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思考了一下。
要怎麼才能讓蔣睿意識到他和自己之間的實力差距,又不會把他打得太慘、或者讓他自信心徹底崩潰呢?
得來個文雅點的方式。
楊天想着想着,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面前餐桌上的杯子。
那是很普通的白色陶瓷杯子。
看了看這個杯子,楊天忽然有了個想法。
他看向蔣睿,“你能捏碎這個杯子嗎?”
蔣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杯子,撓了撓頭,決定試試。
他拿起旁邊另一個款式相同的陶瓷杯子,發力捏了幾下。
手上、手臂上的青筋都逐漸爆了起來。
然後……搖了搖頭,“恐怕不行,陶瓷太硬了,這杯子又比較小、比較圓潤,看着就不好捏。如果我能突破氣勁,應該可以捏破它。”
想將抓在手心裡的東西捏破,本身就不只要看東西的材料,還要看受力結構的。
脆弱如雞蛋,讓一個成年人來將其捏碎,不說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是要特殊的技巧,特別費勁的。而這小陶瓷杯的結構和雞蛋有些類似,小的穩固,加上陶瓷的質地肯定比雞蛋殼要硬了不知多少倍,所以哪怕是一名暗勁武者,想將其握在手中捏爆,也還是做
不到的。
如果換個大點的、或者薄點的陶瓷杯,或許都還有機會。但眼下這個,蔣睿確實沒辦法。
“做不到是吧,我可以,”楊天拿起這小陶瓷杯,握在手心,輕輕一捏。
周擎蒼、於國濤、於朵朵還有蔣睿四人,都盯着楊天的手看着。
“咔咔……噼裡啪啦……”一陣密集的脆響。
楊天鼓鼓的拳頭,竟是漸漸捏攏了下去——而且最令人吃驚的是,他的手上一點青筋都沒有爆,手臂上也沒有任何很用力的感覺。
他就像是捏破了一個小氣球一樣,根本沒費吹灰之力的樣子。
而且最神奇的是……他的手還在越捏越緊。
那密集的脆響,逐漸變成像是磨盤碾過細沙一般的聲音……
一些晶瑩的碎末,開始從他的手指縫往外滲出。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這……這是……”蔣睿看着看着,忽然瞪大了眼珠子,顫慄不已,“捏……捏成碎末了?我的天,這……這不可能吧!”
楊天笑了笑,又捏了幾下,然後擡起手,將拳頭攤開。
之間手中是一大堆零碎如沙子一般的碎末,其中還夾雜着一些沒有被完全碾碎的陶瓷碎屑。
“呼——”楊天輕輕一吹。
不少粉末被吹到了空中,但因爲都是陶瓷粉末,哪怕是粉末也比較沉,還是很快都朝地上飄落。
蔣睿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幕,滿臉的難以置信:“這……這是在變魔術吧?要把陶瓷這種玩意捏碎成這麼細的粉末……哪怕是氣勁武者都做不到吧!”
蔣睿看向自己的師父周擎蒼。
周擎蒼此刻的臉色也微微發白。
雖然同樣的事,他能做到,而且也不太費勁。
但他是化境宗師啊!
他滿眼驚愕地看着楊天,“你……你居然真是化境?二十多歲的化境?這……這怎麼可能?”
“我說了,我不是化境,我的層次比化境還要高一些,”楊,”楊天微笑說道,“化境能做到什麼事情呢,我想想……哦,這個應該可以。”
他指了指周擎蒼面前的餐桌上,那裡當然也有一個陶瓷杯子,此刻還盛着半杯茶水。
楊天擡起一根手指,在空中一筆一畫地開始寫一個字:化。
只見他每寫出一筆,便有一道淡淡的波瀾隨之釋放而出,精準地飛向周擎蒼面前那個陶瓷杯子。
“呲——呲——”那一道道波瀾落在杯子上,帶來一陣陣輕響。
一共就四筆,楊天很快寫完了。
周擎蒼愣了一下,顫抖着手拿起杯子一看……
杯子剛剛面向楊天的那一側的外壁上,竟是被鐫刻上了一個“化”字!
周擎蒼傻了。
靈芒,也就是靈氣外放,可以說是化境武者最核心的能力之一,他當然也會。
可是……
隔着這兩米遠的距離,隔空刻一個小小的字,如此精準的靈芒控制,哪怕是他,都絕對做不到!
而楊天不但做到了,還那麼輕鬆。這就很可怕了。
“你……你……這怎麼可能?”周擎蒼受到了太大的震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坐在他旁邊的於國濤,看到杯子上被刻上的字,也覺得很驚奇,但因爲對武者不算太瞭解,所以也沒有感覺到那麼大的震撼。不過,看到老周露出那麼震驚的表
情,他倒也從中感覺到了幾分震撼的情緒。
“這還沒結束,我說了,這是化境武者能做到的事情,”楊天笑吟吟說道,“而我,還能做到更多。”
這樣說着,他卻是放下了手,彷彿沒有要繼續做什麼的樣子。
可震驚地盯着楊天的周擎蒼,卻突然感覺到手中的杯子有非常非常細微的震顫。
他緩緩低下頭一看。
然後他看到了他這輩子最令他驚恐的畫面。
他看到,這杯子外壁上,化字的下面,又開始出現新的比劃。
橫折,捺,橫,豎,橫……
漸漸地,一個新的字刻在了化字的下邊。
那是一個“勁”字。
這個字本身,並不恐怖。
恐怖的地方在於……此刻周擎蒼手中這個杯子,有字的這一側,是面向着周擎蒼的。
而楊天,坐在餐桌的對面。
也就是說,現在被刻字的這一面,根本就是背對着楊天的。
他除非能釋放出拐彎的靈芒,否則根本不可能在他看不到的杯子背面上刻字!
而且,楊天連任何釋放靈芒的動作都沒有。
作爲一個化境武者,周擎蒼的靈識也沒有感覺到任何靈氣波瀾盪滌過來。
所以……
周擎蒼完全無法理解了。
他是怎麼在這個杯子上繼續刻字的?
這……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你……你……”周擎蒼忽然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有些喘不過氣來了,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楊天,彷彿哮喘發作了一般。
“老周,你沒事吧?”於國濤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連忙問道。“我……我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情緒太激動了,”周擎蒼擺了擺手,雙眼卻是一直盯着楊天,“你……您到底是何方神聖?您真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