩張面孔之類的？”楊天試探着問道。
城主瞬間面白如紙，“楊大人，您……您慎言啊！這……這種胡話傳出去是要被殺頭的。”
楊天仔細看了看城主的表情，很快確定，城主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所以，城主是看不到聖女的兩張面孔的。
羣衆們自然更是看不到。
這真是很神奇了。
不過，看着城主這嚇得快要魂飛魄散的樣子，楊天也沒再深究這個問題了。
“那現在怎麼辦？”楊天問道，“這慶功大典應該是辦不成了。”
城主見楊天不再談論聖女相關的問題，總算鬆了口氣。沉思了一會兒，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寒霧真的是您解除的，那就沒什麼好怕的。聖女殿下不都說了麼，再過幾天，只要寒霧不出現，就可以確定您是真正的功臣了。所以您就跟我再回府休息幾天，等到時候真相大白，再辦慶功大典也不遲。如何？”
楊天聽到這話，心中也是生出一份狐疑——這黑衣大主教和聖女一起來到寒霧城，來勢洶洶，明擺着是有備而來。他們真的只是爲了確認自己是不是解除寒霧的真正功臣麼？怎麼總感覺有陰謀在裡面？
不過，想了一會兒，楊天也拿不出什麼證據，索性不想那麼多了，點了點頭，道：“行吧。回去吧。”
佩爾和克萊兒還在城主府裡等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